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抉擇

“賽斯……”

心底有聲音響起,是弗蘭克。

他很焦急、還有一些猶豫和不確定。

賽斯面上的掙扎漸漸平靜下來,深深地看了眼一直背對着他,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的加百利後,他在心裡迴應道:“需要我做什麼?”

“還記得上次的惡魔陷阱嗎?”

“是那隻小惡魔時候的事嗎!”

“是的。”

夏洛眼前的超大型惡魔陷阱的邊壁在扭曲,充斥着滾滾黑霧的惡魔身影在其中若隱若現,天空上,此刻已經電閃雷鳴,像是在預示着不祥即將出現。

沒時間了,他長話短說道:“天使和惡魔同時在陷阱中時會激怒魔法陣,我需要你進去那裡面,我們還像上次那樣,做掉他!”

“我知道了,馬上來!”

隨後,他的目光穿過加百利,直視烏雲壓頂的醫院大樓停機坪,瞬移……?

“什麼?是你做的!!!”

賽斯的瞬移失敗了,只是微微閃爍了一下,他仍然站在原地。

一瞬間,他便反應過來,能夠阻止他在這個城市中移動的,只能是掌管他們的大天使長加百利。

“你就這麼急着去送死?”

這時候,加百利聽到他的質問,卻是轉身疑惑了起來。

賽斯對他怒目而視,“放開我的權限,這是我的自由!”

“自由?”

加百利的疑惑更加的深了,“我怎麼不記得你們這羣無翼天使有什麼自由,是什麼時候的事?”

“我們一直都是自由的,放開我。”

“呵……”

輕輕不屑了一聲後,加百利搖搖頭,放棄了想要教育賽斯的話,反而道:“我果然看錯了你,你不值得我去拯救,待在這裡吧,你哪也去不了。”

“你……”

“賽斯?”

夏洛再次在心靈中焦急地喊了起來。

天空中已經有門戶出現,而地面上,地獄王子已經完全看不見人類的樣子了,甚至,他的一隻手都已經探出了惡魔陷阱的壁壘。

那隻由黑霧和麟甲組成的手臂,透着深深的暗紅,只是輕輕一抓,地面便豆腐似得被抓開了一個破洞。

“吼!”

“賽斯,你在做什麼,快啊!”

“不行,他限制了我的權限,我,我……”

賽斯心中的焦急不比弗蘭克少多少,不僅僅是他們的友誼讓他這樣着急,更多的,是源自他心底的那份善良,和對人類的認同。

地獄決不能入侵人間,而現在,加百利不知何故居然在阻止他,他……

“神聖的父,仁慈的主,您是世間唯一的真理,也是開闢這黑暗的光,我在此祈禱,願您的國永行天上與地下,願您的……”

賽斯突然跪地禱告了起來,只是他的聲音才一響起,加百利就緊鎖眉頭地再次轉過身來。

他看着眼前虔誠的賽斯,在他的身上,有上帝之光逐漸浮現,“值得嗎?”

賽斯繼續虔誠地禱告,長長的的祈禱詞彷彿沒有盡頭,也永遠都表達不出他對上帝那深刻的信仰與讚美。

“爲了一個人類,你居然捨得放棄一切?”

賽斯的臉上慢慢的有痛苦和安詳同時出現,這是因爲他在開始放棄天使的身份,上帝的禱告在剝奪他的神性和超凡。

“我沒想到你會這樣做賽斯,但……我仍然要阻止你,我的救世計劃可不能被你破壞!”

說着,加百利一揮手,便有另一道神聖的上帝之光出現。

這光芒才一出現,就徑直地阻擋住了跪地虔誠禱告的賽斯身上的光芒和上帝之光的聯繫。

賽斯沒有理會,他全部的身心都沉侵在這一次、可能也是最後一次的禱告之中:“猶如孩子離開父母的羽翼庇護,但終有一日,他仍會回到父母的懷中,或許會微笑、或許會流淚,但就像我對您的愛,從不因獨行而遺忘半分,請慈祥的父准許我,無翼天使賽斯,以放棄天使的身份而換取片刻的守護!”

光,在這一刻,突然盛開。

這光不耀眼、不炫耀、不白的純粹也不白的平淡,帶着微醺的黃,暖透人心。

“你,你……他怎麼會迴應你!!!”

加百利突然面色大變,他看着這突然出現的上帝之光有些不可置信,明明已經阻擋了,爲什麼上帝之光還會迴應他,上帝不是已經消失了嗎?

賽斯身上的黑色風衣在褪去神奇,上帝之光在他身上顯現的同時,也在不停地使他的衣服變得平凡起來。

就像是倒計時一樣,很快的,他用所有的一切所換來的力量,在飛快地流逝着,衣服,已經有膝蓋高的位置不在黑的純粹了。

唰!

最後他深深地看了加百利一眼,不敢多留,也不想再與他說話,直接傳送去了停機坪。

“吼!”

他只是才一出現,耳邊就是一聲震撼連天的憤怒吼聲。

同時,他也看到弗拉克的那隻神奇的大手在不斷地拖拽着地獄王子,只是那力量,對於已經體型暴漲的大惡魔來說微不足道。

“賽斯!”

“是我,我來了。”

“呼,來了就好,快進去,我快沒力氣了。”

“好。”

賽斯什麼都沒有說,他沒有告訴弗蘭克剛纔發生了什麼,和他放棄了什麼,但他在臨行前,小聲地告誡了他:“小心身後!”

小心身後?

夏洛納悶,但很快,就被賽斯出現的喜悅給忘在腦後,果然,還是這傢伙最靠譜了。

然後,他就看到出現在他身邊的賽斯微微屈膝,在他身上有光在一直閃爍着。

“蓬……”

停機坪的地面突然炸裂一圈碎片,就在賽斯的腳下,夏洛的眼睛有那麼一會兒跟不上他的速度。

“嗷!”

突然爆發的賽斯,在衝進惡魔陷阱的同時,也一拳姿勢彆扭、甚至笨笨地打在了兩隻手臂都探出來的地獄王子臉上。

打了他一個踉蹌,也把他給重新轟進了惡魔陷阱之中。

“就是現在,抗拒!”

夏洛放開拖拽地獄王子的友誼之手,轉而一把就抓住了賽斯,地獄王子惱怒的一拳錘在了惡魔陷阱的壁壘上。

同一時刻,夏洛的等待良久的抗拒也爆體而出。

“嗚…嚶嚶!”

“嗡……”

惡魔陷阱的壁壘突然光華大作,一圈圈的漣漪不斷地泛起,這是被他的心靈抗拒光環給刺激到了。

漫天烏雲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角的缺口,有神聖的目光探視了下來。

這目光只是才一出場,就定格在了夏洛的身上。

虛空裡,有魔神的聲音響起:“又是你,可惡!你給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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