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膠帶粘性很好,但它畢竟被水泡過,想盡可能完整的提取到指紋,需要一小段時間。
而眼看目暮警部要像兩年前一樣,得出死者是自殺的結論,然後收隊,柯南覺得不能再等了。
至少得先說出一部分已知結論,讓警部把人扣住,否則那兩個可疑人士,或許會逃走。
這起案子有些複雜,柯南在客觀評估了一下“提示毛利小五郎,讓他得知真相”一事的難度後,默默掏出了變聲器。
……話說回來,這種時候,要是白石在就好了。
柯南一邊懷念着某位經常借聲音給他用的好心鄰居,一邊把不太好用的毛利小五郎騙到禁閉室上方的窗口旁邊。
biu的一發麻醉針射過去,毛利小五郎哎呦哎呦的轉了兩圈,精準趴倒在窗口,都不用柯南再給他擺姿勢。
……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用?
柯南有些驚喜,他快速調好變聲器,借用毛利小五郎的聲音,喝止了下方正準備離開的目暮警部。
本來,目暮警部對他非常不信任他很清楚毛利小五郎在破案方面是什麼個水準。
但隨着柯南一步步講述作案手法,而這些手法又一一得到了現場的印證,所有人都相信了“毛利小五郎”的話。
破解完手法,就慣例到了揭穿兇手的時刻。
柯南已經提前把證物交給了鑑識科的警員。現在,通過解析犯罪手法,得到了衆人的認同後,他終於能理直氣壯的提出要求:
“犯人曾經用膠帶封堵過下方的小窗,剛纔柯南從下面的草地上,撿到了一塊粘有膠帶的小窗碎片,從那上面,應該能提取到犯人的指紋。”
“真的?”目暮警部看向旁邊的部下,對方會意,把裝有窗戶碎片的證物袋舉起來給他看。
目暮警部湊近瞅了半天,的確發現了一點指紋的痕跡,但非常淡。
他立刻讓部下儘量清晰的提取到指紋。
……
啞巴確實是一個非常可疑的人,但指紋比對的結果出來之前,柯南也不敢確定他就是殺人兇手。
如果上面的指紋真的是他的,他是兇手,那一切就很簡單了,但如果不是……
想了想,柯南決定用剛纔建立起來的威望,套一點情報出來。
面對下面詢問毛利小五郎真兇是誰的羣衆,柯南措了措辭,嚴肅問道:“兩年前死亡的忠念師父,俗家姓名是什麼?”
“俗家姓名?”幾個年輕和尚來回對視,最後,還是寬念先想起來了,“姓‘真田’,但名字我記不住……他的名字怎麼了?”
柯南迴憶了一下昨晚天永住持的異常表現,以及靠近天永房間時,模糊聽到的那幾個關鍵詞,充分發揮了他開掛一般的直覺: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兩年前,忠念師父就是被天永住持以同樣的手法殺害的也就是說,今天的案件,很可能是一起模仿手法的復仇。”
說者有心,聽者也有意,秀唸作爲忠唸的親兄弟,自然也姓“真田”。
他做賊心虛,聽到這,忽然明白了“毛利小五郎”爲什麼要詢問忠唸的俗家姓名,立刻緊張起來,使勁忍住了纔沒往白石那邊看。
另外三個和尚也有所察覺,震驚的對視片刻後,他們意識到了什麼,一起看向秀念。
他們三人來得早,混得也更熟,互相都知道入寺前的俗家姓名,沒有人姓真田。
但半年前入寺的小師弟卻不愛談論之前的事,他們也沒聽過秀唸的真名,那個偵探話中暗示的“復仇者”,又不太可能是碰巧路過的旅客,所以只能是他了。
三人腦補完畢,正要追問,沒想到“毛利小五郎”忽然向另一人發難:“旁邊那位一直不說話的先生,你敢把你真實的名字告訴警方嗎。”
這段話,其實有些強詞奪理,因爲親戚也有很多不同姓的,甚至兩人可能根本就不是親戚,而是友人。
柯南當然也清楚這一點。
不過這都無所謂,他只是想借這個問題,套出一點有用的信息,然後請阿笠博士根據姓名,查一查啞巴到底是什麼人毛利小五郎推測的記者一說,他完全不信。
雖說等去警局做筆錄的時候,名字肯定也能打聽出來,但柯南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預感。
他總覺得這啞巴非常擅於逃跑,萬一他不是兇手,沒被嚴加看管,說不定還沒等到警局,他就會擅自溜走。
……
在揭露作案手法的過程中,其他人的思維都已經被柯南帶動,下意識相信着他的話。
因此目暮警部沒怎麼思考,就準備照辦。
他不知道柯南口中“一直不說話的先生”指的是誰,不過,見其他幾個小和尚齊刷刷看向角落裡那個存在感不強的青年,他就也跟着走過去,準備索要證件,查看對方的姓名。
但走近後一擡眼,看到假面的臉後,目暮警部愣了一下。
雖然被口罩擋住了一半,但這上半張臉,怎麼那麼像他以前一個同事啊!
再看看那頭帶着一點自來卷的短髮,既視感更強了……此時目暮警部再看向白石,眼神居然變得有點和善。
白石一看目暮警部朝他這走,就知道他是被柯南的話唬住了。
雖然覺得柯南這小子完全是在胡說八道,殺人和姓氏沒有必然的聯繫,但反正假面也不姓“真田”,想看證件就看吧。
等指紋結果出來,確定了秀念不是兇手,自然能洗脫嫌疑,任務完成,順利開溜。
不知是否因爲從黑衣組織那坑到了經費,從簽訂那份合同開始,假面的身份就被完善了很多。
不光變得有臉有手,系統甚至還像當初對“白石律紀”一樣,給假面也發了一套證件。據說是根據這個馬甲一直以來的表現,量身定製。
證件和外觀綁定,白石伸手進口袋裡掏了掏。
手伸進去時,口袋裡還是空的,但一秒後,白石就摸到了自己想找的東西。
取出駕駛證,正要遞過去,他卻忽然聽到目暮警部問:“你是……松田的親屬?”
“?”白石動作一滯。
……見鬼了,證上印的姓還真就是松田。
q版助手是不是又揹着他搞了什麼大事?
……但這種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白石很快平靜的搖了搖頭。
“這樣啊。”目暮警部看上去有點失望,但又好像鬆了一口氣。
伸手接過證件時,他忍不住再次看了看對面年輕人的臉,很是唏噓的想,世界上居然還真有兩個陌生人會長得那麼像。
然而短暫緬懷了一番故人後,目暮警部低頭一看,卻見駕駛證的名字那一欄,赫然寫着四個大字松田黑葉。
“……”他盯着那個姓氏,額角狠狠抽跳了一下。
……不是親屬?
你騙鬼呢!
……
松田陣平曾經在爆裂物處理小隊任職,是拆彈的一把好手。
七年前,他警校的朋友兼同事荻原研二在拆除炸彈時殉職。
三年前,察覺到松田陣平心理狀態不太好,上司暫時把他調到了搜查一課,想讓他冷靜一下。
目暮警部就這麼當了他六天的上司,第七天,松田陣平死於同一個犯人安置的定時炸彈。
目暮警部對這位烈士其實不太瞭解,松田陣平終年戴着一副墨鏡,還愛抽菸,導致周身煙霧繚繞,看不清楚臉。
要不是爲這件事跑手續時,經常能看到松田陣平的證件照,目暮警部覺得,他還真的注意不到,寺里居然混着一位烈士家屬。
可惜從家屬否認自己認識松田陣平的模樣來看,他或許已經對警方失去了信心,這讓目暮心情非常沉重,覺得應當拉着烈士後代好好談一談。
不過纔剛打了個腹稿,鑑識科的警員就走了過來他已經提取好了膠帶上的指紋,準備拿來跟嫌疑人們的指紋一一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