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月客棧依舊是人滿爲患的一天。
白幼幼跟着季寧回到客棧後,便以自己臉上紅腫不願意見人爲由回了房間,爲此,季寧也自告奮勇的要幫她熬藥,不過因爲來客棧的客人實在是太多了,所以一直到下午的時候,季寧都忘記了這一茬,
而白幼幼也早就離開了客棧。
……
今天天氣格外的好。
似乎也在爲宮月城的百姓們慶祝,大街小巷內,每個百姓臉上都洋溢着快樂的笑容,
一些小攤販甚至還免費讓路過的人吃東西。
經過這件事情以後,
城內很多人都明白了一個深刻的道理,
其實這世間事,除了生死都是小事,什麼貧窮、富貴、爭吵、憤怒,那都不如活着重要,只有活着,纔會擁有一切,只有活下去,未來纔會有無限的希望。
“李大嬸,你這籃子提着這麼多雞蛋,是要去幹什麼?”
“這不是神仙來了嗎?所以我就想着把家裡的雞蛋送一些去城主府,讓仙人們品嚐一下我養的雞蛋。”
“李嬸子你想得真周到,這不,我也準備去給神仙送點吃食,要不然,咱兩一塊兒?”
“好呀。”
兩人手挽手就準備離開,而就在這時,一個陰惻惻的聲音突然在她們身後響起:“你們真的相信他們是神仙嗎?”
兩人轉過頭去,就看見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此刻正站在她們身後,她身上髒兮兮、一副瘋瘋癲癲的樣子,對上兩人的視線,忍不住咧嘴一笑:“什麼神仙?他們可不是什麼神仙,你們有這些吃的,還不如留着自己吃,吃飽了才能做個飽死鬼,要不然就只能做個餓死鬼啦。”
女人說完便哈哈大笑起來,然後迅速的就要跑開,但李嬸的戰鬥力卻不是蓋的,直接就將女人抓了起來,火冒三丈的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你要敢再說一遍,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本來就是,他們不是神仙,這個世界上沒有神仙,你們會死的,整個城裡的人都會死的,都會死的!”
女人被拉住後,頓時尖叫出聲,三人的爭執很快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在得知女人說了什麼後,也跟着憤怒起來,將女人推倒,對着她一陣拳打腳踢:“讓你胡說八道,讓你胡說八道!”
“你這個瘋子。”
“我要打死你。”
大家怒罵出聲,而就在這時,突然,人羣外響起一個聲音:“天上掉金子啦!”
衆人下意識的望過去,就看見地上竟散落着數不盡的金葉子,眼前一亮,頓時轉身去撿金葉子,而等他們撿完以後,瘋女人已經不見了。
瘋女人自然是被白幼幼救走了。
她本來準備去找莊世嚴混個臉熟的,誰知道在路上竟看見了這樣一幕,知道這個瘋女人一定知道什麼,於是她毫不猶豫的捨棄了一些金子,將瘋女人救走。
白幼幼拖着瘋女人來到一個偏僻無人的小巷之中。
瘋女人捂着自己的臉,竟然咯咯的笑了起來。
“你知道些什麼?”
白幼幼拿出一塊手帕遞給瘋女人:“告訴我,可以嗎?”
瘋女人接過手帕,笑得更開心了:“他們都是蠢貨,他們都是蠢貨哈哈哈哈,他們打了我,遲早有一天,他們也會死無葬身之地的,到時候整個城裡全都是死人,血流成河…血流成河…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幼幼輕輕的吐出一口氣:“我知道他們都是蠢貨,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神仙,今天那些神仙都是一羣假貨,你能告訴我,這裡究竟會發生什麼嗎?”
白幼幼的語氣極爲溫柔。
瘋女人笑容就變得詭異起來:“迎月客棧。”
“迎月客棧,迎月客棧的那四個人都是魔鬼哈哈。”
“他們是最大的贏家,你,要離他們遠一些哦哈哈哈哈哈哈。”
瘋女人說完這句話後轉身就要走,白幼幼伸出手去拉住她,但竟然被瘋女人甩開了,她有些詫異,而瘋女人就趁這個機會,拐進旁邊的一條小巷裡,白幼幼連忙跟上去,但是巷子裡卻不見瘋女人的蹤影。
白幼幼微微眯起眼睛。
這個女人…
爲什麼一個閃身就不見了?
而剛剛卻任由那麼多人打她,
她是故意的嗎?就爲了跟她說最後那句話?
迎月客棧四個人都是魔鬼,是最大的贏家?
難不成,
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都是迎月客棧的人乾的嗎?
想到季寧所說的話,白幼幼覺得,這個可能性也不是沒有的。
但爲什麼呢?迎月客棧是五年前開的,如果他們是殺人如麻的惡魔,那這五年裡爲什麼不殺人,非要等到現在呢?
因爲現在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火光電石之間,白幼幼突然想到了錢招財。
據柳玉所說,錢招財是單方面糾纏過客棧內四人的,只是因爲沒有結果,所以灰溜溜的離開了客棧,然後萬念俱灰之下,嫁給了莊世嚴後被磋磨而死……
那麼她可不可以就此做個大膽的猜想呢?
假設迎月客棧的人都不簡單,
而他們其實也有對錢招財心動過,只是礙於身份不能夠接受錢招財,卻不料這一行爲竟然導致錢招財慘死,爲了給錢招財報仇,迎月客棧的人就設計了這麼一出,就是爲了讓全城的人給錢招財陪葬,也可以說——爲了復活錢招財。
那麼問題就來了,
既然導致錢招財慘死的人是莊家人,那麼爲何現在莊世嚴母子兩還活得好好的呢?
難道是爲了不讓其他人懷疑嗎?
這一點未免有些太牽強了些。
白幼幼有點煩躁。
但想不通的事情就暫時不去想了,反正她要去找莊世嚴,那麼就再找莊世嚴瞭解一下情況好了。
白幼幼打定了主意。
很快就來到了莊家。
然後敲響了莊家的門,莊世嚴很快就來開門了,今天的莊世嚴穿着一襲青衫,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瀟灑倜儻:“你是…”
莊世嚴的目光落在白幼幼臉上,眉頭皺了起來。
白幼幼今天化了妝,
還戴了面紗,就連脖子上都是紅點點,莊世嚴自然認不出來。
白幼幼抿了抿脣:“莊世嚴,是我呀。”
“我是白幼幼。”
白幼幼眼睛彎了彎:“怎麼,纔多久沒見,你就認不出我了嗎?”
莊世嚴登時驚訝的瞪大眼睛:“白姑娘,這纔多久沒見,你怎麼竟變了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