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子美回到前院的時候,意外的見到已經好幾日沒有見面的拓跋延竟然在屋子裡等她。不過這裡是他的地盤,他喜歡待在哪是他的自由,自己並沒有權力干涉,不是嗎?
拓跋延今日之所以過來找她,是因爲兩件事,一件是想要告訴貝子美莫如是已經知道了她的行蹤;第二件事是和他的後院有關。貝子美在府裡的一切活動都有人會詳細的彙報於他。
“後院好玩嗎?”他見貝子美進門之後只看了他一眼,便自顧自的忙自己的事情。
“還不錯,有很多人。”貝子美在這府裡待的無聊透頂,能有幾個人解悶是件不錯的事情,目前來說,她覺得後院的那些女子還算和善,也沒有什麼壞的心思,一個個被養的乖巧異常。
於是她補充道:“你養的不錯。”
拓跋延不知道這句話是讚美他呢,還是在貶低他,反正他就那麼的接受了。
“沒有一點美色也進不了我的府裡。”其實拓跋延在貝子美習慣用我之後,他也開始跟着他用我稱呼。
貝子美聽了後,想了想,讚道:“的確各有特色,各有各的美。三王子是懂得享受之人。”
可能貝子美給人的感覺,她從來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需要去乞求什麼,讓和她說話的人也不由自主不敢真的看低了她。或者說潛意識的也開始平等的對待她。
“看來你是行家。”貝子美的點評讓他想到了妓院的老鴇對於手下姑娘的稱讚。
拓跋延的話讓貝子妹有了一絲防備道:“哪有,只是欣賞而已。”她沒有說出口的是,還有一絲絲的同情,同情那些姑娘的遭遇,人有時候很奇怪,你說人生到底是苦還是甜呢?有的人一直處於別人所謂的甜中,但她並不覺得開心,甚至於還會認爲自己正處於苦中,有諸多糾結的,難以抉擇的事情等着她。有的人處於真正的人們眼中的苦中,可是他們每日過得很開心,並不覺得自己是苦。
貝子美想了想,只是想起了一個詞語:知足常樂對於慾望比較強,生活比較高的人來說,怎麼樣的總有不滿。對於本來什麼都沒有,或者也並不懂得那麼多,小小的一點都可以讓他們覺得滿足。
“喜歡這裡嗎?”拓跋延忽然走到貝子美一尺近處,問道。
貝子美轉了轉腦袋,不知道他怎麼回事,但是這個問題如果自己回答的不好,難保他會對自己下黑手,貝子美之前還會覺得在銀渚的拓跋延俊美,吸引人。但是到了這裡,才發現,屬於草原上的狼,僞裝的再好,終究是會吃人的。
他只是喜歡逗弄她,看着她在自己眼裡謹慎的討着活路,這些讓他覺得有趣。貝子美忽然就很想罵莫如是,這麼久了還不來,他真的是那個擊敗拓跋延的嗜血將軍嗎?但就算她心裡罵的再兇,也不及她現在自己想辦法脫困。
於是,她笑了。
反問:“你覺得我喜歡嗎?”不正面回答,但是也不給出拒絕的答案,反問過去是最保險的回答。
拓跋延對於這個問題還真的認真思考了一會道:“看不出來。”
其實他心裡是知道的,貝子美應該一直想離開這裡,喜歡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就是想讓她給個答案。
這個話題就此揭過。
“我今天過來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拓跋延說出了今日的主要目的。
貝子美冷哼,從他嘴裡說出來的消息未必是好消息,壞消息居多吧。
看着貝子美的表情,他似乎有些意外:“怎麼,不想聽?”
“說吧。”讓她看看目前還有什麼好消息,難道是他打算放了她?如果是這樣的,她覺得真的是個好消息。
拓跋延邪魅的一笑:“你的情人知道你的消息了。”
“情人?”他從哪學來的詞語,她怎麼會有情人呢。貝子美用一種你在說笑的眼神看着他,於是聽見拓跋延解釋道:“莫如是。”
貝子美的心忽然就那麼一疼,剛還在罵他呢?怎麼現在就真的出現了?
“哦,他知道你邀請我過來做客?怎麼,他要來了?”貝子美神色淡然的如同在談論天氣一樣。
拓跋延並沒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表情,比如:欣喜,興奮,激動。
都沒有!
“如果他也願意過來做客,我真是求之不得呢?怎麼說,我們也是戰場上的老朋友了。”拓跋延的眼裡透着期待和嗜血。
貝子美並沒有接他的話,陷入在自己的沉思中。他怎麼現在才知道,已經過去幾個月了?不知道他這次打算怎麼辦?本來兩人打算回到了蒼瀾就正式在一起,但是卻被拓跋延破壞,她不是沒想過逃跑,但冰天雪地,即使她逃出去,也不一定能走出大漠。
另外,她在期待他。
看着貝子美沉默不語,他問:“怎麼說都是你的情人呢?你一點都不想他?”
貝子美覺得和拓跋延討論莫如是真是怪異,還討論的是這種話題。他無非想讓莫如是過來,然後報了之前被羞辱的痛苦,甚至於從莫如是手中撈點現成的利潤,比如銀子,土地。
這些都是古代國家之間常用的幾種,首先,殺了自己對他沒有好處,有可能還會遭到莫如是的瘋狂報復,而這是現在的大漠不能承受的,另一方面,拓跋延擄自己過來,並沒有讓他父王知道,如果這件事一旦有任何差錯,都可能會導致國與國之間的紛爭而引起這些的罪魁禍首肯定會被永久的流放。
拓跋延的目標是大漠國的王位,所以,他不得不謹慎。
所以,他纔拿莫如是來試探。
貝子美也不想再和他費腦子了,直接道:“你想要我做什麼?”
拓跋延知道莫如是知道貝子美的下落後,肯定不會坐以待斃,但他並不想把事情弄大,他只是單純的想要讓莫如是不好過而已。
“給他去一封信,讓他過來。”一旦雙方撕開了彼此的真面目,拓跋延也不喜歡拐彎抹角。
……
因着南方的已經開始有溫暖的太陽,但在北方還是大雪飄飛。莫如是自從知道了貝子美的消息之後,整個人都像恢復了精氣神一樣,不再每日在亭子裡喝酒,而是幫着蒼祈,儘快處理蒼瀾諸事,並且開始準備在來春的時候襲擊大漠。
直到小虎拿來了一封信,一封怪異的信件,因爲上面的字他們並不認識多少。但是他就是在那一眼的時候,覺得有些熟悉,似乎記憶中某個女人寫的字也是這麼的醜。
貝子美在寫好那封信的時候,拓跋延拿起來看了一下,有些懷疑的道:“你是不是沈青菡?不是說是銀渚第一才女嗎?”
怎麼寫出來的怎麼這麼的難看,難看的他都不認識了。
“放心,他收到了自會知道什麼意思。”
“真的。”莫如是真的會認識這些字。
貝子美保證:“真的。”
於是拓跋延才放心的讓人給莫如是送去。
蒼祈此刻也在辨認着貝子美的這些字眼,既然能寫信,證明還活着,活着就好。上面的字雖然難以辨認,但長的差不多還是可以拼湊出意思的。
最後三個人圍在一起,解了半天,纔看出大概意思就是:“拓跋延想讓他過來送死,他想來便來,但真出事了可不管她的事情。”
貝子美當時寫的時候,是帶着氣憤的,或者說很生氣,憑什麼這麼久都不理她?但還是希望他不要中了拓跋延的計。
“你真打算去?”蒼祈看着好兄弟看完信後,一直沒有出聲,知道雖然貝子美說的這麼生氣,但還是不想要他去的。
莫如是怎麼想的呢?一個大漠國他還不放在眼裡,至於拓跋延,他也不在意,但是他在意的是貝子美。他想起在銀渚那次她哭的特別傷心。
這次呢?這麼長時間,如果他不去,拓跋延會不會傷害她?
這些他都不願意去想,更不願去冒險。所以,他必須去。但去之前,也改變不了他準備攻打大漠的決定,現在距離開春僅僅有宇哥月左右,他沒想到拓跋延會提前邀請他?
或者說,他一直在等着自己,等着自己主動去找他。
等着自己自投羅網。
但是,他小瞧了他莫如是,也成功挑釁了蒼瀾。
“杜一,傳令給地鼠,秘密給大漠國王遞信,另外讓密探聯繫大王子二王子。”既然拓跋延不想讓他的父王和兄弟知道,那麼他非要讓他們知道。
蒼祈在一旁,還是有些擔心,莫如是的安全對於他來說,比什麼都重要。對於蒼瀾國來說,更加的不可或缺。
他不願意他去冒險。
他阻止:“她既然不想去過去,爲什麼不聽她的呢?”
莫如是並沒有停住腳步,他知道蒼祈的顧慮,可是他也有屬於自己的堅持。
“因爲她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沒有了她,也便沒有了活着的意義。”
蒼祈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莫如是,對於他的堅持,他無可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