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二當然想叫上所有的從者,做好萬全的準備,一起殺上空中庭院,用人數堆死那個該死的天草四郎時貞,但這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望。
失去了作爲鑰匙的小聖盃,天草四郎用大聖盃毀滅世界的計劃落空,其他的主從失去了達成願望的可能,。
可能和他同行的只有兩人——身爲自己的從者,又肩負着抑止力使命的阿爾託利亞以及作爲裁定者,打算懲治罪魁禍的貞德。
雖然貞德還保留着特權,但在聖盃戰爭中斷的現在,她不會用自己的特權去強制命令從者。
退一步說,就算說服她使用特權,也不會有實質的效果。對於在場的衆位從者的強制命令權只剩一次,而除慎二外的御主們還保留着兩劃以上的令咒,完全可以抵消,還會影響到目前還不錯的關係。
既然無法強求,那便順勢而爲,把在意的人和事都安排好,然後心無掛礙地奔赴戰場。
沒錯,慎二到目前爲止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安排後事”。
作爲從者,有責任實現御主的願望。所以,幫她治好雙腿。
作爲從者,有守護御主的職責。所以,在自己離開,無法履行職責的情況下,安排好替補。
菲奧蕾對自己信任有加,比起主從更像朋友,甚至不顧自己的安危陪自己一同涉險。所以,更加不能讓她涉險。
而且,爲了補償自己先前的欺瞞,也爲了她能夠活得更好,慎二還會留下一些對菲奧蕾有用的東西。
除了菲奧蕾,那些真心對他的人和從者,他也會予以一定的報償。
“考列斯,你和菲奧蕾之間的差距其實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大。只不過你不適合家傳的‘降靈系’的魔術,和你適性最高的其實是與電流相關的魔術。”
“電流?”
“是的。”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你就當是我的一種特殊能力。”
因爲我的到來,破壞了一段本屬於你的緣分,那纔是與你相性最好的存在。
“嘛,千界樹家族別的東西不多,沒落的魔術傳承要多少有多少,你可以揀選一門相關的做些嘗試,又不會耽誤你多少時間,爲什麼不試一試?”
“啊,哦。”
“嘗試的時候,多向喀戎老師請教,老師雖然被職介限制了魔術能力,但經驗和眼光都在,有他教導無論是學習還是推陳出新都事半功倍。”
“assassin,你,我……”
因爲之前阻攔姐姐的行動,考列斯本以爲慎二會心存不滿,沒想到居然會這麼一心一意爲他着想。
“行了,別擺出這樣的表情,我也不全是爲了你。你更優秀了,才能更好地支援菲奧蕾。”
慎二一邊說,一邊走近考列斯,最終湊到考列斯的耳朵邊,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你我都很清楚,菲奧蕾的內心其實很軟弱,並不適合做一個魔術師。可她又是真心喜歡魔術,所以,某些髒活累活就拜託你了。”
“我知道了。”
“其實你比你姐姐更適合坐家主的位置,如果你們的位置能換一下……算了,接下來的話不該由我說,你心裡清楚就行。”
這位千界樹一族情商最高的御主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話。
慎二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向他身後的喀戎,深深鞠躬。
“老師。智慧如您,我想說什麼,想做什麼您大概都能看出來,所以我也就不浪費口舌,一切拜託了。”
喀戎不比有明確願望的阿塔蘭忒,不比想要幫助阿塔蘭忒的阿喀琉斯,他更加的睿智也更加無慾無求。對於這樣的人,除了誠心拜託,慎二想不出任何能“驅使”喀戎的方法。
“引導迷途之人,本就是教師的職責。”
喀戎沉默片刻,最終點頭答應。
沒了達尼克的千界樹一族,嚴重缺乏作爲頭腦的人物,有了喀戎的承諾,最後一塊短板也被補足。
慎二再次鞠躬,走向下一位,莫德雷德。
與她本沒有多少交集,但看在阿爾託利亞的份上,有些事還是說明白的好。
“莫德雷德,你的願望是什麼?”
“怎麼,想像打擊archer一樣打擊我?”莫德雷德咧開嘴,露出幾顆牙齒,作挑釁狀。
“是又如何?”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的願望是挑戰一次選王的‘石中劍’。”
“誒?”
阿爾託利亞顯然被莫德雷德的願望嚇了一跳,正想說些什麼,卻被慎二搶先一步。
“放棄吧,你拔不出來。”
“你在說什麼蠢話,繼承了亞瑟王血脈的我的我,不可能拔不出來。”莫德雷德眼神不善,“還是你想說我沒有王的資質?”
慎二搖頭:“與血脈無關,與王的資質無關。”
“那和什麼有關?”
“和梅林有關,那把劍只有阿爾託利亞能拔出來。如果我沒有猜錯,梅林在準備‘石中劍選王’的時候就是這麼設定好的,不管是多麼偉大的王者來都沒用——我說的沒錯吧,阿爾託利亞。”
選王儀式的秘密雖然是慎二自己的推測,但並不是胡亂猜測,按照他對梅林的瞭解以及對那個特殊時代的分析,這個答案十有八九是真的。
果然,阿爾託利亞承認了慎二的說法:
“是真的,我也是在很久以後才從梅林口中確認了這件事。”
“呿,那個喜歡玩弄花招的老騙子,有機會一定要砍了他。”莫德雷德不爽地撇了撇嘴。
“呃,saber。”獅子劫有些怪異地看了自己的從者一眼,“你看起來好像一點都不失落?”
莫德雷德一陣跳腳:“哈?你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啊,master?我怎麼會不失落?”
“可你看上去,真的——”
“master,你仔細看清楚!”
莫德雷德把臉湊近,又被慎二伸手攔在兩人中間。
“好了,不要裝了,你之所以不失落,是因爲你的願望根本就不是拔出‘石中劍’,當上不列顛之王。”
“那你說我的願望是什麼?”
“真要我說?”慎二表情戲謔。
莫德雷德咬牙:“說,不然我砍死你!”
“我不一定能表述精確,畢竟我不是太能理解笨蛋的想法。硬要說的話大概是把阿爾託利亞爲了成爲王而失落的東西都撿起來,等待着她有朝一日能卸下重擔,露出一個作爲人類而不是王的笑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