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哪裡來的逍遙三寶,你們不是逍遙二仙嘛?無眉鬼說本來是二仙,但算上你就是逍遙三寶了。
我見這兩人說話語無倫次,也懶得跟他們胡攪蠻纏,這竹君子瀟湘、鬆君子無崖、梅君子梅撲乃幽冥教歲寒三友,在幽冥神教中文化造詣最高。
我心說如今幽冥教大敵當前,這些人還有心情組織什麼詩社、鬥詩大賽,也不知是不將江湖中各大門派放在眼中,還是過於輕敵了。
釋教長老說今日是我幽冥詩社成立一週年的日子,在過去一年裡,我們幽冥詩社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績,詩社會員已成功擴大到十人,活動經費也從每年一千兩,擴大到五千兩,今年我們詩社將再接再厲、再創輝煌,爭取實現詩詞創作零的突破!
我點點頭,原來如此,這所謂的詩社,其實就是成立出來套錢用的。
正如京城六扇門,下面也成立各種組織,如七扇門物業、六扇門飯店等,這種第三產業類型的組織,一來是給領導解決親屬就業問題,二來是通過資產轉移,將朝廷的錢套出來,當做領導的小金庫等。
由此可見,無論是朝廷六扇門還是江湖幽冥教,在這些方面,運用的規則都是一致的。
瀟湘子說其實還有個問題,上個月徐教主頒佈教主令,要求各個部門嚴格控制費用支出,尤其是是招待費、餐飲費,要求必見結果。所以今天這頓飯,究竟是公款還是自費,全靠今天鬥詩大會的成績了!
酒菜上齊,衆人開始划拳行酒令,這所謂鬥詩大賽,在當今文人圈十分流行,其中一般以聯詩爲樂,從《平水韻部》抽出一個韻腳,然後每人作兩句,有書童在一側記錄,作不出來者,自罰一杯酒。
這種酒間詩詞文學造詣不高,但重在參與和樂趣,也能看出一人才思敏捷程度,很多半吊子或文抄公很少參與這種活動,就是怕在圈內露出馬腳。
釋教長老道,酒菜已備,鬥詩大賽開始!我先來一句,正所謂拋針引線,拋磚引玉。
他端起酒杯,這時他正對着錢塘江,江水湍急,波浪跳躍,他忽道,有了。於是一邊拍桌子,一邊道,一條大河波浪寬,怎奈垃圾扔的歡,我們祖國是花園,和諧社會齊創建。
我暗中偷笑,這是什麼狗屁倒竈詩啊,本想吐槽兩句,卻聽衆人紛紛道,好溼,好溼!然後就是什麼文學泰斗,才氣縱橫,更有甚者將他比作李杜。
瀟湘子說,這首詩不像詩、詞不像詞,押韻平仄都不對,不妥、不妥!
無崖子大聲道,你說什麼,你竟敢質疑釋教長老?領導怎麼會不押韻?領導怎麼會不懂平仄?
瀟湘子一聽,連忙閉嘴。
輪到無崖子,他本是逍遙派中人,學富五車多,才高八斗半,這種問題,怎麼會難得了他?他左思右想,問道,做不出來咋辦?
罰酒一杯!
無崖子說,釋教長老詩文冠絕天下,此詩一出,萬詩黯然失色,我就不在這裡獻醜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然後聽無崖子對釋教長老低聲耳語,領導,你看我提幹的事兒……
哦,不做詩,罰一杯酒就可以,還可以這樣子!梅撲子大聲道,太無恥了吧,你們這是玷污文學與詩歌。
無崖子臉色不好看,說你行你上,不行別比比。
梅撲子一副不屑的樣子,我自罰兩杯!
到了逍遙二仙,兩人目不識丁,更是直接罰酒,我見狀心說也不獻醜了,既然大家都這麼配合,我也不會站出來乞討無趣,這鬥詩大會,說白了,就是給釋教長老馬屁大會。
三輪酒下來,衆人喝的東倒西歪。這場酒喝得卓有成效,促進了人文交流,做出了天下第一七絕詩,並且結集成冊。
事後,有人拿着一個單子找我們簽字,逍遙二仙說別說我不帶着你,這種賺錢機會,一般我們都不喊別人。後來才知道,這次詩詞大會,詩社從幽冥教套取了五千兩銀子,由詩社的人分了,我也分得了將近百兩銀票。
從詩社出來,不由感慨,就算是江湖,也是一個社會啊。已將近中午,我問逍遙二仙徐開山如今在哪裡。
逍遙二仙說話支支吾吾、吞吞吐吐,顧左右而言他。我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問:徐前輩怎麼了?
無眉鬼說這事你就別問了,反正問我們也不說。
我轉身就走,這件事與其跟這二人糾纏不清,還不如直接找徐若男問個明白,無眉鬼見狀,連說,你等等。
我說怎麼了?
無眉鬼說這座風雲島,西北處有個離火洞,你去那邊碰碰運氣。我擔心徐開山安危,聽聞此言,連聲道謝也沒說,徑直向風雲島西北奔去。
越靠近西北,風雲島上草木變得稀薄,不遠處有個小湖,湖面上一陣氣泡翻騰,一陣風出來,帶過來一陣硫磺味,原來這裡竟是一處熱泉。
不遠處傳來一聲吼聲。順聲看去,卻見那聲音來自一處洞穴。
離火洞?
我連忙施展輕功,向那處洞口躍去,人影一閃,徐若男攔在了我身前。此刻我心情很是複雜,問道,徐開山在裡面?
徐若男點點頭。
我頓時一陣火氣,爲什麼?
徐若男道,不得已而爲之。
我說好一個不得已位之,徐前輩是我的長輩,也算我的半個師父,你若顧及咱們情義,還請讓開。
徐若男說你不會想見到他現在的樣子的。
爲什麼?
徐若男說,他中了天下第一殺手的毒,這種毒乃天下第一寒毒,就連我師尊也束手無策,若非有着離火洞這天下至陽之火,恐怕早已離世而去了。
我看着洞口,徐若男嘆了口氣,讓到一側。
當我在此見到徐開山時,幾乎已認不出他來。
當年徐開山乃江北梟雄,身材魁梧,相貌英俊,才兩月不見,他頭髮稀落,牙齒都掉光,竟成爲一個廢人。若非他眼神還有一絲凌厲,與尋常老者並無二致。
我心情沉重,眼中幾乎溼潤了,顫聲道,徐前輩。
徐開山張口就罵道,哭什麼哭,我又沒死,你這要哭喪呢。
他聲音雖然不如以前渾厚,至少中氣還在,我心中一寬,說,你怎麼這樣了?
徐開山說他孃的,想不到老子喝了二十年鶴頂紅,最終卻栽在了一個女娃手中。咦,你學到了大盜之術?
我連將當日遇到瘋丐呂九,並將他贈書之事告訴了我,這大盜之術玄之又玄,這短短兩千字,單單每個字都能看明白,然而連成一篇大盜之術,我卻覺得晦澀無比,修行進展極爲緩慢。
徐開山說這事兒不能一口吃個胖子,叮囑了我幾句之後,不由嘆了口氣,想不到連瘋丐呂九、東海趙凌霄也重現江湖了,江湖上沒有老子,那是多麼的寂寞。
我說前輩你好好養傷,將來重出江湖,弄他孃的個天翻地覆。
徐開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我已經是個廢人了。
我驚道,什麼?
徐開山道,當日我全身經脈被寒毒吞噬,若要保住性命,只有散去了全身功力,斷掉全身經脈,如今每日要在這離火洞中呆夠三個時辰,才能確保寒毒不發作。
我打量着這離火洞,洞有十丈見方,中央有一處深井,井中隱約有熱氣、硫磺噴出,奇熱無比,若非我有內力護體,恐怕也承受不了這份炎熱。
我才發現,原來風雲島竟是一處火山島,這離火洞下,深不見底,卻是沸騰的岩漿。火洞石壁之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好像在哪裡見過。
我試着用神識去試探這些符文,頓時覺得一股熱流,從地心升起,鋪天蓋地向我擁來,我頓時覺得口乾舌燥,頭暈腦眩,連忙運功抵抗,可是越是抵抗,越是難以承受。
徐開山見狀道,泄去內力。
我聞言將體內真元散入星宿,這種煩悶感才稍逝。
徐開山說,這石壁之上記載了一套奇怪的武功,能壓制住我體內寒毒,反而像你這種情況,越是抵抗,反噬越大。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景象,我以前見過這些奇怪的符文!
當日在桃山內,黃陣圖中那一百多塊青石之上,上面的那些紋理,與這些符文應該同出一源!不過此事過於重大,我沒有告訴徐開山。
我問徐開山有何打算。
徐開山道,內力盡失又如何,經脈俱斷又如何?我徐開山絕不向任何人妥協,就是冥君親至也不會,我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不甘,只要我有口氣在,就算當狗也要活下去。
他這麼一說我倒放心了,至少他自己還沒有放棄自己,不過這段時間,在寒毒爲驅盡之前,他是無法離開風雲島了。
我將近期江湖上發生的事情跟徐開山說了一遍,當聽到武林盟與各大門派要進攻幽冥神教之時,徐開山忽然道,他們是衝我來的。
我將天刀還給徐開山,也算是物歸原主了,徐開山接過天刀,問道,你去過藏劍山莊了?
我點了點頭,深知冥山絕學的誘惑太大了,足以讓整個江湖瘋狂。
只是他們卻沒有想到,天刀徐開山早已將冥山的秘密給了我,而半路之上,劍神封萬里卻又搶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在徐若男手中。除非封萬里與徐若男手中地圖合二爲一,否則,冥山之秘永不見天日了。
走出離火洞,見一名幽冥弟子站在門口,恭敬道:徐教主有急事離去,臨行前叮囑小的,若蘇少俠出來,讓我直接帶你離開風雲島。
我聽到遠處傳來一陣陣急促的鐘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ps:囉嗦兩句。最近家事太多,更新不穩定,見諒。另看到有書友的提問,這裡我解釋兩句。
1.關於更新的問題。三觀有工作,要養家餬口,因爲寫作,三觀已經錯過兩次升職的機會了,所以今年會將重心放在工作以及鍛鍊身體上,寫作在我的日程表的優先級要向後調整,每天三千字是我儘量保證的。
2.關於職業化問題。有人問我要不要成爲專業寫手,我的答案是不會。剛入行時,看到那些大神們收入羨慕的很,但寫了這麼多之後,我的結論是賺錢的畢竟是特例,撲街纔是常態,寫作不賺錢,稿酬收入是我收入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所以我只當作一個樂趣來寫。所以大家在這本書中,我很少跟大家要訂閱、要月票、要打賞之類,只要你們喜歡看,我就繼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