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積這樣說,我忙切換成住客模式,將情況告知了衆大媽和劉警官。
幾個大媽聽了,頓時急切道:“哎呀,小董,你哪能做這事呢?”
不待她說下去,劉警官便制止了她。對黃文鶴說道:“怎麼着?打人的事,你準備怎麼解決?咱們這幾個大媽可不能白白捱揍。”
沒想到黃文鶴卻滿臉狡獪的矢口否認道:“什麼捱揍?我怎麼不知道?你們有誰打過人嗎?我只知道有人在跳廣場舞擾民,大家說是不是啊?”
他身後的一班混混們忙齊聲附和,引得大媽們紛紛吵了起來。
眼看手下忍耐不住,開口與大媽對峙起來。黃文鶴又道:“兄弟們走了,別跟這幫人計較,爲了排練被人誤會成聚衆鬧事就不值當了。”
說着就帶着人往外走,大媽們高喊着“打了人就想走嗎?”紛紛攔住去路。
黃文鶴微微一笑道:“誰打人了?你可別亂說話啊,我們兄弟幾個可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再敢亂說,當心我告你們誹謗!你說是不是啊?劉警官?”還特意在“警官”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劉警官抿着嘴,擋住身後情緒激動的大媽,讓開了道路,放他們離開了。
待他們都出門後,劉警官擡頭對我說道:“小董,盯着他們,看他們說些什麼,把他們的話全部都錄下來。”
我應了一聲,就操縱着監控跟了上去。
到了外面,只見那幾個混混在花園之中又圍上了菊子和丁青。見兩人逃也似的離開,幾人哈哈大笑,張狂至極。
路上的其他人見了他們都遠遠的繞了開來,就像躲瘟神一般躲着他們。
這時,檯球室的黃門出現在他們面前。見了這道門,黃文鶴又對手下說道:“兄弟們,跟我到這裡去玩玩。”
說着,就帶頭走了進去,而手下們也是追隨着他魚貫而入,我也操控着監控一同跟了進去。
屋裡的梅鬆和馮嘉禾自然見到了來人,面色都是微變。馮嘉禾轉過頭,對一旁的馮兵說道:“快躲到後面的吧檯裡。”
這時黃文鶴也看清了兩人,頓時面露微笑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們兩個,欠我們的錢還不起,開臺球室到有富裕的嘛。”
馮嘉禾微微冷笑道:“小子,別空口白話,錢我們早就還了,你自己也在合同上簽字了!”
黃文鶴道:“我記得你可連本金都沒有給我還清吧,還腆着臉跟我說這個!是想賴賬嗎?”
梅鬆陪着笑道:“黃哥,您貴人多忘事,我們真的已經把錢都給還上了。”
黃文鶴道:“那不是當初見你們窮嘛,黃哥我一時心軟,給你們免了。現在看你們經濟條件不錯,也是時候該把剩下的錢還清了吧。”
梅鬆還待再說,馮嘉禾立刻擋住了他,面色陰沉的道:“我們早已經不欠你什麼錢了,這裡不歡迎你們,立刻出去!”
黃文鶴身旁站出來一個手下,大怒道:“反了你,還敢這麼跟我們黃哥說話,信不信我們把你們這給拆了?”
這話把梅鬆嚇得差點沒趴下,趕緊討饒道:“黃哥,高擡貴手啊,我們這可是小本經營。”
而馮嘉禾見他這幅慫樣,恨的踹了他一腳,站到黃文鶴面前,恨恨的道:“打壞東西,照價賠償。沒錢的,可以用刑期來頂!”說這話的時候,他的氣勢令得衆混混都各自後退了一步。
見狀,黃文鶴哈哈一笑,道:“哎,大家都是出來玩的,何必動粗呢?這樣把,我們包個桌子。梅鬆,你來陪我耍耍。看看你小子水平行不行。”
梅鬆忙不迭的道:“黃哥,桌子我這裡有,您先玩着。我這裡剛開張,事多的很,實在是忙不過來了。”
黃文鶴雙眼眯起,說道:“這麼說,你是不準備給我面子了?”
梅鬆忙道不敢,只好走了過去,擺開了球,拿上兩支上好的球杆送到黃文鶴的面前。
黃文鶴微微一笑,點上一根菸,沒有接棒。而是指着身旁的小弟道:“孫蘇,你去跟他玩幾局。”
一旁的一個小弟走上前來,接過了球杆。兩人剛要走開,黃文鶴又說道:“這麼幹玩多沒勁,倒不如來點彩頭吧。”
梅鬆道:“什麼彩頭?”
黃文鶴道:“輸贏一把十萬塊錢。你贏了可以抵消之前欠我的,你如果輸了,還要再還給我。”
梅鬆尷尬的笑道:“黃哥,咱們的賬不是已經清了嗎?”
黃文鶴跟着哈哈一笑,突然一巴掌打了過去,正打在梅鬆的臉上,將他打到一旁。
馮嘉禾大怒,直接將一個空酒瓶砸去一半,握在手裡,衝上前去。
幾個混混頓時也抽出球棒,將他圍在中心。黃文鶴冷冷的道:“姓馮的,在你活着的時候,有法律保護,我尚且怕你幾分。但現在,你只是一堆數據。打死你我們也不會受任何處罰,我們此行只是求財,我勸你還是老實點。”
他的這話,又一次使得工作間裡響起了“住客回憶殺”的警報聲。
我趕緊用麥克風勸慰道:“馮先生,請你不要多想,也不要和他們計較。我們正在想辦法處理這件事情,請你不要着急。”
馮嘉禾聽了,也不說話,往後退了半步。衆混混也退了開來,但擋住去路。
此刻場中的黃文鶴又輕蔑的拍了拍梅鬆的臉道:“想好了沒有,玩不玩?”
梅鬆恨恨的看着他,卻又不敢反抗。嚥了嚥唾沫,又陪上笑臉道:“黃哥,我沒有得罪你吧。”
黃文鶴道:“我就問你玩不玩?沒問你其他的。”
梅鬆道:“黃哥,我們能不能別玩的那麼大?我們剛剛開張,還沒掙多少錢呢。”
黃文鶴點了點頭,又是一巴掌打在梅鬆另一邊的臉上,惡狠狠的道:“我問你玩不玩,沒問你其他的,你是聽不懂話嗎?”
梅鬆驚懼不已的望着他,不敢答話。
黃文鶴見狀又揚起了手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作勢又要打下去。
梅鬆無法,只好妥協道:“我玩!我玩!”
黃文鶴道:“這就對了嘛,早點開玩,也好少受點罪嘛。去開球吧。”
當下,梅鬆磨磨蹭蹭的走到開球區,一杆擊出,把球堆撞開了少許,無球進洞。
換孫蘇擊球了,他俯下身子輕輕擊出,母球撞上2號球,彈回了高岸區。
梅鬆上場,他也是做了個球,讓母球在擊中6號球后,回到高岸。
這時黃文鶴怒道:“別磨磨蹭蹭的,快點收了他。”
聽了他的話,孫蘇點了點頭。也不多話,瞄着離母球和洞口都極遠的7號球,用中度的力氣擊出。
7號球極其精準的滾落袋中,而母球也趁勢走到了底岸區。他思考了一下,又是一杆擊出,5號球進洞。接着連續的幾桿,將場上小色的球全部擊落,只剩下了黑8球正位於中袋附近,位置並不算好,要打進去需要一些難度。
不過孫蘇卻面無表情的躬身、瞄準、再擊出。母球切中黑8球的外側,將其緩緩推入洞中。
黃文鶴則狂笑不已,大聲道:“專業的就是專業的,孫蘇幹得好。現在你小子連着之前欠我的總共80萬了。”
梅鬆唯唯諾諾的道:“黃哥,我什麼時候欠過你那麼多錢啊?”
黃文鶴兩眼一瞪,說道:“幹什麼?之前沒還清的那些錢我不得收點利息啊?”
梅鬆終於忍不住怒道:“黃文鶴!你不要太過分!”
這話說完,他身邊的混混立刻圍了上去。而黃文鶴好整以暇的問道:“你剛剛說的什麼?我沒聽到?”
梅鬆看看左右,立刻服軟道:“黃哥,你能放過我嗎?”
黃文鶴道:“放過?我當然要放過了,今天湊滿一百萬,我就放過你!”
聽着他囂張的笑聲,梅鬆面如死灰,被一羣混混架上了球桌。此刻孫蘇已經完成了開球,母球正處於高岸。
梅鬆雙手顫抖着瞄向處於洞口的11號球,可是他忽略了一旁的黑8球。一擊擊出,11號球雖然落袋,但母球又撞上了黑8球。好巧不巧的,黑8球行進的方向正是底袋,且速度很快。
一時間,我們幾人的目光都盯着黑8球,眼睜睜的看着它由遠及近,有快至慢的走到了底袋邊緣。在袋口停頓了片刻,即朝下滾落。
見狀,黃文鶴更是狂笑着說道:“看來今天100萬的目標還定少了,應該定120萬。這小子太會給我們送錢了!”
而梅鬆已絕望至極,跪坐在地上,任那幫混混如何拳打腳踢,也站不起來了。
正在此時,我卻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問道:“是不是黑球進洞了就輸了?”
我望向馮兵,只見此刻他坐在吧檯邊,探出頭來望着我。同時聽見這聲音的還有馮嘉禾,只聽他怒道:“小孩子家的,看着東西幹什麼?趕快給我下去!”
而我卻假裝自言自語的說道:“兩方各打一種花色的球,在自己方的花球沒有全進的時候,黑球進洞就算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