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對於劉澈會德語這件事情我還是比較吃驚的,若說是那個世界應用最爲廣泛的英語我尚且能夠理解,但偏偏是應用不那麼廣泛的德語。不過後來無意間想起,淳霍曾對我說過父親是會說德語的,這麼看來的話父親肯定是教會了劉璇說德語,而劉澈之所以也會,自然也就是她的姐姐劉璇所教。聽說起先劉澈僅僅只是因爲好奇,所以纔想學。卻不曾想到,自此之後他竟然將其變爲召喚影藏在暗中那些勢力的聯絡方法,這也難怪縱使當年劉澈年幼,但那麼多年來上官姒卻依舊無法掌握全部的力量。如今,趙硯就和當年的上官姒一樣想要得到那股極爲龐大的屬於劉澈的勢力,卻偏偏無從入手。
“唐沫,本王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趙硯的耐心終於被磨光,下了最後通牒,“別忘了,如今劉澈的性命可是握在了本王的手上,就算你不怕死,但至少也應該爲他考慮考慮。更何況,本王根本就沒有爲難你們的打算,再怎麼說,你與他的子嗣如今已經繼承陸迦皇位,雖然年幼暫時由永昶王代爲攝政。可說到底,本王並不是想挑起晉國與陸迦之間的戰爭,所以只要你乖乖配合,本王絕對不會讓你們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不會讓我們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言下之意就是說,你不僅可以保護我們,同時也可以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這話我自然是不敢說出口的,只是在心裡默默想了想,再次擡眼時,趙硯的臉卻突然湊了過來,還的本來冷靜的我,腦袋立即亂成了漿糊,心跳的更是有些快:”你靠這麼近幹嘛?”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同時暗暗鄙視自己定力也太差了。
趙硯不但沒有退後,反而又逼近了兩步:“怎麼,難道你到現在還在爬算着該編一套什麼樣的謊話來糊弄本王麼?呵呵,本王差點忘了你可是細作殺手出身,演談笑間取人性命應該是易如反掌之事,所以說你現在想的是如何殺了本王好逃出這裡是麼?”他的臉上慢慢浮現出殘酷而又嗜血的笑容。
“關於那個世界,你瞭解多少。”我知道,此時此刻就算我說的是真話,他也不會相信了,唯一的辦法只能轉移話題。可這話題卻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轉移的,必須捏住他的七寸才行,“如果你想聽明白的話,就必須先了解那個世界才行。”
果然,我的判斷沒有錯,趙硯對那個世界很感興趣:“哦?你說的是殺戮之都,這個本王倒是有興趣聽聽。”
有興趣聽,可惜就算我說給你聽你也未必聽的懂啊,怎麼把話題轉移到這上面來了,還真是有點後悔:”這個說起來比較複雜,簡單來說劉澈用來聯絡那些隱藏在暗中的勢力的話,便是來自殺戮之都。除了這個以外,相信王爺對於銀鉤賭坊也應該有所瞭解。當年東方雀死後,銀鉤賭坊便落入了趙貞手中,但是王爺可曾知道,趙貞最後爲何又將銀鉤賭坊給了劉澈?”
趙硯眉頭微蹙,沉吟了一會才道:“賬本,沒有人看得懂那些賬本。”
我反問道:“沒錯,正是因爲沒有人看得懂那些賬本,所以趙貞纔將到手的肥肉乖乖還給了劉澈,可王爺是否想過,爲何沒有人能夠看得懂?”
趙硯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卻慢慢眯起了眼睛:“這和殺戮之都有什麼關係?”
“自然是有關係的,那些記賬方式已經文字來自殺戮之都,你們看不懂是很正常的。”我選了就近的椅子坐了下來,反正逃是逃不掉的,“所以,那些用來聯絡隱藏在暗中勢力的話,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學會的,因爲它也來自殺戮之都。我這麼說,王爺可明白了?”
“殺戮之都,在哪裡?”說這話的時候,趙硯眼中的嗜血之情越發濃烈起來。
我笑了笑,道:“王爺,你這麼多年來遊走江湖,想必早已暗中打聽過了,可曾有打探出什麼消息來?我想一定沒有,因爲殺戮之都雖然存在,可是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到那裡去,就算能夠去,也只是運氣而已。”
“你的話——”趙硯頓了頓,才緩緩道,“與皇上竟是一樣的。”
“什麼?趙貞也這麼說過?”奇怪了,難道趙貞也知道那個世界與這個世界不是同一個時空,“他還說了什麼?”
“現在好像是本王問你問題。”
“喂喂,你一個大男人至於這麼小心眼麼?就算我現在是你的階下囚,可你之前不是說過了麼,我們根本就沒有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啊,而且說真的,我和劉澈也沒有礙着你,現在要殺你的可是皇上,又不是我和劉澈,所以說,我們之間還是存在着合作空間的,你說是不是?而且撇開這些不談,我好歹是個女人啊,你知道的,想要讓女人說話的最好辦法呢,就是陪她聊天。這樣的話,你想要聽的話,就會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噼裡啪啦全部都倒出來了。”
趙硯冷冷地說道:“那本王要不要叫人弄壺熱茶來,讓你說的口乾的時候潤潤嗓子?順便再來些小點配着,你說可好?”
”呃,不必了。”鬼知道那茶裡面會放些什麼奇怪的東西,我纔不要喝呢,“算了,反正說了這麼半天,你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話,既然如此的話,你索性給我個痛快殺了我吧。”
“想死?恐怕沒那麼容易,本王回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幽幽嘆了口氣,心裡雖然有些害怕,但不知怎麼的竟有種說不出的輕鬆,不過後來我才知道,那種輕鬆的感覺是破罐子破摔造成的:“隨便你,反正人總是要死的,就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又有什麼關係?我要是真的想死的話,王爺就那麼有把握讓我死不成?且不說旁的,單單只是齒中藏毒,王爺恐怕就難以化解了吧。”這話並非唬人,我的確在牙齒中藏了毒藥,不過卻不是什麼見血封侯的至毒,只是會讓人假死三十六個時辰的絕氣丸罷了。畢竟我的人生格言可是好死不如賴活着啊,就算真的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那夜必須給自己留下一線生機。當然,在牙齒裡面藏毒這件事情,劉澈是不知道的,而且我永遠都不會讓他知道,否則的話,本小姐的下場一定是相當悽慘的。
“好,既然你這麼不識擡舉,本王就……”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名穿着青色勁裝的男子便推門而入,在趙硯臺耳邊低語幾句之後,兩人便神色匆匆地離開了。
待兩人離開好一會,我才突然鬆了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喜悅感,要是剛剛趙硯真的把我打入牢房對我用刑的話那可怎麼辦?雖然準備好了假死,可假死的前提是身體不受到損害啊,要是假死之後,趙硯一氣之下把我丟到亂葬崗,或者直接給丟到河裡去,那我可就真的死定了。只是,避開了此時,那下一次要怎麼辦?我不可能每次都這麼幸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