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萬磁王就發現席勒說的是對的,因爲在上午的工作當中,他發現他可能不一定是人,但克拉克肯定是狗。
萬磁王橫行世界多年,走到哪裡都是威風煊赫,名聲極大,不乏有人想借他的名聲給自己謀利,首當其衝的就是那些如鬣狗一般貪婪的小報記者。
曾經有些不知死活的人也想靠纏着普通人的那一套來糾纏萬磁王,當然他們的結果不必多說,對待讓他心煩的人,萬磁王從來都不手軟。
後來他的兇名越傳越廣,許多人也就不敢觸他的黴頭了,時隔多年,萬磁王終於再次體會到了被記者糾纏的煩躁。
“埃裡克·蘭謝爾先生,有人說這是你的假名,還說你一生中使用了超過十個假名,那麼你的真名是什麼?你爲什麼要掩蓋自己的名字呢?”
“先生,我在新聞上看到你和X教授一直不對付,但我又聽說你們私下裡關係不錯,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對變種人兄弟會在世界各處製造的恐怖襲擊怎麼看?澤維爾教授曾在一次採訪當中表示,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你對這番評價怎麼看?”
萬磁王深吸一口氣,把漂浮在他面前的種子捏成一個球,朝着克拉克砸了過去。
同樣飛在半空中的克拉克靈活地躲開了,然後又嬉皮笑臉的湊上來問道:“聽說你一直戴着頭盔就是爲了躲避X教授的讀心,你有什麼很怕他聽見的心聲嗎?你現在爲什麼不戴了?你們兩個和好了嗎?”
一柄並不可見但卻無比凜冽的磁力刀直直地指着克拉克的眉心,萬磁王冷聲說:“閉嘴幹活。”
克拉克似乎也很懂得一張一弛的道理,他閉上嘴開始給萬磁王演示要如何播種,超能力幹活確實是快,萬磁王得到播種時機和播種疏密的具體數據之後,無數田地頃刻之間就播種完成了。
不論這個階段有多快,種子長出來總還是要等的,萬磁王繼續上樓休息了,畢竟他是真不舒服,而克拉克依舊不打算放棄,他還在繼續調查有關萬磁王和X教授的事。
克拉克能夠看出萬磁王對於在墨西哥動手的事已經動心了,但X教授卻未必。
克拉克對於這位教授瞭解也不是很深,但是他知道,往往表現得越是溫和的人越是保守,他可能不會同意萬磁王的想法。
不論他們兩個到底是朋友還是仇人,一定能對彼此產生重大影響,如果到了最後臨門一腳,X教授卻站出來阻止,那就麻煩了。
所以克拉克迫切地想解決他們兩個之間的問題,讓他們團結起來也有助於這個世界的墨西哥後續的發展,更是能幫到奧利弗和他們那個宇宙的墨西哥。
克拉克查詢了半天,有關於兩人的資料實在是太多了,畢竟他們兩個都是老人了,活了這麼多年,積累下來的新聞堪稱海量。
近期的新聞絕大多數都是有關於仙女座星系的,畢竟這也稱得上是變種人的一次盛事了,再往前的許多就是澤維爾天才少年學校的招生信息和變種人兄弟會的活動信息。
但克拉克也不愧是記者,他有自己的一套查詢資料的方法,他堅信互聯網是有記憶的,多久之前的事兒都能翻得出來。
很快他找到了當年那件事的線索,起因是一篇報道上X教授談及自己與另一位最強變種人的關係,說他們之間曾經產生了些誤會,事情發生在馬里蘭州。
這個時候克拉克果斷調轉視線,不再查他們兩個人的事,而是開始搜索馬里蘭州曾經的變種人事故。
美國發達的另一個好處就是,基本上世界上最先進的電子設備都會第一時間普及到美國家庭當中,照相機、攝像機、電視、電腦之類的電子設備在上個世紀的中產家庭當中非常常見。
美國人也有定期家庭聚會並且錄像的習慣,所以即使沒有那麼多攝像頭,家庭錄像也很容易拍攝到一些奇怪的景象,許多大火的外星、飛碟傳言都來自於家庭錄像。
變種人事故也大多如此,有不少留存下來的影像資料,克拉克在這裡翻了一下午,終於找到了一張有用的照片。
據當時的新聞報道,有一夥變種人和當地執法部門爆發了嚴重衝突,甚至驚動了當地駐軍,其中有一個變種人格外強大。
當然那個時候時間太早,萬磁王還不出名,所以在萬磁王或是埃裡克·蘭謝爾相關的詞條當中找不到這起案子。
據悉,當時警察和軍隊死傷慘重,至少犧牲了20多個人,受傷100多個,沒有平民受傷,但有其他變種人也遭受到了襲擊。
克拉克找到的正是醫生和護士用擔架擡傷亡人員的照片,身爲記者他知道,這肯定是匆匆趕來的當地記者在外圍拍的。
當時拍得並不清楚,但克拉克還是找到了人羣當中比較不同的那個人,在幾個醫生和護士的背後躺着一個青年,正在被人小心翼翼的往擔架上搬。
克拉克認出了那是年輕時的查爾斯·澤維爾,他一臉痛苦,腰部全是血跡。
克拉克把這張照片截圖保存了下來,傳到了自己的手機裡,但他並沒有去找萬磁王,因爲他知道這起事件當中還有另一個重要的主角,當然就是照片當中的X教授。
克拉克集中精神,他還記得上次X教授是如何用腦波聯絡他的,他的超級大腦與人類不同,每一次的腦波變化都是有跡可循,他自己也能控制的。
克拉克翻找到了那條歷史記錄,選擇再次接通了腦波通訊,對面傳來些驚訝的情緒,但很快那道溫和的聲音再次響起,“怎麼了?克拉克,你是怎麼聯繫到我的?”
“用腦波,教授,我當然可以做到。”
“你比我想的更強,克拉克,埃裡克怎麼樣了?他身體還好嗎?他拒絕了我的腦波通訊,一直不接我電話。”
“他看起來沒什麼事,我們剛把種子種下。”
“你是想來找我談談墨西哥的事嗎?或許如果有空你可以來……”
“不,教授,我是想和你談談你與埃裡克之間的事,你們兩個之間還好嗎?”
“當然,我們一直都是這樣。”
克拉克輕輕嘆了口氣說:“我知道我必須尊重你們之間的關係,如果你們一致認爲這件事過去了,我也沒有任何必要舊事重提。”
“但我總覺得如果它真的過去了,你們之間不應該是這樣,這種關係一點都不健康。”
“沒什麼不健康的,克拉克。” X教授帶着笑意的聲音傳來,“或者說這個世界上哪種足夠親密的關係都不夠健康,最健康的關係是互不相識。”
克拉克顯然不太贊同這種理論,他的臉皺了起來,然後他聽到X教授接着說。
“我知道你是爲了變種人考慮,其他的變種人也是這樣,他們希望我們能更團結。”
“雖然我們兩個對外表現的已經沒有什麼矛盾,但當年那件事確實沒有徹底過去,而我們也不需要他徹底過去。”
“我不明白。”
“我們沒讓這件事徹底過去,不是因爲過不去,也不是因爲沒有像你一樣的人來調解。”
“如果你認爲人與人之間的聯繫全都可以靠美好的事物維持,那你一定非常幸運,但事實就是這個世界上恨比愛長久,擁有遺憾才擁有未來,互相虧欠才永無完結。”
克拉克的五官皺得更厲害了,這讓他的腦中閃過了很多對瘋子的身影。
這個宇宙不是挺陽光的嗎?爲什麼會這樣?難道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精神病?
而緊接着克拉克又遭受到了巨大的精神衝擊, X教授對他說:“你已經找到當年的照片了,或許你可以找個專業人士問問。”
通訊被掛斷之後,克拉克凝視着手裡的照片,他有些不明白X教授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專業人士?哪方面的專業人士?
但是想來想去,克拉克也只能聯想到一個專業,那就是醫生,因爲畢竟這躺的滿地傷員,查爾斯看起來也受傷很重,那不找醫生還能找誰呢?
“席勒醫生!席勒醫生!!”克拉克開始扯着嗓子大喊。
席勒正好從後門進來,他把買的東西放在桌子上走過去,看到了電腦屏幕上的圖片,有些驚訝的說:“這都什麼年代的老古董了,你還能翻出來?我看看……年輕時候的教授可真帥。”
“不是讓你看這個。”克拉克說:“澤維爾教授說讓我找個專業人士看看這張照片,你是我認識的唯一一個醫學專業人士了。”
“但我是個心理醫生。”
“我聽說你也會外科技術,而且心理醫生不也是從醫學院畢業的嗎?”
“會外科的那個不是我,好了,你躲遠點,我叫他出來看看。”
克拉克把屁股往沙發的那邊挪了挪,但還是好奇的看着席勒,只見席勒微微一愣神,眼神瞬間就變了,克拉克又往旁邊挪了挪。
席勒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反覆的放大縮小,甚至把傷口處放大到一片血紅。
“把圖片處理一下。”他說:“調成黑白的,拉高對比度。”
克拉克照做了,席勒又盯着圖片看了很久,久到讓克拉克後背發涼。
然後克拉克在那雙不對焦的灰色眸子裡看到了十分罕見的疑惑情緒。
“怎麼了?這張照片有什麼問題嗎?”
席勒微微擡起頭,緩緩開口說:“從理論上來說,受傷的部位和程度不足以讓傷者癱瘓。”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