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這一下斬擊,黑白兩把劍一橫一豎相交,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金鐵之聲,讓此時場邊圍觀的幾人都是耳朵突兀的一陣刺痛,痛苦的捂住了耳朵。
…………
柳生丸太郎也是眉頭緊皺,快要忍不住上前去了,如果那個傢伙一個人做不到的話,現在可不是需要講武士道精神的時候,畢竟在一方明顯狀態異常時,這場比鬥就已經不存在公平公正,不滿足正常的武道切磋的前提情況了。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手機上,之前存着劍道社幾個部長號碼其中那個蜷川的標記,又來了電話。
想了想,還是打開了手機,接受了對方的視頻請求,然後有些不耐煩的將手機遞給了旁邊好奇打量了一下的東條英梨。
‘這個女人不是想學習更加高深的劍道,想了解更多的東西嗎,那就讓她去跟那個老頭子聊天去好了。’
這樣想着,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手機裡可能會有什麼東西被別人發現,有些不耐煩的就塞到她的手上。
而東條英梨也確實是對這些比較感興趣的。特別是場中那少年少女,兩個人拿着真正的劍劈來砍去,噹噹噹當的響個不停。而且即使是在夏天的中午,也是能看見隨着劈砍四濺的一蓬蓬火星,讓她看得也是熱血沸騰了起來,一臉平日裡顯得有些高冷的臉上,罕見的滿是紅暈,顯得前所未有的嫵媚動人。
“啊,那個柳生家無禮的小子~”
手機那邊蜷川家中年的老頭子,一張有些胖的臉貼近着鏡頭,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嘴裡還埋怨着。
東條英梨沒有理他。
蜷川一雄咂了咂嘴,看着那邊自己女兒,和那個少年之間的比鬥。
現在兩個人已經進去了最激烈的階段。
“鏘!鏘!鏘!鏘!”
“當!當!當!當!”
鬼谷縱劍就是蓋聶使的,以百步飛劍這樣的凌厲劍招,一劍斷喉,講究的就是迅捷而致命的一擊!而衛莊的橫劍,大開大合,以勢壓人,步步緊逼!
現在千葉真一就是以手中黑色鐵劍微微灌注一絲內力,右手持劍發出連貫的,帶有奇特韻律的強有力斬擊,讓的力量比他遜色一些的蜷川光亞連連退步,雙手握劍也是有些拿不太穩了,不停的緊着手中劍。
手機那邊的蜷川一雄臉色有些鄭重,詢問了一下那個小子的情況,不僅有些疑惑起來。
“像這種有章法的劍技,都是傳承於自家流派,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學到這些東西,哪怕是在別家武道館學習,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學到這種高深的劍道的技藝,那麼這個小子是從哪裡學到的這種霸道的劍法的?”
東條英梨聽到這裡不僅面色有些動容,高深的劍道不能隨意學到哪?她眼中波光粼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蜷川一雄忽然想到了什麼,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驚疑不定的樣子,這樣猜測起來:“你們說他姓千葉,我倒是想起來了一種可能,但又不太可能!”
他說的這種話不僅自相矛盾,可能,又不太可能。
連不耐煩聽他囉嗦的柳生丸太郎也是看了過來。
蜷川一雄很鄭重、嚴肅、崇敬的一字一句說了“北辰一刀流!”
柳生丸太郎聽到這裡也是有些驚詫的看着那個人。
“北辰一刀流是江戶時代末期很流行的劍術流派。其創始人爲千葉周作成政。周作出生於陸前慄原郡花山村,是三兄弟中的次男。其祖父千葉吉之丞常成原爲磐城國相馬藩北辰夢想流劍術師範,後移居到陸前國慄原郡花山村居住。周作少時隨父親千葉幸右衛門練習北辰夢想流劍術,以後作爲淺利又七郎義信的養子,到下總鬆戶跟隨淺利又七郎和中西忠兵衛學習一刀流劍法。後來將自己所學劍術糅合起來,創立了北辰一刀流,並在江戶RB橋設立了劍術道場玄武館,與鏡心明智流的士學館、神道無念流的練兵館合稱“江戶三大道場”!”
柳生家作爲同樣武道家族傳承的一員,柳生丸太郎對於這些瞭解的不比蜷川一雄少:“北辰一刀流認爲劍道是不僅是一種技術,更是一種藝術。在真劍勝負盛行的江戶末期,北辰一刀流改良了使用竹刀跟護具的練習方法,對現代RB劍道有較大的影響。北辰一刀流可謂人才輩出的門派,出了很多傑出的名劍士!”
對於千葉家族,這個不僅武道歷史悠久,更是以其獨創的北辰一刀流劍道盛行一個時代的輝煌武道家族!哪怕是同樣武道家族,德川家康時期就已成型的柳生家新陰流,比之千葉家的北辰一刀流要多了一二百年曆史!但即使是這樣,即使他們不懂得中國那句“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以那種骨髓血脈深處流淌着的武道家族成員的驕傲和榮譽感,也不得不承認北辰一刀流的千葉家!
於是,某個本來還有些看不起千葉真一的劍道社部長,也是不知不覺改變了一些對他的看法。
不管他喜歡不喜歡希亞,會不會追她,他不會像以前那樣,以前揍那些意圖對希亞有想法的男生那樣,他承認了他有資格和他公平競爭!
同樣,手機裡的蜷川一雄,也是眼裡有些不一樣的東西了。
然後,就聽到一聲跟之前不一樣的響聲。
“嗤!~吟~~~~”
一把白色的長劍脫手飛出,在空中打了幾個轉以後,劍尖朝下,插入了地上。
劍身上儘管已經有着密密麻麻的豁口,小的有米粒大小,大的甚至是比花生米也差不了多少,整把劍已經不叫劍,可以叫做鋸子了!!
只有劍尖和靠近劍尖的那一截好些,也是因此纔會直接插入泥土裡,要不然都是鋸齒狀,根本就不可能。
千葉真一隨手將自己手中的長劍也遠遠的扔了出去,讓後將還有些發愣的蜷川光亞雙手都分別握住,免得會有額外的麻煩。
誰知道她是不是像那個不靠譜的老頭子說的,手中的劍被奪了就沒事了,如果用手呢,撓花臉算誰的?
不過顯然蜷川光亞沒有那麼做的打算,就那樣安安靜靜的,保持着雙手被千葉真一雙手握住,兩個人面對面的,呆呆的看着千葉真一。
千葉真一:“……”
他總感覺這個狀態的蜷川光亞呆萌呆萌,可愛的很,心裡也有些癢癢的,總想摸摸頭,就跟看到了可愛的貓咪一樣。
‘對了,那隻本來可愛的貓咪,現在長大了,還經常弄的髒兮兮的,已經不那麼可愛了,而且還老是看不到它,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跟別的流浪貓搶食物去了,老老實實的跟自己回家,做一個乖乖的萌寵不好嗎?’
想到這裡,他之前面無表情的應付完了雙手執劍一陣瘋狂劈砍的蜷川光亞後,首次,臉上又因爲想起了那個可愛的,那時候奶聲奶氣的貓叫,呼嚕呼嚕喝着牛奶的小傢伙,而露出了溫暖的笑容來。
蜷川光亞第一時間清醒過來,看到的就是眼前那張熟悉的臉。
就像那次,她只是因爲剛好看到了一個很搞笑的學弟被不良勒索,本來帥氣的幫忙,卻被風沙迷了眼睛而淚流滿面,肯定樣子醜的一塌糊塗,反而被學弟給清洗了一下眼睛裡的灰塵,看到了那種讓人感覺溫暖的表情。
這次她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熟悉的笑容,但好像更加溫暖。
‘這是給自己的嗎?’
她心裡發出疑問,不知道這種溫暖的笑容,是不是給自己的。
但看了看左右,雖然有別人,但面對面的,只有他們兩個,那肯定就是她了。
而且隨着轉頭,牽動身體,她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兩隻手正在被學弟握住。
同時,遠處那把反射着光芒,滿是缺口的,本來很漂亮的長劍,也印入眼簾!
瞳孔一縮,蜷川光亞慢慢回憶起了剛纔的事情。
本來因爲被人用那種溫暖笑容面對,被一個還算有些好感的學弟給握住雙手,而緋紅的臉頰,一瞬間蒼白起來!
她記起來了!
想到剛纔自己拿劍要去砍他,還有手上被握住的那雙熱乎乎的大手,她只感覺心裡一片冰涼。
哪怕平時再怎麼粗線條,再怎麼大大咧咧的,拿着真劍對人劈砍,做出了這種事情,幸好他沒有事!不過,對於自己居然會做出了這種莽撞的事情,漠視了他人生命的危險舉動,並不覺得自己剛纔有些奇怪就可以作爲理由的蜷川光亞,也還是陷入了自我厭棄,自我否定自身的意義和價值起來!
不遠處,東條英梨邁着大長腿走了過來,一隻手裡還捏着一隻手機。
柳生丸太郎看了看自己那隻手機好像隨時有可能被沒有拿穩就會摔到地上,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什麼。
“您好,很感謝您的幫助!”
千葉真一看到手機裡那個看上去有些蒼老,但不難看出,應該還不至於就有六十來歲樣子的中老年男人,他很鄭重的鞠躬道謝。
然後就又說到:“千葉君,如果您有時間的話,請務必來蜷川家一趟,鄙人隨時恭迎您的到來!~”
誠摯的發了一個邀請,他對着自己那個別人看上去應該是孫女,但實際上只是自己女兒的蜷川光亞呵斥了一句:“光亞!馬上回來蜷川家!我想,應該是時候解決一下你的問題了!”
千葉真一聽到這裡就有些急了。
之前蜷川光亞好奇自己手裡的劍,如果不是自己拿劍出來剛好被她看到,也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情,現在一切總有他的責任!
而且看蜷川光亞現在狀態也不對勁,她之前那種行爲也只是無意識的吧,如果因爲那個,被狠狠的責罰了,甚至留下了嚴重的心理創傷之類的,他也於心不忍,所以連忙出口求情起來。
對此,蜷川一雄猶豫了一下,才放鬆了一些語氣,對着蜷川光亞說了幾句話。
這時候,千葉真一才通過被旁邊那個長腿女生,也就是學園風紀部部長的頻頻側目,看到了依舊握着蜷川光亞的手,才醒悟過來自己的失禮。
臨鬆手前,千葉真一想了想,緊緊的握了一下,讓有些發呆的蜷川光亞回神看了過來:“蜷川學姐……光亞學姐,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而且也沒有發生不好的事情不是嗎?頂多就是那把劍需要簡單的修理一下而已。那麼回頭我再練習劍道的話,可以去找光亞學姐嗎?”
還沒等她回答,蜷川一雄卻是連連開口替她回答了:“千葉君能跟光亞交流一下劍道,真是光亞的榮幸,您什麼時候都可以來蜷川家,光亞也會歡迎千葉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