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錢如餘光掃到林夕若臉上的奇異笑容,頓時明白了,急急走到夜宮昊身邊,不料卻被他推出好遠:“皇上,這一切都是她所爲的,臣妾...臣妾...”
“回你的煙霞宮!”夜宮昊扶起受驚了的林夕若,再看向安秀兒的時候,也沒了好顏色:“全部給朕滾回你們的寢宮!”
“皇上——”錢如好似還不甘心,卻被安秀兒半勸半推搡着出了殿。
“昊...”林夕若的身子發着顫,淚水也在眼眶裡打着轉:“她說的是真的,對嗎?”
“莫要聽她胡說。”夜宮昊最見不得她的淚水,握住她纖細的手,才發現冰涼極了,那麼不真實,讓他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那皇上爲什麼那麼寵愛臣妾?”林夕若眼簾低垂,此時的她的確很不願意承認,她還是有一些在乎他,眷戀他的懷抱的,“若兒本來只以爲自己福澤深厚,如今才知道是這個原因,若兒可以爲妾室,卻不想...成爲別人的替身。”
“那樣的話,何不放了若兒出宮……”
“朕不許。”夜宮昊看她被淚水弄花的妝容,心裡也浮上了悔意,他是不是真的不該讓她進宮?不過兩日,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以前母妃的例子在前,他是不該再釀造相同的悲劇了……
“這一生,我只喜歡若兒一人,難道你不信我?”夜宮昊很快將放她出宮的念頭打消,他畢竟是自私的,如果愛上一個人,他做不到放手,便要一生一世將她禁錮在自己身邊。
“嗯。”林夕若點點頭,然而淚水模糊眼眶,使得她神思也恍惚了,很多天以前,他對自己說過相同的話,可是最後卻利用了自己的天真,害了那麼多無辜的人,一生一世一雙人,她的淚水又大量的涌了出來,說不出什麼原因,再次放肆的哭了起來。
“以後朕只寵你一人。”夜宮昊看她哭得更厲害,卻不知該怎麼安慰她,想到這一切都源自於自己,頓時愧疚就溢滿了心頭:“若兒不喜歡她們,我就將她們都趕出後宮可好?”
“怎麼可能?皇上如今就不要再哄臣妾了。”林夕若聞言的確有些驚到,隨即很快反應過來,咬咬脣的糾結模樣更是令人憐惜:“可是皇上,凰懿皇后已經仙逝了,昊可不可以把她的愛挪一挪,先放在若兒身上?”
“定不負卿。”夜宮昊看她一臉受傷的樣子,同時心裡對錢如的不滿也愈積愈多。話音剛落,兀然就想起了很久之前他和她的一句戲言。
“都說帝王家最是薄
情...”
“你若負我,我必讓你此生都不得安寧!”
那時候的她昏昏沉沉,想來是沒有聽到他說的“不負卿”,可是,她果真令自己這一生都沒法子安寧,而自己卻甘之若飴。
“不負卿....”林夕若在夜宮昊走了很久之後,仍舊站在門口,忽然癡笑了起來:“呵呵,你這一句話,到底騙了多少人,玉兒,落雪還是我?”
……
“皇上——”錢如和安秀兒在宮殿正憤憤不平的時候,只見夜宮昊從殿外進來,驚喜的連禮都沒行,徑直來到了他身邊。
“成何體統?!”夜宮昊看着錢如緊抓着自己的手,蹙了眉道:“宮中禮儀不可廢,難道還需要朕找人來教你嗎?”
“臣妾見過皇上。”安秀兒倒是沒那個膽子放肆,見到錢如被訓斥之後,更是暗自慶幸,乖巧的行了禮。
“皇上,你以前可不會計較這些的。”錢如看着夜宮昊愈發焦黑的神色,平時一向頭腦靈活的她,愣是還沒意識到事態的嚴重。
也不能怪她太蠢,實在是因爲林夕若“死”後,內宮大權便落在了她手上,再加之生下了皇子,便得意的一發不可收拾。
而如今她自認爲不過是儷妃有錯在先,自己管理後宮,訓斥一個妃嬪也沒什麼大不了,更何況,她也沒有訓斥,不過是說了些真相罷了。
然而錢如其實錯便錯在此,後宮之人本就該是個聾子瞎子,豈能多嘴?
“明明是那儷妃恃寵而驕,今天更是糾纏着皇上,耽誤了朝政,臣妾數落幾句還不行嗎?”錢如只以爲夜宮昊下朝歸來,沒聽得幾句,卻不曾想,那要命的幾句,可是都進了他的耳朵。
“也由不得你來管教!”夜宮昊想起林夕若委屈的樣子,更是氣上加氣,道:“若不是看在晟兒的份上,朕豈能容許你這等心腸惡毒的妃子在內宮?”
“臣妾還不都是爲了皇上?”好在錢如也是個變臉快的,看這解釋是解釋不清了,立刻抽泣着道:“以前皇上喜歡林夕若,臣妾自當成全,哪怕那是雪妃娘娘的仇人...可如今她死了,皇上就不能喜歡臣妾嗎?喜歡臣妾就那麼難,以至於皇上去喜歡另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嗎?”
“還是說,儷妃便是她?”錢如看夜宮昊如此大發雷霆的樣子,之前的那個疑惑再次浮現心頭,這句話說得很輕,卻力有千鈞。
“儷妃就是儷妃!”夜宮昊看了看身前那張一直陪伴自己的容顏,愧疚又冒了出來,只是不多說什麼
,匆匆出了煙霞宮。
“貴妃娘娘——”安秀兒驚惶的看着笑得恣意的錢如,小聲地勸慰道:“一個儷妃而已,娘娘還是保重身子爲好,這不是還有晟王殿下嗎?”
“滾開,本宮不需要你這個背主棄義的人來安慰!”
錢如話一出口,安秀兒的臉色立刻變得慘白,勉強才維持了依舊從容的形象:“貴妃娘娘,如今儷妃正得寵,在皇上那兒什麼都是她對,娘娘不宜操之過急,和她硬碰硬,實在不是上策啊!”
“那你說怎麼辦?”如今的錢如沒有夜羽仙爲她出謀劃策,慌了陣營。
安秀兒笑着不語,慢步走到夜晟軒附近,輕聲道:“晟王殿下應該快到週歲了吧!”
“那是,本宮的晟兒可是皇家唯一的子嗣,這週歲辰宴也是要到了。”錢如尚不明白她到底要說些什麼,只是一提起夜晟軒,便是滿臉的得意:“有本宮的晟兒在,誰也無法撼動本宮的地位!”
“奴婢可不是要說這些。”安秀兒溫婉的面龐勾起了惡毒的笑容,緩緩道出自己所想:“貴妃娘娘,這週歲辰宴前,好像皇子都是要測驗血脈的吧!”
“你怎麼說起這個?”錢如聽她提起,忽然慌了神,她不會發現了什麼吧?當日她假孕爭寵,都是靠的夜羽仙施了法術,纔沒被那一幫子太醫發覺,如今這皇子也不過是一個宮外的棄嬰而已。
要是真測驗血脈,她豈不是完了?
安秀兒自然也沒錯過她的神情,只是當時沒仔細思考,纔會導致後面的種種,不過這當然也都是後話了。
“貴妃娘娘,你說若是有人使詭計讓這晟王和皇上的血無法相容,皇上知道會怎樣?”安秀兒湊近錢如的耳邊這麼說了一半,說着忽然又犯了難道:“不過這太醫院也沒那麼好糊弄,又如何讓...”
“這你不用擔心,本宮自有辦法,只要你的法子有用,能夠栽贓到那儷妃身上,本宮定會賞你!”錢如聽着露出狠決的神色,只吩咐了幾句,便叫安秀兒退了下去。
“儷妃,本宮便要來和你賭上一把!”錢如長長的護甲嵌入肉裡,滲出了絲絲鮮血,如今夜羽仙不見,她也只能來賭上一把,然而這代價是極大的,讓太醫院檢測出這夜晟軒非皇室血脈倒也容易,只是到時候玩火自焚可就...
錢如眼中露出堅定的目光,否決了會失敗的可能,“不會的,本宮一定會贏!”
可殊不知,安秀兒從煙霞宮中出來後徑直去了寧玉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