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督擺手打住,秦久張張嘴終歸沒發出聲音,因爲貌似老頭有重要的話要說,插科打諢和要事商議,男孩還是分得清孰輕孰重。“好了,在你面前晃悠這個地球儀不是準備上地理課。”帝督又在地球儀上指指點點,大陸地圖放大至北與鋼鐵聯邦的底圖,接着再放大成中轉站、角城、賽維錫卡範圍的地圖,“知子莫若父,既然你迫不及待要找米諾斯算賬,我也不是不理解,所以北國和雪鐵峰的戰役暫時不需要你的介入,不過米諾斯這邊限你五天內搞定。”
“喂,你又佔我便宜?”秦久問。
帝督默默舉起喝完水的茶杯:“你能不能抓重點?”二十年養育之恩,還不算父子嗎,老頭痛心疾首!
“行行行,你是我爹。”秦久投降。
帝督竟然心滿意足地點點頭,而後點擊中轉站,地球儀不再轉動,一道光投影出來,全幅地圖展現在兩人面前,地圖周圍環繞一圈圓環,上面標註着“石牆”,其內是大大小小房屋狀的標誌,中央是標明爲“劍山”的城堡,這赫然是一份中轉站的地圖!
中轉站是提督從**手中收購來的,換種說法,中轉站是米諾斯擁有的領土,明面來說北國並不能擁有關乎它的一切信息,包括經濟、政治、城市建設等等,更別說會傳出什麼精細的地圖了。這也是賽維錫卡負責人不願意動兵的原因,一旦抓捕失敗,米諾斯藉此向**倒打一耙不說,光是請救兵都沒人會搭理他。
“碩尼姆家裡翻出來的。”帝督說,“我查過,這張地圖的精細程度遠超其他一切,應該是碩尼姆也就是米諾斯那方內部的地圖,倉皇離開時忘記攜帶走地球儀。”
“這樣的話,潛入劍山就方便許多……”秦久開始有點躍躍欲試,他伸手點了一下劍山的圖標,“……接着只要……咦,這劍山的內部地圖怎麼打不開?”扭頭疑惑地看着老頭。
老頭咳嗽一聲儘量掩飾住尷尬,剛纔得意的氣焰瞬間泄得一乾二淨:“那個……米諾斯好像沒這麼蠢,劍山的地圖數據被清空了。”
“我靠,你的意思就是,米諾斯明知我會追蹤他到中轉站,因此故意留下這份地圖,卻刪去最重要的部分,告訴我們:‘早已做好萬全之策,歡迎進入我的迷宮?’”他泄憤似得狂點地球儀。
“神算子。”秦久喃喃。
“還有一種可能,實力弱小的他,想嚇退你。”帝督按住學生的手說,“畢竟高階法刺對於一名靠智慧取勝的將軍來說,是一把無形的刃刺。縱使米諾斯善用詭計和催眠術,但他的命仍如琴絃般脆弱。”
“話雖如此老頭,中轉站的人口和次級城市相差無幾,何況基本上都唯米諾斯馬首是瞻,一旦我被發現,會被羣毆死的。”秦久一臉怕怕,反手攀上老師的糙手,諂媚地笑道。
帝督鄙夷地甩手:“用你的影毀鬼搞定他們好了,那些渣滓殺了也不過是爲民除害。”
秦久再次抱住帝督的手,嘿嘿嘿笑着:“六百米的範圍,要殺到何時?另外……靈詠•影毀是媲美禁咒的靈詠,你當是放火球術嗎老頭兒?”
“讓你不花點心思在儲存元素上,裝了魔咣球也彌補不了儲量過少的缺點。”
“你以爲都和你一樣啊,法術機關槍?”秦久白眼,不得不承認老頭的元素儲量大得驚人,當年爲了給自己演示禁咒威力時,曾向遠處天空連珠炮似的轟出十幾枚禁咒•裂日,那些巨大的核能彈在天際爆炸,強烈的光芒瞬間掩蓋住太陽的光輝。
一時間兩人無話可說,房間安靜下來,門口好像能聽見嘰嘰喳喳的吵鬧聲,大概是房估員來看房子了,但是影之策士碩尼姆將軍的府邸在賽維錫卡顯得過於豪華,不太可能有人願意購置這片土地,那麼將軍府的下場逃不過被夷爲平地的命運。北國就是這樣,或者說整個世界都是這樣,無論你多麼富貴,享有一切的權力,只要你離開了,再輝煌的紀念也會被人爲地抹去,即使是帝督,僅僅二十年,堪比神的人物早就埋在了人們的心中。
帝督輕笑,在學生腦袋上拍了一下:“放心,隆重替你接回了朋友。”話音一落,門口響起腳步聲,走了幾步後應該停在門外。
來人有兩個。秦久神色釋然,轉身笑嘻嘻地望着一男一女,男人健碩,像用刻刀雕鑿的臉龐彷彿剛硬的塑像,山岩般的肌肉有承萬鈞之力,揹負灰白的骨笛堵住大半個門口,他一手搭在女人的肩上,倒並不是女人矮小,相反出奇的高挑,一米八的個子,頭髮束成長馬尾,一件休閒衫,一條緊身的長褲,顯得很平凡,然而女人的容貌絕非普通,神描繪她時的每一筆都恰到好處,秦久承認,這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女人!
如果她沒有那一抹討人厭的調笑的話……
帝督好像早就注意到門外兩人的存在,朝他倆點頭後和秦久說:“提督的中轉站,黨羽衆多,既然你下定決心,他就是你的清道夫。”
秦久有些激動,雖然來者不過是相識數日的夥伴,但見面的一瞬間竟然沒來由的一陣安心,他說道:“好久不見,波託斯、莉莉!”
“別一副**迭起的表情。”
“完美的氣氛,老頭!”秦久抓狂,然後衣領被帝督一拎扯到他的身後。
帝督看着波託斯,昨天晚上兩人連夜趕到賽維錫卡時,老頭就獲知了信息,安頓好昏迷的學生後便立刻找到波託斯和莉莉。
“你是誰?”波託斯左手護住莉莉,右手握住骨笛手柄,狂戰士全身的肌肉緊繃蓄勢待發,好像一頭強壯的熊。
一個暗紫色的人影走到老人的身邊,波託斯見他似乎把一柄刀從腰間拔出,因爲那裡有一道暗的無盡的黑影。這下,狂戰士的神經繃緊到極致,這個暗紫色人影給予他的很強的危險信號,只要對方願意,他根本無法保護住身後毫無戰鬥力的莉莉。
“雷切。”老人的一句話,人影前傾的身軀凝固,“他們應該不是敵人。”
人影將刀壓回鞘內,波託斯恍惚看見電光一閃即逝。
“你是誰?”對方的殺意全無,波託斯稍微放下心來,語氣也緩和一點。
“波託斯,你大可不必對我抱有敵意……你也不必懷疑我的身份,更不必驚詫我爲什麼會知道你的名字。”帝督從陰影裡走出來,他手裡一把淡淡的月光火,好像一盞殘燭,“帝督——我的名字,秦久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