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命運的相遇

前言:這一章其實是走的動畫路線,原著不是一夜生的事情,但既要交待下齊格的初登場,又要把福利出來,還要解釋下塞蕾尼凱對阿福到底是怎樣的心態,所以就這麼改了改。老規矩,看過小說的直接跳。

塞蕾尼凱·愛斯科爾·千界樹那冰冷的舌頭,正慢悠悠地在黑之rider的脖子上來回遊走。

“我說啊。”

橫躺在牀上的阿斯托爾福,雙手被皮帶緊緊綁住。連環甲和部分鎧甲被卸下、胸口衣服被剝開。纖細的鎖骨和雪白的肌膚一齊暴露在外。真是煽情的姿態。

塞蕾尼凱壓在阿斯托爾福身上,她滿面通紅、用飽含情慾的溼潤眼神凝視着他。凝視他的眼睛、他的嘴脣、他的肌膚。

但阿斯托爾福的表情既非羞恥也非苦悶,而是驚愕萬分。像是厭倦了一樣,阿斯托爾福開口說道:

“吶,差不多可以住手了吧。”

“纔不要。因爲你的肌膚真是太美麗了,就算舔上一整天都不會膩。”

“我可膩了啊。”

“我心情很好,這樣就夠了。”

啊啊受夠了——阿斯托爾福長嘆一口氣。

自從作爲從者被召喚以來,自己的御主每天都樂此不疲地玩弄自己的身體。她的疼愛方式簡直乖戾異常。儘管她在阿斯托爾福身上讓手指和舌頭滑動匍匐,但用正常的方式愛護卻連一次都沒有過。

這要打個比方,感覺自己彷彿就像是個藝術品被愛着。不過沒有多少人會去舔繪畫和雕像吧。

“真是、好美啊。”呵,塞蕾尼凱呼出了一口感嘆的氣息。

要是平時,不論說出這句話的人是男是女,他都很樂意上前擁抱。但被她這麼說,自己卻高興不起來。

該說是不幸中的萬幸麼,她的大腦還沒有短路到會做出掏出令咒來威脅自己的愚蠢行爲,但如果在決戰之後自己還倖存的話那就難說了。既然令咒是魔術的一種,自己就能用對魔力技能抵抗。但哪怕是a級,要違抗命令恐怕最多也只有一劃的限度;如果被下了兩道令咒,不論是何種命令,自己都只能身不由主了。

在那之前,要是能依靠某些恰當的命令來消耗點令咒的話,那就幫大忙了

“啊啊,真遺憾。爲什麼你的身體小刀切不開呢?”

真是危險的言。

“那當然是因爲我是爲了戰鬥而被召喚來的啦……噢,差不多時間到了。”

好機會!阿斯托爾福想着,將皮帶扯得粉碎,站了起來。被推開的塞蕾尼凱不服地鼓起臉頰。

“我,就這麼被嫌棄麼。”

“這不是嫌不嫌棄啦。”

“按照傳說,阿斯托爾福不是個有名的色男麼?”(這句話就是我貼出這一章的動力。)

“這和那是兩碼事,哎呀真是的。”

確實如她所言,阿斯托爾福是個色男。但換句話說,他在自由的時候纔會向中意的女性求愛。被一個女人強行逼迫,就算不情願也要有個限度。

而且最重要的是,塞蕾尼凱這位魔術師身上散的死亡香味太過濃厚了。想必她打從出生起,就一直被塗滿鮮血和臟器。就算噴灑香水、清洗身體能除掉臭味,“死亡”本身卻揮之不去。

塞蕾尼凱會僅僅止於愛着自己所召喚的從者阿斯托爾福,有一個原因,是由於有絕對的力量差距。既然他身爲英靈,那就不是施加暴力就能左右的存在。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作爲魔術師的思維已經理解到在聖盃大戰分出勝負之前,自己必須最大限度地調動力量。

但,結束之後呢。

她完全沒有自信能壓制住私慾。想必她一定會動用令咒來侵犯、玷污、給這名無可言喻的動人英靈打上恥辱的烙印。

圍繞萬能願望機聖盃的第二輪戰鬥,她壓根就不以爲然。在塞蕾尼凱看來,只要能和阿斯托爾福相親相愛,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與其說是“稍微”,不如說這份愛慕已經“相當”扭曲了。

“我還有事,先失陪了。”

塞蕾尼凱就這麼躺在牀上,恍惚地看着匆忙換上衣服的阿斯托爾福。

“等等,你還想出去散步?”

“啊,差不多。”

聽了這模棱兩可的回答,塞蕾尼凱眯起眼睛笑道:

“你不會是想對街上的人出手吧”

“只是去玩玩而已。哎,難得現界一次嘛,在戰鬥開始之前沒關係吧?”

怎麼可能沒關係。現界的從者沉湎玩樂,那就等於放棄職務。但自己就算訓斥他,他也不會改過來,這點塞蕾尼凱很清楚。所以她用半帶放棄的口吻抱怨道:

“關係大着呢。達尼克起火來,遭殃的可是我。”

“抱歉抱歉。那麼、我出門啦!”

感受到強烈的搖曳。魔力從剝離的神經裡被排出。靈魂在熔化、融化、溶解。明明意識很清晰,卻無法進行思考。孱弱的本能正悲痛地訴說着什麼,然而對“他”來說,那不過是細微的野獸叫聲罷了。

無法認識,無法思考。完全無法構築邏輯。無法主張自我,連自己是否活着都無法斷言。

即使如此,既然存在於大地(那裡),還是有可以獲得的東西。例如情報、以及時間。只要擁有接受情報並加以整理的時間,那裡就能產生知識。知識,讓至今爲止如雲霧般捉摸不定的感覺化爲了言語。

——我,正在活着。

單純的事實。明明是連抽搭哭泣的嬰兒都能下意識地理解的那理所當然的事實,他到現在的現在,都沒能知道何謂活着。

時間流逝。

獲取情報。

得到知識。

自從擁有自覺以來,那個循環就以異常的度在迴轉着。原本,他就是以魔術迴路爲基盤而被創造的生物。對於知識的理解力相當驚人。

有來往的人類,有穿行的同伴,也有路過的怪物。

人類冷漠地眺望着自己們。同伴們用帶有微弱感情的眼睛看着自己們。而怪物們的反應則多種多樣,既有毫無興趣之人,也有悲痛凝視之人,還有興味盎然想要一查究竟之人。

即使如此,依然沒有改變。情報和知識的循環只是一味地持續。

如同破爛般雜亂的知識,眼下正如圖書館的藏書一樣被整理、分類、整潔地堆放起來。但越是儲藏外界的情報,胸口就越是有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他下意識地選擇忽視,繼續收集更多的情報。但越是收集,越是理解,他就越是不能無視那種感覺。

如果把自己的內心換算爲數值,“那個”就佔了六成。那種早已無法忽視的東西即使擺在自己眼前,自己選擇的還是保留。

這,決不能被貶斥爲缺乏勇氣的行爲。畢竟,所謂缺乏勇氣的行爲,是建立在理解了何謂富有勇氣的行爲之上才成立的。他還沒能理解到那是怯懦。只是,無意中會選擇忽視罷了。

——命運在流轉。變換、扭曲、然後狂。

他的眼前,佇立着一名人類,和一頭怪物。不管哪一方,都是無數次經過自己眼前的人物。

一方的名字(code),記得是叫羅歇,或是master。

而另一方,稱爲caster,或是老師。

“嘗試一下編入魔術迴路吧。”

聽了caster的話,羅歇點頭回答道:

“那麼,就使用這邊的人造人。”

他仔細地審查對話的內容。魔術迴路——要運用魔術,那是不可或缺的擬似神經。自己們就是以此爲軸才形成肉體。那麼,編入又是什麼意思呢?

脊髓傳來惡寒,有如蟲子在來回爬動。這是絕對不會出錯的、確實的死亡命運。

使用這邊的人造人——使用、換句話說,即是消耗。如果使用,在得到某物的同時,也會有某物消失。

自被鑄造以來,無論遇上何種情況、都一直保持着一定次數的心跳聲,僅僅因爲那不足一分鐘的對話,就強烈地動盪不安。

檢索一下以前的對話。caster和羅歇,二人曾多次就魔像方面展開對話。與其說是人造的生命,不如說是通過術式和土石構築而成的機械人偶。對它們編入魔術迴路的理由——是爲了製造出能編織魔術的魔像。

創造伴隨着消耗。如果說被創造的是“使用魔術的魔像”、那麼,被消耗的必然是“擁有魔術迴路的人造人”。

惡寒的真相,他終於理解了。

消耗即是消滅,消滅即是“死”。即使知道了這句話,也沒法加以理解。

“先,先使用三個左右吧。嗯嗯,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自己被指到了。色彩鮮明的死,彷彿要讓他的心臟窒息一般緊緊掐着他。自己所忽視的六成,嚴酷地宣告着。

你將要“死”去。他自從誕生之時就立刻被封入這個魔力供給槽,如今,一切都將毫無意義地、僅僅因爲“極其偶然地被盯上”這種微不足道的理由被要消耗。

二人漸漸離去。他確信自己臨死之前,還留有些許的猶豫時間。

絕望侵襲而來。自己一直選擇忽視的就是這個,就是這個。完全沒有創造的意義,連存在意義都還未曾啓動。

明明如此,他卻沒法哭喊,沒法悔恨。僅僅只能用空虛的眼瞳呆滯地凝視。

不,真的是這樣麼?

他想着,拼命地思考。自己真的、什麼都做不了麼?自己只是一味地確信“自己什麼都做不到”而已,難道不是這樣麼?實際上,自己正在做其他人造人所做不到的事。

至少,自己獲取了情報,進行了思考,得出了結論,併爲此而恐懼。自己早已做到這麼多事了。

那麼,再稍微、再稍微前進一些。

被封閉在爲從者提供魔力的水槽中的“他”會萌生自我的萌芽只是純粹的巧合,而他被指定也只是單純的偶然。

然而,二者重疊在一起,就擁有了與命運同等的重量。

——動起來。

有生以來第一次、活動了一根手指。他努力地動手、握拳、擡起手臂。

——動起來。

再確認一次狀況。他理解到,爲了魔力能高效地進行供給、自己正被封閉在翠綠的保存溶液中。暫時先將那還沒啓動的存在意義擱置一旁,弄清楚眼下的目的。必須逃離這裡,現在馬上。

——動起來!

他揮動雙臂,瘋狂地敲打強化玻璃。但他馬上理解到這種是一種毫無意義的行爲而放棄了。自己所產生的物理衝擊,要打破這塊玻璃是不可能的。

他思考片刻,掃描了自身的魔術迴路。攝取大氣中的魔力(mana)、爲讓servant現界而正對其提供魔力的他,已經做好了激迴路的準備。

“——理導(strasse)/開通(gain)。”

切斷供給。運用自身所知的語言,令自身的神秘驅動。期望結果是破壞,讓雙手與強化玻璃接觸。業已流入體內的魔力捕捉到放出目的地,立刻向手掌奔涌而來。

把握觸碰到的玻璃是何種礦物。魔力生變質,能夠以最適且最小的力量將之破壞。雙手充滿光芒,僅用如同輕木版般的微弱力量,就將強化玻璃擊得粉碎。

立刻,身體向外傾倒。嘗試和本該被隔絕的世界接續。不顧背後被破碎的玻璃撕裂,他向通路——現世倒去了。

好難受,有什麼不對勁。胸口煩悶、想張嘴卻現張不開。

自己的嘴被呼吸器一般的東西壓住了。把它剝下,再次深呼吸。

“咕、啊!!”

被猛地嗆到。喉嚨如灼燒般的痛感。吸入帶有濃重異味的氣體,肺部傳來痙攣般的疼痛。

必須逃走。快,要儘可能快!

目標已經決定、正想站起來——卻現“站起來”這個行爲,還沒有滲透全身。孱弱地試圖站起來、卻難堪地跌倒。根本沒法走路。兩手在地上爬行,讓身體動起來。

前進了微小的距離。要冷靜、他一邊對自己說着,一邊撐起雙肘讓上半身立起來。腳部着地。脆弱的腳踝出悲鳴——他不顧這些,緩慢地伸直膝蓋。

然後,邁出了那一步。

每次踩踏地面,重力就侵襲而來。始終有種被某人壓着的苦痛,黏黏的液體非常令人不快。

呼吸終於開始平靜下來,但卻不知道路該怎麼走。清楚的,只是自己將死在這裡。

出了呻吟。淚水自眼角流下。經歷瞭如此苦難,得到的僅僅是數步的距離。

行走,從這個地方逃脫——徒勞感涌上心頭,彷彿自己僅僅爲了這種微不足道的行爲,就奉獻了全部的人生。他呵斥頹廢的自己,全心地投入到“行走”作業當中。

背後傳來微弱的呻吟,他全力壓抑住想要回頭的衝動。那呻吟意味着什麼,他是知道的。無視它,自己只能這麼做。與之相比,現在只有前進纔是一切。

他扶着牆壁,一邊在心中步步默唸,一邊行走着。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從一直以來待過的房間來到了鋪滿石塊的走廊。血不停地從腳上流出。如同嬰兒般的柔軟雙腳,終於就在剛纔,第一次踏在了大地之上。一塊小小的石頭,都能輕易地撕裂皮膚。

血在流逝。痛覺襲來。與被浸泡在溶液裡的時候相差懸殊的情報量,在腦中激烈摩擦。由於濃厚的大氣,肺部始終處於壓迫般的痛楚之中。

理應沒有被設計爲可以行走的肉體,究竟可以走多遠呢?走廊給人感覺沒有盡頭,不斷延伸,毫無變化。他理解到自己再也走不動了,於是虛弱地蹲了下來。

微弱的呼吸、劇烈跳動的心臟、完全不適合生存的肉體,豈止是行走,甚至連站立都被它們拒絕。缺乏壓倒性的熱量,手腳前端都變得冰冷。模糊不清的視界,漸行漸遠的聲音,無法進行邏輯思考,只能對步步逼近的死亡感到絕望。

——何等無意義的生命。何等無意義的存在。

無意義地誕生,無意義地死亡。自己該做的事,僅僅只是爲那殘酷的真實而顫抖。

厭煩,到底厭煩什麼自己也不清楚,總之無比煩躁。非常害怕閉上眼簾。總覺得一旦那麼做,之後就再也不會醒來。害怕睡眠,害怕被黑暗囚禁,害怕世界。唯一不可怕的,只有自己。因爲,自己(我)一無所有。任何東西都不曾擁有,任何東西都未曾銘刻。無色透明,自己僅僅只是這樣而已——。

“……?”

不經意間,心中一震。

他現身邊還有自己以外的存在。究竟他是什麼時候來到自己身邊的。大腦混亂到極點,恐懼至極的他甚至連拒絕知道身旁的是誰。

視線捕捉到了他。他憑感覺知道自己被看到了。雖然他想着必須逃走,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身體出於恐懼縮成一團。彷彿要把他壓垮般的沉默,讓他的心臟砰砰直跳得甚至難以忍受。這時——

“你怎麼了嘛,這個樣子會感冒的喲?”

傳來的話語,並非撕裂身體般的輕蔑。只是爲他身體擔心的溫暖話語。

他反射性地擡起頭,於是四目相交。

微微喘了一口氣。那張臉,自己曾經見過一次。他是露出痛切的表情,瞥了一眼自己的怪物之一。沒記錯的話,他的名字叫rider。

“會感冒的噢?”

rider微笑着重複了那句話。但自己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回應他。不過,他正在等待着自己的回答,唯獨這一點連自己也知道。

下意識地,用嘶啞的聲音唸叨了什麼。似乎沒能聽清,rider把臉湊過來,側起耳朵。

什麼都不知道。該相信什麼?該採取怎樣的行動?不知道、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意識斷線。看來自己似乎昏倒了,他如此理解後害怕起來。僅僅是行走,就要如此痛苦。儘管如此,還想繼續活下去…………他從心底裡,祈願道。

阿斯托爾福在城塞的通道里現了一名蹲着的少年。

該怎麼辦?他如此考慮着。

“總之必須救他”,這件事早已在他心中確定下來。他所考慮的該怎麼辦,其實就是該怎麼才能救這名少年。

“暫且先把他搬走吧。”

只要決定該做的事,他的行動就極其迅。

阿斯托爾福脫下披風將少年裹起來,扛在肩上,他是個身材纖細的英靈。不過要扛起一個人類完全不在話下。

但是,他立刻煩惱於該把少年搬往何處。

自己分配到的房間免談,因爲每隔幾個小時,御主塞蕾尼凱就會把他叫出去。就算是自己召喚出來的從者,這麼固執是不是有些過分,阿斯托爾福這麼想道。

“rider大人。”

聽見自己被呼喚,阿斯托爾福轉過頭來。兩名人造人,正用不含感情的眼瞳盯着自己和自己扛着的少年。

“caster大人正在尋找脫逃的人造人。您有什麼線索麼?”

“沒有。”

以零點幾秒的度,做出了連思考的跡象都沒有的回答。

人造人雖然向被扛着的少年投去一瞥,但還是留下一句“是麼”之後轉身離開了。

“你們也要加油呀~”

阿斯托爾福懷着感謝,向着離去的人造人們揮手道別。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caster如果在追趕這名人造人,那就更加難以救他了。他要想和某人商量,但saber從不和自己說話,所以不知道性格如何;berserker從不關心人造人那種東西——換句話說,他大概既不會來追趕,也不會伸出援手吧;assassin和自己關係不錯,人也挺好的,可外出未歸。

這麼一來,可以依靠的從者只剩下一個。

阿斯托爾福來到喀戎的房間,敲了敲門通告自己的來訪。

“archer,我是rider,房間裡有人麼?”

“rider?不,一個人都沒有。”??

那就好,阿斯托爾福說着打開了門。看見他肩上扛着的少年,喀戎立刻就察覺到了什麼,帶領二人來到牀邊。

“這是caster在追趕的人造人吧。”

“我覺得是。”

阿斯托爾福把人造人放在牀上,暫時剝下了自己的披風。用體貼的喀戎遞來的毛巾擦拭那骯髒的身體後,爲他披上了借來的長袍。少年表情充滿痛苦,呼吸略顯急促。

“archer,你很瞭解醫術對吧?替他診察一下。”

“明白了。”

喀戎拿起昏迷的他的手,把了把脈,然後將手貼在心臟上。他用作爲弓兵千錘百煉的眼睛,詳盡地觀察人造人的身體。

“看樣子是魔術迴路險些暴走。由於破壞那道玻璃時行使了魔術,我想,也許是剩餘魔力在血管內生了暴動.再加上,還有另一個單純的理由,那就是過勞。”

“過勞?”

“恐怕,他生來連一次都沒行走過。連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今天都還是頭一次。”

“這樣啊,他是剛剛降生的嬰兒麼?”

本來,人造人是從被鑄造的瞬間起就能活動的生命。如果是被完美製造的人造人,是不會由於壽命而死亡的。但是,或許是由於誕生本身出現了扭曲,人造人通常會有許多肉體方面的缺陷。

或許這名人造人天生就肉體虛弱。大概因爲他是作爲供給用被生產出來,而不是戰鬥用。儘管他擁有一級品的魔術迴路,卻沒有能將之活用的身軀。

如果行使魔術,即使迴路能夠承受,肉體也承受不了。

“只要不用的話,就沒問題了吧?”

“應該是的。只是即便如此,想要認真地活下去是非常困難的。恐怕只能保住三年的生命”

房間被沉默包圍。三年,面對這過於殘酷的聲音,連阿斯托爾福都垂下了肩膀。

過了一會兒,阿斯托爾福開口打破了拘謹。

“弄髒了你的牀呢,非常對不起。”

“沒關係。不過,我問個問題。你爲什麼想要救他呢?”

聽了喀戎的詢問,阿斯托爾福毫不猶豫地作出了回答。

“因爲我想救他。”

他的話中,沒有任何氣勢。只是因爲想救而去救。簡單而理所當然。正因爲如此,這是除了阿斯托爾福以外的人難以做到的行爲。

“caster好像在追他啊?”

“啊哈哈,誰管他啊。”阿斯托爾福笑着把雙手舉向空中。

喀戎雖然嘆了一口氣,卻也認爲他的判斷一定是正確的。

確實,在戰場上取勝是很重要,但現狀並沒有陷入會連英靈的本分都忘記的窘境。拯救他、放過他,這點事應該是被允許而且該做的吧。??

“我稍微離開這房間一下。應該不會有人來,就算有人敲門,也不要回應。”

“多謝。那麼,讓我暫時待一會兒吧。”

正要離開房間之前,喀戎突然向阿斯托爾福問話道:

“你,想把責任承擔到最後麼?”

被這麼詢問的阿斯托爾福,向着睡在牀上的人造人投去視線。他回想起方纔肩上身體的重量,輕得令人絕望。顫抖着護着頭的雙臂細如枯木。連行走都沒有把握的、那份與生俱來的脆弱。

即使順利從這座城塞中脫離,能不能活下去都很難說。負起責任,就意味着要對他的人生負起責任。但遺憾的是,自己無法陪伴他三年。即使想陪伴,聖盃大戰也不會持續那麼長時間。那麼,到底要救他到何種地步——才能迴應自己那“想要救助”的願望呢?

阿斯托爾福不知道。不知道的時候就應該隨心所欲,這點自己早已決定。要保護他,幫助他滿足他的意志。

“我會幫助他直到自己認可爲止。我不會拋棄他的。”

喀戎一離開房間,阿斯托爾福就把手貼在人造人額頭上,低聲說道:

“起來吧。你早就醒了吧?”

聽了這話,人造人睜開眼睛,搖搖晃晃地立起上半身,用搖曳着不安的眼瞳凝視着阿斯托爾福。真像個無處可逃的小動物,阿斯托爾福想道。

“呀。”

阿斯托爾福先試着打了個招呼,但得到的只是沉默。

“那個,啊。”

“……”

“算了,該說些什麼好呢,嗯……”

“……”

阿斯托爾福歪起頭。這種時候,該怎麼說才能讓他知道自己是夥伴呢?躊躇片刻後,阿斯托爾福雙手環抱起人造人的頭,將頭摟向胸口。阿斯托爾福保持着這種狀態說道:

“這樣你懂了嗎?這裡沒有會傷害你的傢伙。爲了實現你的願望,我現在纔在這裡。”

“……?”

不明白。阿斯托爾福在說什麼,人造人無法理解。並不是無法理解言語,而是無法理解阿斯托爾福的意志。

“說說你的願望吧”

阿斯托爾福在他耳邊如此低語道。

人造人開始思考。願望、願望、願望——說到底,自己有把願望化爲言語的權利麼?

自己沒有任何力量,沒有半點財物,沒有一切沉積的歷史。只不過是供給魔力的裝置罷了,可自己連這個任務,都放棄了。

但是,那樣的他,還是有一個和自己身份不相稱的欲求。那是他藏於身體裡的願望,是夢想。他從沒想過能夠實現。不過,只是說說應該沒問題吧,他這樣判斷到。

張開嘴。使用至今幾乎沒有使用過的聲器官。儘管那是伴隨着痛苦的作業,他還是勉強說出了“願望”。

“請救、救我。”

聽到這個願望的阿斯托爾福,用輕快的語調回答道:

“知道了。我會救你的。”

真是間不容的度,甚至讓人懷疑他有沒有經過思考。難以置信,人造人懷着這樣的想法看着阿斯托爾福的臉龐。阿斯托爾福露出毫無顧忌的笑容。

“你說了‘請救救我’吧?我聽見了。別看我這樣,我也是個英靈啊。我想無論如何都會救你的。”

他會、救自己麼?他會實現自己的願望麼?可以相信他麼?

不,不是這樣。自己想要相信他,人造人祈願着。

對這名人造人而言,最先邂逅的是黑之rider——天衣無縫的勇士、阿斯托爾福這件事,到底是有多麼幸運啊。

阿斯托爾福挺起胸膛說道:

“好了好了,應該怎麼做才能救你,先我們一起來考慮一下吧。啊啊,千萬不要想全都交給我一個人比較好喲。畢竟在缺乏思考判斷力這方面,沒有人比得上我阿斯托爾福了!”

人造人睜大了眼睛,接受了阿斯托爾福的話語。他那連去懷疑他是否可靠都顯得愚蠢的純真、讓人造人產生一種沁入心脾的感動。

這一天,命運開始邁步前行。

ps:這一天,boy??meet??gir1,eeee…boy?

第二百六十四章 作爲父親第四十章 越漂亮的女人往往越危險第五十一章 紫苑第九十三章 阿魯巴之死第二百七十二章 一記響指第一百六十六章 阿爾蒂拉的願望第六十九章 乙太光織第二十五章 志貴回家(下)第七十二章 寶具VS複製人第二百二十九章 聖盃降臨儀式第六十一章 誤導第四十章 召喚的原因第三章 純白的公主第四十六章 舌尖上的中國(中)第一百五十一章 紅黑決戰·他笑得像個孩子第一百九十五章 遵從你的召喚而來間章·羅蕾萊亞·普通人的一天(中)第五十二章 流言第二百二十七章 昏迷的三天(上)間章·愛爾奎特·約會(下下)第四十八章 雅典娜之盾第二百一十章 走這邊第二百一十六章 留言與告白第一百一十九章 流派·射殺百頭第一百三十一章 匯聚第一百四十七章 紅黑決戰·斯巴達克斯出戰第八十一章 攔路(慶祝大封推,加一更)間章·霧繪·這輩子、下輩子(下)第十六章 我錯了第六十五章 推理時間到第八十一章 攔路(慶祝大封推,加一更)第一百九十章 鮮血傳承第七十三章 千子村正第十九章 抑止力的新僱員第二百三十四章 夜話·阿爾託利亞第五十七章 肅清第四章 二世事件簿?慎二事件簿?第一百三十二章 斷後第一百四十七章 羅蕾萊雅登門拜訪第六十八章 貓狗大戰第五十二章 魔術師與魔術師殺手之戰(三)第一百九十八章 爲什麼?爲什麼這樣還是觸及不到你?第二百三十一章 黑之聖盃第二十一章 阿爾託利亞的職責第二百三十九章 最後的決定第七十三章 櫻的行動第一百零九章 負責?第一百零四章 到死爲止第二十四章 我只是想回到故鄉第二百章 終於見到你了第一百六十一章 紅黑決戰·誘導第三十六章 叔侄談話第一百九十二章 黑哨?第一百四十一章 死了都要搞事的哈特雷斯第二百零九章 你不是喜歡我的腿嗎?第二百八十章 詭異的賽米拉米斯第一百四十七章 巴瑟梅羅的底蘊第六十一章 妖術斬法第五十六章 蒼崎橙子,參戰!請假順帶說兩件事。第二十章 阿爾託利亞的新工作第二十九章 美狄亞加入第五十八章 命運的相遇第六十四章 羽絲緹薩的疑惑第一百七十章 莫名其妙燃起來啦第十一章 死亡的命運第十四章 序幕拉開第二十九章 自己和自己的戰鬥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獎賽閉幕第二百六十八章 魔法使之戰第一百六十四章 紅黑決戰·瀆神間章·羅蕾萊亞·普通人的一天(中)第一百九十一章 吸血鬼德古拉間章·阿爾蒂拉·女僕(上)第一百三十四章 激戰白翼公第七十四章 韋伯的真心,格蕾的祈願第七十九章 不死之間的碰撞第二百六十二章 你是自己回去?還是我把你按回去?第十三章 最出色的弟子第四十五章 初見女帝第九章 一起上吧,一對一你們不是我的對手第十三章 快點好起來哦,我的公主殿下。第二百二十章 不可能實現的願望第一百一十二章 既然和說好的不一樣,就別怪我不按套路出牌了第九十四章 神話的對決·其四第五十章 魔術師與魔術師殺手之戰(一)第二百一十九章 走投無路第十二章 蒼崎橙子(下)第三十九章 去塔喵的史書第一百九十六章 終極技術流第六十章 魔眼VS魔眼第四章 活下來的人(四)第十六章 槍與劍(五)第十章 羽斯緹薩的困惑第七章 善後第一百零四章 到死爲止第七十六章 未來的希望第十四章 夜探遠野家第四十三章 間桐家的小公主,起駕(下)第六十七章 羅蕾萊雅和慎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