第四章 晴天霹靂

曹瑞美接着道:“好在蒼天有眼,不但讓你進入了青城派,娘也在你師父和志山師祖的幫助下,得予進入青城派,一方面,可以從青城派接些針織活和其他雜活來做;另一方面,娘可以在青城派學些武功。學了這麼些年的武功,不但強身健體,也使得我四肢的關節炎好轉了許多。雄兒啊,人活着,不能忘本啊!”

周正雄流淚了,道:“孩兒深受娘和師父、師祖等師尊的教誨,不敢忘本!”

曹瑞美道:“那你今天就不該把這副棺材擡上青城派,毀了青城派的清譽。聽娘一句勸,不要擡着棺材上青城山!”

“娘!孩兒想向你請教一個問題!”

“你說吧!”

“如果一邊是青城派的清譽,一邊是整個中原武林的安危,孩兒應該顧那一頭呢?”

“當然是中原武林的安危!”

“那麼,孩兒必須把這副棺材擡上青城山!”

“這副棺材關係着整個中原武林的安危?”

“正是如此!”

“棺材裡裝的是什麼?”

“一具死屍。”

“雄兒,你擡一具死屍上山幹什麼?”

“讓志山師祖親自過目。”

“雄兒啊,你在志山師祖一百零六歲大壽的日子擡着一副棺材上青城山去見他老人家,便何況棺材裡裝的還是死屍,此事不但大爲不敬,而且大逆不道啊!”

“志山師祖知道真相之後,一定會說我做得對!”

曹瑞美沉默了。

周正雄道:“孩兒從小深受娘和青城派各位師尊的教導,要不是此舉關係整個中原武林的安危,孩兒斷然不敢如此造次!”

曹瑞美想了想,道:“此時成千上萬的武林同道正在青城山上給你志山師祖賀壽,你可以等他們走了之後再擡棺材上山麼?”

周正雄搖了搖頭,道:“此事刻不容緩!”

曹瑞美眉頭一皺,道:“事情有那麼緊急嗎?”

周正雄撲通雙膝跪地,向曹瑞美連連磕頭。

曹瑞美奇道:“雄兒,你這是幹什麼?”

周正雄熱淚盈眶,嗚咽着道:“娘好不容易把孩兒拉扯長大,孩兒不孝,以後卻不能報答孃的養育之恩,實在愧爲人子!”

“雄兒,你還有一件比報答娘恩更重要的事,你可千萬不能忘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可是……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此仇不報,你就愧爲人子了!”

“此仇難報了!”

“雄兒,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當初,許多人不是說我們孤兒寡母,你很難進入青城派麼?結果,娘想方設法,你終於進入了青城派。不是有許多人說你入門較遲,難成大器麼?誰曾想,你居然後來者居上,成了青城派弟子中出類拔萃的人物。你現在武功那麼高,再學好你志山師祖閉關悟出來的高深武功,報仇有望!”

周正雄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一臉遺憾地搖了搖頭。

“雄兒是擔心你志山師祖不會把閉關悟出的武功傳給你?”

“此時,我力不從心,只能請求志山師祖或師父爲我報仇了!”

曹瑞美不解的道:“雄兒何出此言?”

周正雄想了想,顫聲道:“孩兒身受重傷,頂多能再活一個多時辰。所以,我必須在死之前見到志山師祖!”

曹瑞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雙眼怔怔地瞧着周正雄,顫聲道:“雄兒,你可……你可不要嚇娘啊!瞧你氣色,完全不像身受重傷的樣子啊!”說着,淚水接二連三的流了出來。

“人們常說,閻王叫人三更死,絕對活不過五更!”周正雄伸手揩了揩眼淚,“我見識過他們的手段,他們比閻王還厲害!他們把人打成了重傷,卻能讓人看上去像什麼事也沒有!但是,被他們重傷之後,他們說受傷的人申時死,受傷的人就絕對活不到酉時!”

曹瑞美聞言像中了一個晴天霹靂。

周正雄熱淚盈眶,道:“孩兒此時上山,一來,是因爲孩兒的命不長了;二來,此時山上來給志山師祖賀壽的一個人能證明孩兒將要對志山師祖說的話是真的。”

“誰能證明?”

“有‘藥聖’之稱的一代名醫李時珍李大夫。”

曹瑞美“哇”的一聲大哭,丟了手中的長劍,一把將周正雄摟在懷中,顫聲道:“雄兒,娘可以爲你忍受任何的苦難,卻接受不了你有什麼事,你可千萬不要嚇娘啊!”

周正雄流着淚道:“娘,以後孩兒不在了,不能侍奉您終老了,你要好好的照顧好自己!”

曹瑞美聞言,當場暈倒。

周正雄連忙站起身來,伸手扶住曹瑞美。

林松江安頓好了程飛英,正好在這個時候趕了過來。

周正雄含着淚水瞧向林江鬆。

林江鬆含着淚水點頭會意,上前幾步,道:“周師兄,你就安心的上山吧,我們師兄弟會好好照顧好伯母的。”

周正雄雙手將曹瑞美交給林江鬆扶住,向林江鬆重重地一抱拳,沉聲道:“拜託了!”說着,彎腰拾起地上的長劍,深深地瞧了仍在昏迷中的曹瑞美一眼,一咬牙,轉身向那十六名擡棺材的壯漢一招手,道:“咱們走!”

十六名壯漢擡着棺材緊隨周正雄往山上走去。

周正雄等人擡着棺材走到半山腰,九名衣着光鮮亮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青城派年輕弟子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周正雄瞧見這些穿着和自已大不相同的弟子,不禁眉頭一皺。

當先一位青城弟子向子龍將手一伸,劍指周正雄,厲聲道:“姓周的,你良心被狗吃了麼?”

周正雄面不改色的道:“我只是在做我該做的事!”

向子龍冷笑道:“姓周的,青城派待你不薄,想不到你下山之後,會在志山師祖一百零六歲大壽的時候,擡着一副棺材闖山!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就連青城派的仇家也不會做,更何況還是在成千上萬的武林同道趕來給志山師祖賀壽的時候,真是大逆不道!”

周正雄道:“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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