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誰的溫柔,亂了誰的心(10)
午後的陽光依舊沒有褪盡那一絲悶熱,總覺得下一刻的時候就會有傾盆大雨而至,將整個城市傾覆。攀援在柵欄上的薔薇花也萎靡不振,也不知道誰家養的一直雪白的薩摩耷拉着腦袋趴在柵欄旁邊,不是伸出舌頭喘着氣。
這樣的午後總是讓人有些煩厭,積雲裡充斥着厚重的雨水,似乎只等着選一個吉時落下來。
秦言希靠在沙發上,幾乎整個人都陷了進去,眉宇間透出一絲疲憊與倦意,伸手揉了揉眉心,耳邊總是響起一陣陣的水聲,卻沒有在站起來。
只覺得自己的承受力到了極限,這次經濟開發區發生的事情雖然解決的很好,但是卻也造成了一定不好影響,他不想讓自己的政績添上這樣的敗筆。這次去北京不過是家裡的老爺子得知了這件事情,然後又不經過他的允許就動用了一些關係,這一次回去,跟老爺子的關係鬧得更僵了,但是他心裡明白,不管怎麼樣,他都是秦家的子孫。
他沒有住在家裡,老爺子也沒有過多的挽留,畢竟那一年發生的事情他沒有忘記,既然忘不掉,他就永遠都不可能回到以前。
緩緩地闔上眸子,脣角漾起一絲極淺的笑意,也只有在這裡的才能夠感覺到一絲“家”的味道,沒有爭吵,沒有算計……
漸漸地,眼皮子越來越重,一陣睏意襲來,昨晚上一夜沒閤眼,在飛機上也沒有睡,現在已經是到了極限,再也不管其他,直接躺在沙發上,不一會兒,就傳來均勻而又平緩的呼吸。
季夏從浴室裡走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下起了黃豆般大小的雨點,連忙跑過去將窗戶關上,卻仍舊有一絲水霧飄了進來,天氣總算是沒有那麼悶熱了。
轉過身,看了一眼躺在沙發上的男子,他的眉心微蹙着,似是在思考什麼。
冷硬的心臟突然間有某一處變得柔軟下來,溫熱的指腹輕輕地落在他的眉宇間,她只是下意識地想要撫平他的憂傷,每一次,她與他對視的時候,總能看到他的眼底深處似是極力隱忍着什麼。
“你幹什麼?”男子突然驚醒,整個人都緊繃着,用力地抓住他的皓腕,一雙漆黑如夜的眸子幾乎要將她吞噬掉。
她突然想起來,他是一個睡眠極淺的人。
手腕處穿來一陣疼痛,不由得皺起眉心,心裡冷笑:狗咬呂洞賓,不知好人心。想要掙開他的束縛,卻怎麼也動彈不得,索性放棄了掙扎,斂下眼底的那一絲異樣。
“秦少,你以爲我會怎麼樣?難不成我還能把你怎麼樣?”嘴角勾出一抹譏誚,似笑非笑地凝着他。vqfv。
秦言希微微一愣,隨即笑了起來,那笑容溫文如玉般美好,與剛纔幾乎判若兩人。
“陪我躺一會兒,好嗎?”輕柔的嗓音落在她的心上,心底深處一陣陣的悸動,她能拒絕他麼?回答當然是不能。
“好。”季夏微微頷首。
一絲絲迷迭花的香氣輕輕地縈繞着她的鼻尖,他輕輕地擁着她,將臉埋進她的頸窩子裡,貪婪地聞着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股子清新的沐浴露的味道,莫名地感覺到一種踏實感。
她一動不動地躺在沙發上,緩緩地闔上眸子,有些事情就算是想要躲掉,也是躲不掉的有了一個開始,就必須一直走下去,沒有回頭路。
“嗯——”季夏悶哼一聲,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卻是他在她的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附在她的耳邊呵氣如蘭,卻又有些迷離,“小傢伙,誰讓你關機的,這是對你的小懲罰,你不知道,我回到家裡的時候還以爲你離開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家?她想要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不知道他是故意說這些話,還是真的是情到了深處,可是她寧願相信是第一種。他們之間不過是一場交易而已,誰先動心誰就輸得徹底。
“手機沒電了。”她低聲解釋,聲音軟糯的,落在他的心裡卻又是另一番滋味兒。
“小傢伙,以後要是出遠門的話,一定要告訴我一聲,知道嗎?”秦言希輕輕地咬着她的耳珠子,低聲呢喃着,一陣陣酥麻的感覺掠過她的小腹,緩緩地朝着四肢百骸流淌。
她幾乎是緊緊地咬着牙關,生怕溢出一絲異樣的聲音來。可是他依舊沒有放過她,放開了她的耳珠子,順着脖頸上的大動脈緩緩地向下滑,輕輕地啃咬着她的消瘦的鎖骨,似是有些不滿意,停下動作,沙啞着聲音說道:“小傢伙,你太瘦了,一會兒我帶你出去吃飯。”
季夏依舊不敢吭聲,可是她怎抵得過他的折磨,終究是從嘴角溢出了一絲低低的呻吟,甚至帶着一絲請求,“別,別這樣,這是大白天的……”
“這裡沒有外人,只有你和我。”他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更是得寸進尺地將她壓在了身體下。
嘴角蠕動了一下,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柔軟的脣瓣已經被他緊緊地包裹住,他的脣是熾熱的,他的身體也是熾熱的,那一種燥熱想要噴薄而來,努力地尋找着發泄的出口。季夏只覺得自己的腦海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他的吻幾乎奪去了她所有的理智,整個身體就像是火燒一樣。雪盆熱雪。
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可是她阻止不了,他的火熱幾乎要將她燃燒起來。
“小傢伙,抱着我。”溫柔的嗓音輕輕地響起,蠱惑着她的每一個神經末梢。
他的吻沒有停止,從脣畔緩緩地下滑,一直到精緻的鎖骨。她的纖細的腰身幾乎盈盈不堪一握,略帶着薄繭的指腹緩緩地遊離在她的肌膚上。
衣衫落地,輕盈的沒有一絲的聲音。
窗外,黃豆般大小的雨點落下來,狠狠地砸在玻璃窗上,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就像是誰家在放鞭炮一樣。天色早就陰沉了下來,一片水霧朦朧,整個城市就像是籠罩在一片昏暗中。
承受着他所有的力量和衝擊,每一次的深入都讓她的腦海裡一片空白,如墜雲端,微張的脣瓣溢出馥郁的氣息,似是不能自已,一雙手緊緊地摟着他的精壯的腰身,整個人化作了一潭秋水。
塵埃,落地,旖旎,春光。
季夏緊緊地閉着眸子,感覺全身的力量像是被瞬間抽離了一樣,只想靜靜地躺在沙發上,什麼都不做,就那樣躺着。
“我送你的禮物不喜歡麼?”低沉卻又性感的嗓音輕輕地落下來,不依不捨地輕咬着她的耳珠子,修長白皙的手指勾纏着她的一縷髮絲,笑得格外的邪魅。
心,微微一怔,他應該早就看到那一個從未拆開過的小錦盒了吧!緩緩地睜開眸子,脣角漾出一抹笑,那笑容卻是說不出的虛無,“我根本就沒有打開,也不知道你給我送的是什麼。”
不如實話告訴他,他要是不滿意的話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秦言希變戲法似的拿出那一個錦盒,小心翼翼地打開,生怕會損壞裡面的寶貝,“現在你可以看了。”
一枚白玉的手鐲映入她的眼簾,季夏擡眸,有些詫異地望着他,這手鐲的質地一看便知道價格不菲,再說他若是出手的話總不能送一個地攤貨或者假貨吧!
“秦少,禮物太貴了……”下意識地想要拒絕,這樣的禮物她受不起,如今她除了她自己,什麼都沒有。
“我送給你,你便拿着,貴不貴那是我的事情,跟你沒關係。”他霸道地捉住她的手,然後直接將手鐲套進她的左手的皓腕,一雙清亮的眸子裡似是流淌着瀲灩的波光,“答應我,別摘下來。”
想說什麼,最終是緊緊地抿着脣角,他說的話,她就是再想反抗也是無效的。見她沉默了下來,秦言希的脣畔浮現出一抹極溫柔的笑。
“小傢伙,這樣纔是對的,這本來就是送給你的禮物,你若是拒絕的話,豈不是會傷了我的心。”似真似假,卻又有說不出的情愫纏繞在裡面。
季夏依舊沒有作聲,只是緊緊地蜷縮着沙發的角落裡,微卷的睫毛輕輕顫抖着,在眼瞼落下一道厚重的陰影,誰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窗外依舊大雨傾盆,攀援在柵欄上的薔薇花早已經奄奄一息,緋色的花瓣兒落了一地。
也不知道從哪裡吹來的一陣涼風,不由得讓人發抖,秦言希看着她背對着他的模樣,嘴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輕輕地將她擁入懷裡,“小傢伙,餓了麼?我帶你出去吃飯。”
“不餓。”季夏拒絕了他的好意,掙扎着爬了起來,將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地穿好,然後又走進了浴室,不過是想將他留在她身上的味道全都洗乾淨。
秦言希連忙追過去,擋在了她的面前,眼底深處似是在極力隱忍着什麼,脣角卻是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我也要洗,不如,一起?”
“還是你先吧!我不着急。”連忙退了回去,頭也不回地朝着房間走去,不知不覺中,她的臉頰早已經一片緋紅,分明就是故意戲弄她的,腦海裡很不爭氣地浮現出幾乎要噴血的那一幕。季夏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身材真的很好,比那些活躍在t臺的男模特的身材還要好,身上的肌肉不多一塊也不少一塊。
急忙又將這些東西掩埋住,打開電腦,正當她想要上網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微微一愣,該不會又是垃圾電話吧?看着屏幕上顯示的陌生號碼,遲疑了好一會兒,還是接了起來,她幾乎忘記了自己曾經將這個號碼留給了城郊的女子監獄。
“您好,請問找哪位?”語氣依舊禮貌。
“請問你是薛枚的女兒季夏嗎?我是城郊女子監獄的,你能不能現在就過來一趟,有急事找你。”說話的是一個女人,聲音略傾向於中性。
季夏愣了一下,隨即問道:“能在電話裡告訴我是什麼事情嗎?”
“你過來就知道了,電話裡一時說不清楚。”
“那好,我現在就過去。”
掛了線,心底深處莫名地生出一絲不安的情愫,會不會是薛枚出什麼事了?若不然的話他們怎麼會打電話給她?沒有再多想下去,外面的雨仍然很大,看樣子短時間是不可能停下來的,又看了一眼浴室緊緊關着的磨砂門,幾步走過去,正當她想要擡手敲門的時候,門已經從裡面打開了。
“你該不會是想要偷窺吧?”緊緊裹着一塊大的浴巾,露出線條均勻的上半身,脣角斜斜地勾起,漾出一抹似笑非笑。
季夏的臉頰騰地一片緋紅,就像是火燒一樣,一直紅到耳後根,嘴角蠕動了一下,似是隱忍着什麼。
看着她有些不對勁的樣子,秦言希斂下了那一抹笑,就連眼神也溫柔了起來,認真地問道:“出什麼事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在他的面前暴露自己軟弱的一面,可是,她必須求他,不管發生什麼事情,至少旁邊有一個人,那樣也會感覺到心裡踏實一些。
“秦少,你能送我去一趟城郊的女子監獄嗎?”
秦言希突然想起,半年以前季夏的母親被送進了女子監獄,判有期徒刑四十年,據他所知,除了那一次宣判季夏在場,其他的時候季夏從來都沒有見過她。他沉吟了一會兒,一時也弄不清楚女子監獄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的目的,看着她的那一雙清澈的水眸,勾脣一笑,應承了下來。
“你先去房間換衣服。”季夏低着頭,還真是有點擔心他會站在她的面前穿衣。
“那你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好。”
薛枚。在她心裡輕輕地念着這個名字,是她將她帶到了這個世界上,可是她卻從來都沒有愛過她,思緒飛快地穿梭在時光的長廊。
那一年她不過十四歲,剛好念初二,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打麻將輸了錢,見到揹着書包回來的季夏就撿起地上的拖鞋,披頭蓋地地朝着她的身上抽去。薛枚打的很用力,一陣陣的疼痛鑽進她的心裡,痛得她緊緊地咬着下脣,卻一聲都沒有哭出聲,越是這樣,薛枚打得越是起勁,一直到她打得累了。
“季夏,你這個賠錢貨,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小賤人,你就是在家裡吃白食的,不如這初中不要念了,出去打工好歹也能掙幾個錢回來補貼家用……”
她說的話很難聽,不過隔壁的鄰居都已經聽得耳朵起繭子了,也都沒有太大的反應。
“你是不是巴不得把老孃氣死你纔開心?我怎麼就養了你在這麼一個悶葫蘆,人家家裡養一條狗至少還能在主人不開心的時候叫兩聲,你呢?你簡直就是啞巴了,從明天起不要去上學了,就在家裡給老孃做飯洗衣服,再過兩年我給你找個有錢的男人嫁了……”
“你聾了還是啞了?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
說着,又撿起拖鞋朝着她的身上打去,季夏用力地咬着下脣,硬是沒有吭一聲,一雙漆黑如夜的眸子緊緊地盯着薛枚,一直讓她的心裡有些發虛。
那天晚上薛枚罵了又打,打了又罵,一直到季名堂回來的時候,才住了手。
……
“在想什麼呢?”一雙手從她的肋下伸過去輕輕地擁着她,柔軟的脣有意無意地貼着她的耳珠子,窗外的雨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跡象,天越發的暗了起來,竟讓人覺得有一絲可怖。
“一些小時候的事情,如果你準備好了的話,那我們現在就走吧!”轉過身,朝着他淡淡地笑了笑,皓腕上的那一枚羊脂白玉手鐲映襯着柔和的白幟燈光,泛着一抹瑩色的光澤。
對她小時候的事情,秦言希多少知道一些,季夏在家裡一點也不討喜,打罵幾乎都是常事,他有些想不通,分明就是親生的母女,爲什麼像是有仇一樣?
“你在擔心?”他問道。
“我爲什麼要擔心?”季夏冷冷地勾起脣角,眼底深處卻是在極力隱忍着什麼,她的心裡有恨,有怒,卻從來都沒有表現出來,“秦少,你有沒有見過一個親生母親詛咒她的孩子,這一輩子都得不到幸福?”
秦言希微微一怔,眼底一閃而逝的錯愕,嘴角扯動了一下,想說什麼,看着她悲涼的神情,一時之間竟沉默了下來,只緊緊將她擁在懷裡。
“一定沒見過吧!”
密閉的車廂裡,彼此都沉默着,有涼爽的空氣源源不斷地送進來,總算是減少了一些悶熱。季夏一直都看着車窗外,雨水順着玻璃窗流淌下去,沿着屬於自己的那一條軌跡,緩緩地蔓延着。人行道上幾乎沒有什麼行人,道路兩旁高大的梧桐樹靜靜地佇立在雨中,落了一地的樹葉,整個城市越發的顯得蕭條。
車子朝着城郊的女子監獄駛去,道路上幾乎看不到什麼車,遠遠望過去,一片朦朧的水霧,卻少了很多的高樓大廈,能看到與市區截然不同的景色。
雨漸漸地小了下來,天色也漸漸地恢復了明亮起來。
“秦少,一會兒我自己進去就好,你在車裡等我吧!”季夏淡淡地開口,她不想太麻煩他。
“如果你確定你自己能夠解決的話,那我就在外面等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及時打電話給我。”秦言希勾脣一笑,看着她一臉凝重的神色,原本冷硬的心臟漸漸地柔軟下來,“不會有事的,我會等你出來。”
不遠處的大門寫着“城郊女子監獄”六個大字,季夏撐着一把傘緩緩地走過去,每一步都走的很穩,她將自己的名字告訴站在門口的獄警,很快就從辦公樓裡走出一個跟二十來歲的女子獄警,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一遍,臉色依舊有些冷——
“你就是季夏?薛枚的女兒?”
“是的。”季夏點點頭,沒有多說一句話。
“你跟我來。”
季夏被帶到一間寬敞的辦公室,接待她的是女子監獄的隊長,比起剛纔的這位年輕的女子獄警,辦公室裡的這位倒是爲了幾分人情味,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招呼她在沙發上坐下,又親自去倒了一杯溫水給她。
擡眸瞅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的中年女子,一身象徵着正義的警服,她的眼睛不似普通的中年夫人那般的溫柔,反倒是多了一份銳利,季夏並不反感她,倒是感覺有些親切。
“季夏,我也有一個女兒,跟你年紀差不多大。”中年女人笑呵呵地說道。
隱隱約約感覺到會有什麼事發生,她說的第一句話,不過是想要給接下來的事情開一個好頭,那也就證明,她接下來要說的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想了想,直接說道:“您有什麼話就跟我說吧!我能承受得住。”
中年女人微微一愣,她到是聽說過薛枚跟她女兒的關係不好,當下也沒有繼續繞彎子。沉吟了一會兒,擡起頭來,認真地說道:“季夏,我要告訴你一件不幸的消息,三天前,你的母親薛枚因故去世,本來當時就給你打電話,但是你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的狀態,也就在一個小時之後我們才聯繫上你。”
又拿了一個文件袋遞給她,“這是屍檢報告,你若是有什麼疑問的話,可以直接問我。”
季夏出奇的鎮定,只淡淡地看了一眼身邊的中年女人,她是女子監獄的隊長,嘴角蠕動了一下,問道:“我想知道她是怎麼死的?”
“半夜裡心臟病突發,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女子監獄隊長的臉上也有一絲的愧疚,這個女孩兒不過是跟她女兒一般大的年紀,卻經歷了那麼多的坎坷,她有心想要幫助她,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的臉上分明有一絲疏離。
死了,終於是死了麼?不知道他們兩個一起到了地下還會不會想以前那樣,每天晚上都吵得不可開交?季夏的眼底依舊波瀾不驚,看不出絲毫的異樣來。
ps:親愛的們,聖誕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