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嗯?”帝督裝傻。
秦久完全沒有在意帝督究竟說了什麼,他也不在乎老人還有多少想隱瞞的東西,只是冷哼一聲,笑道:“對了,忘記更正一個事實,是二十年,不是我腦海裡一直信以爲真的十八年。”
帝督眼底深處精光一閃,嘆道:“還是讓你知道了,大概是哪本野史上寫的吧,這種秘密想掩埋的掩埋不去啊。”
“你承認了?”秦久吃了一驚,沒想到老頭招供得這麼快。
“沒錯,你的確活了二十年,我修改了你的記憶”這對他來說小菜一碟。
“你這麼容易承認是不是有新的藉口來誆騙我?”秦久皺眉。
“怎麼可能,我能夠向你保證,做的一切不論是否欺騙你,都是爲你着想。”
秦久眯眼望向窗外,刺眼的光映滿眼簾,他問:“包括晚上給我傳授前輩您的經驗之道?”
“咳咳,那是爲了讓你習以爲常,我以爲當你聽慣了這一切人間情感的伎倆後,進了真正的人類社會後不會被它牽絆住腳步。”
“結果讓你失望了?”秦久側頭。
事實上的確如此,我認爲“他”並不會爲凡塵俗事擾亂了應有的判斷力。帝督搖了搖頭:“還行,至少命沒丟在那裡,不過你如果哪天掛了,我大概也能從地獄把你撈回來吧。”
老人側過身擋住金色的陽光,彷彿從天宮披掛下的煌煌披風,皺紋總是給以人蒼老的詛咒,然而在他的身上,你看不到任何的衰弱,依然在老遠就能感受到熾熱,他外表是遲暮的老龍,可有一顆雄獅的心臟!
“自然,我相信你的能力,不過麻煩把‘撈’這個詞換一換,聽着像是把我從監獄裡撈出來一樣。”吐槽之神在秦久低沉許久後再次眷顧他,恢復吐槽神技的“第一吐”就這樣暢快淋漓。
“我以爲你會說聽着像海底撈。”帝督很高興秦久迴歸了大部分狀態,他不奢望學生能完全恢復,畢竟身爲情聖他很清楚除非歌薇回到男孩身邊,否則這將是他一生抹不去的烙印,但是人嘛總得有烙印,不然哪有活在世上的證明。
秦久說:“老頭我不想聽這些,別忘了我的目的只有歌薇。”
“我知道你的心裡現在裝不下任何雪鐵峰和北國的現況。”帝督說,“喝杯茶,這算是我們最久一次的分別了。”
他揮手,藏在書櫃頂部的茶葉飄落,是北國貴族家庭最愛飲用的那種珍品,接着紫檀木桌上也不知誰喝剩下的茶杯接收了茶葉,一道水流打破窗戶精準流入茶杯,然後帝督一把燃燒完全的火焰煮沸了茶水,最後異常瀟灑地遞給秦久,還不忘謙虛一句:“你試試看,火好像過了。”
暫且不論這種亂動別人茶葉的傢伙該不該受到譴責,也不論老頭究竟是裝了鈦合金狗眼還是狗鼻子,秦久知道老頭絕沒有讓這座將軍府倖免於難的念頭,看他肆無忌憚地到處破壞就不禁心疼,這是一座要他完成多少個價值“2500元”的任務才能修葺的府邸啊,而眼前這貨把它當做小孩不開心後可以隨意摔碎的玩具——不是老頭以前的生活令他“嬌生慣養”慣了,就是老頭最近精神又受到了衝擊,這種毫無顧慮拋開一切的灑脫很有月光族的特點。
“你要是回去當議會長的話,分別會更久。”秦久很客氣地抿了一口泡出來的紫色液體後趕緊放下來,能把“紫茶”泡出焦味,大概也算一種天賦了吧。
帝督好像很滿意自己的作品,享受地吸一鼻子香味才說:“你是認爲我在賽維錫卡的話會阻止這些事情發生?”
秦久點頭。
“它們是一定會發生的,老實說隻手遮天不過是句誇談,米諾斯的勢力雖未擺明,但他手上的底牌只多不少,假如由我阻止了他,那時米諾斯會用另一種方式把陰謀呈現,畢竟他的雙重身份我也一概不知。”
“你是說他隱瞞了幾乎所有人?”秦久不得不讚嘆米諾斯的城府,雖然一切關於提督的信息都是帝督的臆測,但是能讓老頭忌憚的獨此一家了。
和賽維錫卡負責人的對話中,帝督得知的信息並不多,寥寥無幾中卻能找出幾條重要信息,順着它們查下去應該會有收穫。他說:“沒錯,提督最後一次出現在衆人視野裡是在很久之前的阿特拉斯,之後杳無音信多年,即使得知他身處中轉站,也沒有人能夠見到他的真人,中轉站就好像神話裡的那座米諾斯迷宮,最深處隱藏着惡魔米諾斯,不同的是中轉站不是他的監牢,而是堅固的堡壘……你過來。”帝督招手讓他去地球儀旁,滿臉醞釀驚喜的笑容。
“你幹嘛?”秦久雙手捂胸,作驚恐狀。
帝督從身後正準備掏出什麼,他那寶貝學生做出更加噁心的動作,好像面前站着的是滿手油膩胡茬繞嘴的糙漢,搓着手嘿嘿嘿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