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羣體召喚

達尼克和菲奧娜到達作爲召喚儀式現場的王之間時,在場已經聚齊了六名御主。

其餘處理雜物的人造人,正默默地搬運必要的道具。

魔法陣的紋樣已經刻好。將材料溶解而成的金銀混合物由於編入了保持溫度的術式而依然保持着液態。這個精心描繪而成的複雜魔法陣,是爲了將從者一齊召喚而特殊編制的。

不知不覺中喧鬧聲消失了。

看着這番情景,移動到玉座之旁的達尼克張開雙臂宣言道:

“接下來,把各自收集的觸媒安置於祭壇之上。”

御主們點頭示意。

達尼克接着和已經召喚出從者的羅歇打了個招呼。

“羅歇。你會從工房跑出來還真新鮮啊。”

“那是因爲……英靈召喚什麼的,一輩子能見一次就算很幸運了。因爲可以看見第二次,我也就從工房跑了出來。”

羅歇的語氣中帶着幾分逞強和老成。只醉心於魔偶的他平日大多待在工房裡,很少和人打交道,因此面對達尼克的時候顯得有些拘束。順帶一提,他所造的都是些暫不考慮外表和造型設計,一味追求性能的稍微欠缺美感的魔偶。

他在兩個月前,幾乎與lancer同一時刻召喚出了caster,並與其一道在工房中夜以繼日地生產對抗魔術協會中所必須的士兵——魔像(golem)。

“caster人呢?”

“老師啊,他說馬上就過來,現在他正埋頭於寶具設計。”

“還是先向caster道個歉好了,而你就在這裡再次見識一下那神秘的儀式吧。”

“知道了啦。”

羅歇縮了縮身體。他滿懷尊敬地稱呼自己的從者爲“老師”。對他而言,那位caster所建立的傳說是值得崇拜的。少年對caster給予完全的信賴,能在工房中幫上caster的忙,少年打從心底裡感到高興。

不久,caster在羅歇的身旁實體化了。他穿着青色的披風、以及貼合身體的緊身衣,臉上還戴着眼口皆無的無臉假面。羅歇欣喜地向老師問候,caster無言地點頭示意。

達尼克確認四位召喚者已經在指定位置上就位後,面向空蕩的玉座恭敬地低下了頭。

“那麼,大公,儀式現在開始。”

“嗯。”

光之粒子在玉座上集結,化爲一個人的姿態。他正是尤格多米雷尼亞一族族長達尼克作爲最強王牌而準備的從者,原berserker,形式改變後的“黑”之berserker——弗拉德·三世,曾以大公的身份君臨與這片大地。

在羅馬尼亞,他的知名度是最高的,甚至可以匹敵在希臘的赫拉克勒斯以及在英格蘭的亞瑟王。

berserker向達尼克投去一瞥,便讓充滿威嚴的聲音響徹王之間:

“快,召喚出願成爲餘之手足的英靈們吧。”

“遵命。”

達尼克恭敬地行了個禮後,向四人宣告道:

“那就開始吧。我等千界樹引以爲傲的魔術師們。這場儀式終結的同時,我們將會踏上無法回頭的戰鬥之路——做好覺悟了嗎?”

四位御主無言地流露出堅定不移的決心。

王之間內的氣息再度發生變化。御主們繃緊神經,僅在這個時刻,他們甚至感受不到在背後守望着的“串刺公”所帶來的的重壓。

從者的召喚本身,確實比起通常複雜奇怪的大儀式更爲簡單。但“召喚英靈”這一極限的神秘,一旦失誤就會命喪黃泉卻也是自明之理。

沒頭沒腦地胡亂衝撞,和畏縮地不斷敲擊石橋一樣是愚者所爲。現在所需要的,是能將槍口對準自己的腦袋,迅速扣下扳機的冷酷與膽識。

“素之銀鐵,礎以石與契約之大公。爲之奉獻之色爲‘黑’。涌動之風以四壁阻擋,關閉四方之門,自王冠內現身,在通往王國的三岔口徘徊。”

明明沒有經過排練,詠唱卻一致得分毫不差。

每詠唱完一節,魔法陣的光芒就加速增長。奔騰的魔力蹂躪着四人。但就連四人之中位列低端的考列斯,都堅韌地站穩步伐,毫無躊躇地持續着詠唱。

“——宣告!”

“汝身在我之下,託付吾之命運於汝之劍。”

“遵從聖盃的召喚,倘若遵照這個旨意和天理,汝立時回答。”

詠唱,以及奔流與魔術迴路內部的魔力,將存在於“座”中的英靈招來。與銘刻在神話傳說中的至高存在進行對話。

“在此起誓。吾做世之善者,除盡世之惡者。”

魔術迴路狂亂帶來的痛楚的痛楚以及對於迴路暴走的恐懼不停地折磨着他們,儘管如此,這四人甚至有些捨不得這個瞬間。這場儀式就是擁有如此的高揚感。即便這樣,也必須宣告。爲了將最高級的神秘緊緊握在自己的雙手之中。

“纏繞汝三大之言靈,來自於抑止之輪,天秤的守護者喲!”

宣告話語的同時,狂風大作,人造人們慌忙蜷下身子,羅歇用手遮着臉龐。lancer和達尼克、以及caster則如同吹過涼風般沐浴其中。

於是,“他們”在地上顯現了。

從複雜精巧編制而成的魔法陣中,發出炫目的光芒。

瞬間,奇蹟具現化了。將人們的幻想作爲肉體,達到既人非人之域的英雄們。

暴風緩和下來,炫目之光也慢慢減弱。之後,魔法陣中出現四個人影。

當先一騎,是有着一頭深藍色捲髮的青年。他的身體被深色斗篷包裹,英俊的臉上掛着明顯的迷茫,似乎纔剛剛睡醒。

另一騎,是位穿戴華麗的中性少年,四人之中唯有他笑容滿面地凝視着召喚自己的從者。

還有一騎,是位手持弓與箭的青年。他身披草色披風,正單膝跪下,拜伏於地。

接下來最後一騎,是位全身覆蓋着璀璨鎧甲、背上背有大劍的青年。銀灰色的頭髮,在微風中搖曳。

“噢噢……”

某人發出感嘆。連達尼克都被這幅威容奪去目光。隨後,一衆從者異口同聲地宣告起最初的話語。

七騎與七騎之間相互廝殺的悽絕慘烈的聖盃大戰——爲了揭開戰幕的話語。

“我等‘黑’之servant,應召喚之邀造訪而來。我等之命運與千界樹同在,我等之劍即爲諸君之劍。”

壯觀而壯麗,莊嚴而凜然,萬千讚賞都不足以形容此番光景。

在聖盃戰爭之中,很少會有兩騎以上的從者同時存在於同一空間的情況。就算是因爲同盟或是戰鬥,頂多也就兩三騎。而且通常還都是處於相互殘殺,時刻提防對手的狀態。

但此時此地卻有六騎,他們承認了新型的戰爭——聖盃大戰,並許諾共同奮戰。

“哎呀,被規則特別古怪的聖盃戰爭給召喚呢。不過我可是完全不在意哦,畢竟感覺就好像很好玩嘛,而且大家都看起來好厲害。那麼彼此先來做一下自我介紹?不錯吧?那我先開始!我是servant·rider(從者·騎兵),真名叫阿斯托爾福。你呢?”

——如此這般,阿斯托爾福比任何人都更早地做出發言。

站在自己旁邊的一臉祥和的青年從者儘管一時不知所措,但還是微笑着回答道:

“servant·archer(從者·弓兵),真名爲喀戎。”

“多謝啦,喀戎。暫時請你多多關照喲!”

rider伸出手來,archer一臉困惑地迴應了。

“rider,要打招呼用職階名,不要叫真名。”

達尼克以嚴肅的表情制止了恍然大悟般點點頭,接着向背着大劍的青年搭話道:

“吶,你呢?”

“等等,saber。你不要說。”

在saber作出回答之前,他的御主戈爾德搶先制止了他。他似乎是在向包括達尼克在內的全員宣告。

“我並不打算向達尼克以外的人宣佈我的真名。”

噓聲充滿了王之間。塞蕾尼凱用故作冰冷的聲音問道:

“——宣佈真名是預先協商好的吧?居然出爾反爾,真是令人不快至極。”

“那是因爲當時的我還沒弄到觸媒。”

戈爾德一邊說着,一邊將盒子慎重地擁入懷中。似乎是打算連觸媒都徹底地隱瞞。

“戈爾德叔父大人,隱藏真名真的是如此重大的事麼?”

面對菲奧蕾的詢問,戈爾德一臉嚴肅地點頭道:

“公開真名對我的從者是致命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樣才能將風險降到最低。”

所謂真名,對於各個從者來說,都是必須竭力隱藏的情報。不論是多麼有名的英雄,末路多是死於非命。

暴露真名,將會把他們的死亡原因作爲致命弱點展露出來。

若曾經是中毒而死,那麼只要以某種形式對其施以毒物即可;若曾經是被箭矢所殺,那麼只要射出箭矢就行。要是某個特定部位是弱點,只要瞄準那裡便是。

即使找不到成爲死因的弱點,擁有龍之因子的英雄與屠龍的武器相性也會很差。就算沒有那麼好的運氣正巧持有那種武器,只要告訴其他御主,也有很高的可能性可以提煉出某種對策。

當然,也有某些即使公開真名也沒有任何問題的從者。rider阿斯托爾福之流便是其中的典型。

達尼克快速看了一眼弗拉德三世,他用爽朗的笑容對着視線點點頭。身爲達尼克的從者,弗拉德三世當然知道戈爾德所召喚的“黑”saber是何等人物。因此,以殘酷著稱的大公纔會欣然同意

“餘以瞭解,特准爾等爲特例。”

大公的話語,令戈爾德臉上浮現出滿足的笑容。

“大公閣下,非常感謝。那麼,我等就此告辭”

戈爾德挺起腰板,帶領saber堂堂地退出了王之間。目送他背影的塞蕾尼凱不高興地抱怨道。

“不就是召喚了個saber麼,擺什麼架子嘛。”

“他本來就是那樣的生物啊。”

達尼克參雜着苦笑低語道。

意氣風發地回到私室。戈爾德再次面向saber。他被那壯麗而威風凜凜的身姿奪去了目光。雖然基本上已經確信,但爲了以防萬一,戈爾德還是質問道:

“saber,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的真名,是齊格飛沒錯吧?”

得到了肯定的頷首後,戈爾德達到了歡喜的頂峰。

齊格飛——在德國是家喻戶曉的大英雄。他在多種傳說中都有着不同的人物形象,但其中最有名的當屬英雄敘事詩《尼伯龍根之歌》。作爲尼德蘭王子而誕生的他,經歷無數冒險,最終獲得了屠龍者的稱號。

他在所有的戰鬥中都未嘗敗績,直到唯一的弱點背部被背叛之刃擊中而命喪黃泉。

他手中所持的,是尼伯龍根族的聖劍巴魯蒙格。他憑藉這把劍消滅了邪惡之龍法芙尼爾,沐浴過龍血的他不會被任何武器所傷。

縱然他是高貴的勇者,那副身軀上還是帶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便是沐浴龍之血之時,正巧被菩提樹的葉片所覆蓋的背部。不必多說,那正是會讓齊格飛走向死亡的弱點。

而召喚齊格飛的觸媒正是這片沾染龍血的菩提葉。

戈爾德煩惱了片刻。雖說最強的從者到手是件好事,但與此同時,關於他背部的傳說膾炙人口、流傳廣泛卻也是事實。那個過於致命、過於明顯的弱點,到底能隱藏多久呢?

“saber,從今以後,你除了使用寶具的時候外,都好好把嘴閉上。只有經過我的允許才能開口。”

戈爾德姑且先讓saber閉上嘴巴,儘可能地減少真名的線索。他誇示着手背上的令咒,以此來強調這道命令極爲嚴格。如此盛氣臨人地對待那位大英雄,這麼做能被原諒麼——不如說對方願意原諒麼?

另一方面,在戈爾德腦中“對方只是區區從者”這種認識一直揮之不去。對他來說,從者只不過是依靠自己才能存活的臨時的客人罷了。

短暫的緊張時間,在房間中流逝。、

片刻後,saber用頷首代替了同意的話語,以此表示承諾接受戈爾德的命令。齊格飛既身爲王族,又作爲統帥一軍之將留下了許多傳說。但他同時也是不斷接受他人依靠和乞求的大英雄。

就算被命令不要說話,如果這具有必然性,他也不會有異議。只要能實現一己之願,任何命令他都打算心甘情願地執行。因爲這就是齊格飛的生存之道,至死不渝。

畫面迴轉王之間,阿斯托爾福將視線轉向剩下的最後一位從者。

“那麼,你的名字是?”

“抱歉,那個是秘密。”藍髮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那麼你也是那種弱點和真名同樣廣爲流傳的英雄了?”

達尼克皺起眉頭,菲奧娜在這段時間尋找新觸媒的事情他早已知曉,可是她打算召喚的那個從者應該和阿斯托爾福一樣沒有弱點纔對。

“呃,不是。”青年撓頭的動作更加用力,“因爲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的真名是什麼。”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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