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襄府城之內車水馬龍,酆紋帶着楊粟往府衙方向一路疾馳。昨天安頓之後,便休息了一天,故此今天方纔出發。
腳步越來越快,府衙逐漸在眼前浮現出來,一名名文士打扮的人,圍着府衙前方的告示牌目不轉睛的看着。
“府衙公告,一年一度的府試將於今日下午如期舉行,望各位士子奔走相告“。一名士子搖頭晃腦的對着那張告示,大聲念着。
緊接着便是,一連串的議論之聲。
“往年不都是上午開考,今年怎麼變成下午了?“。
“下午?難道是府衙之內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什麼事情會比府試還要重要?“。
“下午便下午,大家都散了吧,下午在來府試“。
一聲聲議論之聲緩緩消散,緊接着衆士子,逐漸四散開來。
“這不是臥牛村的酆紋嗎?怎麼又來了“。一道刺耳的聲音,從告示牌的方向傳來。
酆紋皺起了眉頭,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頭看了過去。
青年男子一襲青衫,輕笑了一聲,扯着嗓子對着身邊的衆士子大喊:“諸位可成忘了這位外鄉人?數年前他可是大大的有名“。
“豈止是有名,我看完全是有名的沒邊“。人羣之中,不知是誰對着那人附和。
此言如同喚醒了衆人的記憶,一個個露出幸災樂禍目光,隨後又是一陣諷刺之言。
“可惜、可惜啊“。
“這位兄臺,你爲何說可惜二字“。
“當初酆紋也算是文采斐然,奈何此人卻並非我石襄府之人,故此端爲可惜“。
“府尊也是開明之人,若此人真有才華,應該能破格錄用“。
“錄用?“。
“聽兄臺口氣,怎麼有些不善“。
“爾等可知當初,府尊以縣尉之職挽留於他,奈何他卻誇下海口非一縣之尊,縣令高位“。
“一、一縣之尊?可是那縣令高位“。
“正是“。
“他也不照一照鏡子,就他這外鄉之人,居然還敢對縣尊之位生出貪念。府尊若是給了他,那又至我石襄府本府之人於何地“。
聽着這些略帶諷刺的話,楊粟終於忍不住對着一側拒絕的衆士子大吼:“那年府試之前,府衙告示上明文交代。凡府試前三名者,皆可爲縣令。奈何你等出爾反爾,怎麼能反說紋哥的不是“。
楊粟本有官身,雖說此地並非固雲五府之地,但畢竟久在府衙。聲音中自然夾雜着一股威嚴。
衆士子只感覺這道聲音,如驚雷般在耳邊炸響,一個個立即閉口不言。
半晌之後衆人反應了過來,青年男子回想剛剛退縮的舉動,不由得惱羞成怒:“酆紋既然是外鄉之人,既然敢生出貪念。那此事之過,難道就不應該落到他的身上嗎?“。
此言一出,衆士子也反應了過來,紛紛出言附和。
“此事之過,確實應該在你酆紋的身上“。
“人貴有自知之明,既然明知自己是外鄉之人,又何必放出豪言壯語“。
“石襄府官位本來就稀少,此人如今又來我府,看來我們又多了一位強敵“。
“強敵?。外鄉外府之人,府尊是不可能點他的“。
一道道議論之聲如同潮水般,往酆紋的耳邊涌去。
酆紋將手指,暗自捏了一下,心中泛起一絲恨意。想到表明身份,卻又想到兩方勢力的敵對關係,只能暫且作罷。畢竟這點屈辱,和師尊交代的事情相比,並不算什麼。
“楊粟、前去向石襄知府遞拜帖“。酆紋看向一旁的楊粟,對着他吩咐。
楊粟緩緩點頭,拿出一張拜帖往前方緩緩走去。
聽見拜帖兩個字,衆士子傳來一聲鬨笑。
“拜帖?居然用拜帖拜見府尊“。
“狂妄、當真是狂妄,他酆紋以爲自己是誰?居然敢將他自己和府尊擺到相同的位置之上“。
“諸位兄臺且慢嘲笑,我等看他自取其辱之後,在嘲笑也不遲“。
“不錯、且看他,如何自取其辱“。
酆紋聽着這些聲音,並未露出任何異常的神態,只是靜靜的等候着。
目光看向前方的府衙大門,隨後逐漸陷入沉思。
楊粟大步走向大門,將手中的拜帖交到一名守門的士兵手中:“煩請這位兵士,將這封拜帖交給貴府知府,言酆紋受人之託前來拜訪“。
“閃開、閃開,府尊豈是爾等想見就能見的,識相的立即離去,如若不然少不了一頓皮肉之苦“。那名士兵滿臉不耐煩的對着楊粟呵斥。
站在大門另一旁的士兵,也是一聲暴呵:“府尊事務繁忙,若是每一個應考的士子,都遞來拜帖。言受人之託,那府尊還要不要處理公務了?“。
“此事重大,還請兩位跑一趟“。楊粟耐着性子,對着兩名守門的士兵說着。
兩名士兵同時皺起眉頭,畢竟方纔那些士子門的言論,他們可是聽在耳中。心中料定眼前之人是在沒事找事,於是將手中的長槍往地上狠狠的一跺:“少廢話,速速離去。倘若每一個人都向你這麼說,就算府尊願意一一接見,那我等豈不是要跑斷腿“。
聽着這兩名士兵之言,衆士子再次傳來一陣鬨笑。
“聽到了沒有,還拜帖、識相的就快點滾回你們的臥牛村“。
“回去、快點滾回去“。
“我們石襄府不歡迎你們這樣的外鄉外府之人“。
楊粟聽着這番話,眉頭逐漸皺起,於是看向酆紋。
“此物不知能否進入“。酆紋上前一步,將一塊玉佩拿了出來。玉佩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起一圈七彩光芒。當初師尊白鈺平交代過,若是有人爲難自己,便可出示此物。
兩名士兵看着酆紋手中的玉佩,立即辨認出此玉的來歷,不由得一驚。
就在士兵準備出言的時候,天空中出現一道流光,藍玉書帶着一名青年男子出現在此地。
那男子雖眉清目秀,但雙目中卻閃爍着兇狠的目光。見到玉佩,一個箭步便往酆紋所在的方向衝去,爾後一把將其奪了過來。
兩名士兵見到男子的面貌之後,對着他慌忙一禮:“見過少掌門“。
“此玉你們是從何處得來的“。隗陽雙目通紅,面目幾乎扭曲,聲音好似咆哮一般。
看着眼前之人,酆紋和楊粟兩人不由得一驚,感覺好像做錯了什麼。目光再次打量那兩人,見藍玉書站在他的身後,心中泛起一絲熟悉的感覺。當初在臥牛村外亂墳崗,殺鬼王之時遇見的男子,不正是眼前之人嗎?如此一來,這位讓士兵稱呼爲少掌門的男子身份,便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