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雀神色一僵,但很快又恢復了從容,一雙美眸則是緊緊地盯着劉澈,片刻後她執起白玉敷金團扇,輕輕扇着:“到底是官場走出來的外行人,對於經商你本就一竅不通,卻還敢在這裡大言不慚地污衊我東方家族。劉澈,你剛剛那些話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罷了,若是讓我的父親和叔叔們聽到了,只怕……”
後面的話已經不需要再說下去,因爲無論稅都能聽出其中警告語威脅的意思。
劉澈低聲笑道:“正因爲澈是外行人,所以並不打算接手這銀鉤賭坊,再有這銀鉤賭坊是虧是贏,其實都與澈沒有太大關係,澈犯不着爲此太過操心。”
“你心裡既然清楚,那就恕我東方雀不遠送了。”
“前輩何必急着下逐客令,澈之前已經說過了,此次是來求前輩的,不過看樣子前輩不太喜歡澈求人的態度,既然如此,那澈就只好與前輩談談有關合作的事宜了。”先前漫不經心地緩慢語調,陡然間變得凌厲肅殺,讓被他圈在懷裡的我心中不由沉了一下,“澈的耐心是有限的,所以還希望前輩能好好考慮澈今日所說的話,沫兒,我們走。”
說完,他便長身而起,拉着我向門外走去。
就這麼走了?我下意識地回過頭,卻看到了東方雀那一臉濃濃的恨意,心臟不由咯噔一下,還未等我收回視線,東方雀已經從軟榻上站了起來。臉上的濃濃恨意轉瞬間竟是化爲了一抹極爲無力的嘆息:“等等。”
劉澈停下腳步,轉身展開了一個風雅到無懈可擊的笑容,使我不禁有種小鹿亂撞的感覺。可再看,那笑容竟是對着東方雀的,於是我心中的小鹿頓時變成了二十五隻老鼠,那叫一個百爪撓心啊。
“澈很高興前輩能夠改變主意。”
“誰說我改變主意了?”東方雀的聲音明顯帶着幾分怒意,“說吧,你讓這個小丫頭成爲銀鉤賭坊的新主人,究竟有什麼目的?”
“前輩你都說了,她不過是個小丫頭,又能翻出多大的浪?澈之所以這麼做,還不是爲了哄她高興。”說着,劉澈很是哀怨地看了我一眼,“沫兒,你想要什麼不好,怎麼偏偏想要這銀鉤賭坊呢?唉,這可真讓爲夫難做啊!”
哈?這是什麼情況,怎麼變成我想要這銀鉤賭坊了?這都哪跟哪的事情啊。
“你把話說……”
還沒等我說完,他就攬住我的腰,將我揉進懷裡:“沫兒,你放心,只要是你想要的東西,就算是天上的月亮,爲夫也會爲你摘來。”
這混蛋,要不要摟這麼緊啊,在這麼下去本小姐就要窒息了。好不容易將腦袋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又給他給揉了進去。剛想要掙扎,耳邊就響起他低低的聲音:“配合。”
什麼配合,這傢伙真的是越來越莫名其妙了。不過雖然心中疑惑,但我還是按照他的意思,乖乖地趴在他的懷裡,因爲我知道他這麼做肯定是有理由的。果不其然,片刻之後我就聽到了東方雀類似於嘲笑的聲音:“都說你被衛國那老頭子送來的一個女人迷得神魂顛倒,如今你竟要用這偌大的銀鉤賭坊來博得美人一笑,呵呵,看來這傳言十有八九是真的了。只不過這女人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段沒身段,你究竟是看上她哪一點?”
“前輩是不是管太多了。”劉澈的聲音隱隱透着股不悅。而趴在他懷裡的我則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什麼叫衛國老頭子送給他的女人,難不成本小姐的名聲在外面就如此不堪麼?
“你的事情我自是管不着,但事關着銀鉤賭坊,我東方雀又豈能不管。”
“聽前輩的意思,似乎是不打算與澈合作了?”適時,劉澈已經鬆開了臂膀,而我也拼命呼吸着來之不易地空氣。要不是他先前的‘配合’兩字,我還真覺得他是要把我給活活悶死。
東方雀眼眸一轉,隨即道:“那就要看與你合作,我東方家族能得到什麼好處了。”
不是她能得到什麼好處,而是東方家族能得到什麼好處,好一個狡猾的女人。這種說法,無異於是獅子大開口,試問有什麼好處是能夠讓掌握九十九家賭坊的家族所心動的呢?
“火獄宮的宮主之位,前輩覺得如何?”
聞言,東方雀漂亮的眸子裡浮現出濃濃的戒備:“你敢威脅我?”
劉澈笑了笑,緩緩道:“合作也好,威脅也罷,總之司徒無念如今在我的手中,前輩若是不想他死,最好還是乖乖按照澈說的去做。這樣既可以得到心心念唸的情郎,又可以接手江湖第二的殺手組織,火獄宮。這對前輩來說豈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除此之外,東方家族雖然依靠銀鉤賭坊而有了一定的地位,但這其中真正的滋味恐怕也只有東方家族自己才知道。更何況,澈從內心來講,並不希望與前輩爲敵,畢竟前輩對澈的姐姐曾有救命之恩,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澈還是不希望與前輩之前圖窮匕現的。”
東方雀冷笑道:“好一個圖窮匕現,聽你這話的意思,我東方家族豈不是一輩子都要受你控制?”
“那有什麼問題麼?”劉澈反問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浜,莫非王臣。難不成你東方家族想要凌駕皇權之上?”
東方雀臉上閃過一絲不甘,但更多的則是無奈。的確,正如劉澈所說,普天之下皆王土,你再怎麼強大,也是無法和皇權所抗衡的。所以自古以爲,雖然有無數盤踞百年的世家貴族,他們的勢力也許並不比皇室來的低,但就是無法凌駕於皇權之上。所以彼此之間能通過相互制衡來取得一種微妙的依附關係,而東方家族想要獲得凌駕皇權之上的能力,那無異於是天方夜譚。
良久,東方雀才淡淡地說道:“帶我去見司徒無念。”
劉澈的嘴角浮現一抹笑意:“看來前輩是願意與澈合作了。”
“廢話少說,總之我要看到他安然無恙,否則其餘一切全部免談。”
“好,如此就勞煩前輩與澈走一趟了。”
馬車內,劉澈似笑非笑地斜躺着,將軟榻佔去大半。而原本坐在一旁的我,也在馬車緩緩行駛後被他扯入了懷裡。其實這本沒什麼,只是看着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坐,只能蜷着身體蹲在角落裡的東方雀,我心裡就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儘管東方雀一臉冷漠地將目光落向別處,但我卻還是從她那漂亮的眸子裡看到了委屈,甚至是悽然。這樣驕傲的女子,若不是被逼迫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方,又怎麼會忍受這樣的羞辱呢。
“喂,你是不是太過分了?”我儘量壓低聲音,不想被東方雀聽到。
“過分?這點屈辱就受不了的話,她就不是東方雀了。”劉澈的聲音不大不小,顯然是故意說給東方雀聽的。
“可……可她是女的。”若是對一個男子來說,這種屈辱自是不算什麼,甚至都算不上是屈辱,但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卻還是有些殘忍的。
“沫兒,等會你就知道究竟是爲夫殘忍,還是他殘忍了。”劉澈的話帶着一絲不明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