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鴨舌帽男是怎麼想的,跑進包廂後,他居然不關門,任由滑門半敞着。
直到毛利小五郎和柯南接近到三米開外,纔像終於被驚動一樣,屋門猛然帶上。
兩秒後,毛利小五郎衝到門口,一把按下門把,重重將門拉向旁邊。
——他原以爲門被反鎖了,但出乎意料的,開門的過程無比順利,刷啦一聲,包廂中的景象,便毫無遮擋的展現在了他們眼前。
房間裡空無一人,正對着門的窗戶碎掉了,狂風翻滾,把屋內吹的亂七八糟。
【只有呼嘯而過的風與列車的聲音演奏出喧鬧的旋律……】
“……”,柯南按着門框,看向黑洞洞的窗口,忽然想起來了。
不是舊案。
不是警匪片。
更不是什麼已出版的推理小說。
這是一份草稿。
——一份工藤優作十幾年前寫下,卻從未發表過的小說手稿。
……
騷動過後,列車緊急停下,沒多久,大批警察開車趕到。
餐車的某張餐桌前,一個衣着講究的中年男子正面部朝下,毫無生氣的趴在哪裡。他後腦處有一道明顯的血洞,而這道貫穿的槍傷,顯然正是他的死因。
遇害者的身份並不難查,很快,一名北海道的警員向負責這起案件的西村警官報告:
“死者是居住在京都古系市的出雲啓太郎,現年56歲。他是一家大型珠寶店的老闆。
“根據目擊者們所說,兇手是一名身穿風衣,戴着帽子口罩等遮擋物的男子,他從餐車入口走到死者背後,對準他的後腦勺開了一槍,然後匆匆往包廂的方向逃走了。乘務員們曾去追趕,但沒能追上。”
說着,他指了指通往包廂的長廊,標示兇手的逃脫方向。
“而在乘務員之後……”,警員話音才落,一道被刻意渲染出磁性的聲音插進來,“我追上了他!”
在衆人的注目下,毛利小五郎踏步上前,十分有逼格的抄着口袋,微垂着頭,講述他剛纔的經歷:
“聽到餐車的異動後,我曾開門查看,那人正好路過我的房間。
”他跑到自己的房間後,站在門口朝窗戶開了一槍,又朝我的方向開了兩槍。之後我覺得不對,就追了過去,不過那時,他已經逃出了車外。”
被他搶話的警員懵了一下,謹慎問道,“你是……?”
西村警官也轉過身,摸着下巴上的胡茬,仔細打量毛利小五郎: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頓了頓,他面色忽的古怪起來,“你就是那個‘沉睡的小五郎?’”
自己的名聲居然已經傳到北海道了呀!以後出門應該隨身帶一支簽名筆……類似的念頭從毛利小五郎腦中閃過,他謙虛一笑,準備矜持的承認自己的身份。
不過在他之前,旁邊的警員啊了一聲,以一副百聞不如一見的語氣脫口而出,“就是那個走到哪都會被捲入不幸事件的瘟神?”
“……”,不用猜了,這絕對是目暮警部傳出去的!
毛利小五郎面上乾笑,心裡憤憤給自己的前上司記了幾筆。
瘟神的名頭雖然十分一言難盡,但他的知名度倒的確很高,西村警官仔細向他確認,“只有你看到歹徒逃走了?”
“我們四個都看見了。”,毛利小五郎指指自己和旁邊的小蘭,然後轉着頭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剩下兩個目擊者。
他隔空指向隔了半個餐車,正坐在餐桌旁邊的白樹和柯南,“還有我的助手,和他旁邊那個帶着眼睛的小鬼頭。”
西村警官順着他的指向看過去,沒太在意兩個年輕人,很快又轉回來,繼續向毛利小五郎詢問細節。
白樹也收回打量西村警官的視線,隨口跟柯南嘮嗑,“既然確定了是你爸的稿子,那問問他就好了,或許直接就能知道兇手,多省事啊。”
“我知道……”,柯南摩挲着早就調出了撥號界面的手機,心裡其實有那麼一點不情願。
兇手在遵循他爸的劇本作案,因此這起案件對柯南來說,意義十分不同,給了他一種父子對決般的感覺,他也很想試試,自己能不能勝過工藤優作。
但柯南對後面的劇情又沒有印象,而如果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越早解開謎題,就越能保證其他人的安危。
求勝欲和良心打了一架,終於還是良心贏了。
柯南嘆了口氣,認命的輸入號碼,按下撥打。
幾秒後,他聽着電話裡提示無法接通的電子音,露出了不知該喜該憂的複雜表情,“打不通。”
“信號不好吧,接着打,反正你也閒着。”,白樹對這個結果毫不意外。
他隨口敷衍着糾結的柯南,一邊擡眼看向餐車與包廂連接的走廊。
一道纖瘦的人影靠在轉角處的陰影裡,雙手環胸,看着餐廳裡的警官,正認真聽着他們的談話。
她穿着一身米白色休閒套裙,頭頂的同色遮陽帽低低壓到耳側,鼻樑上還架了一副巨大的墨鏡。
如果放到海邊,這無疑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畫面。
但放在凌晨四點的命案現場,除了詭異和可疑,簡直讓人想不到其他形容詞。
女人對他人的視線似乎十分敏感,白樹剛看了沒幾秒,她便微微側臉,同白樹對上了視線。很快,她轉身離開。
……
同一時刻,毛利小五郎還在連跑帶跳的給警方演示當時的情景。
雖然他說的有模有樣,但考慮到那時的狀況,西村警官怎麼都不信歹徒會跳窗而逃。
——速度那麼快,又是在隧道里,風壓巨大,匆忙跳窗的行爲,簡直等同於自殺。
“走廊上那麼昏暗,他可能是在你們躲避他的射擊時,趁機跑到了別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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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村警官說着叼上一支菸,咔擦甩開打火機,不過還沒點燃,他回過神來,又把火苗掐滅了。
“還有啊。”,叼着那根沒滋沒味的煙,他走進鴨舌帽男“跳車”的包廂裡,蹲下身,戴上手套,從包廂地上撿起一把槍,槍裡還有幾發子彈
“那種情況下,歹徒不會棄槍逃跑吧。”
“嗯……說不定他帶了兩把槍,逃跑的時候,有一把不小心掉了。”
毛利小五郎發散着他的奇思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