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別鬆和方小琴走了。
臨走前,方振終於將自己和林治賢的恩怨告訴了他們倆。
到了這個節骨眼,他必須讓兄妹倆明白一個道理,就算現在你們想抽身都不可能了,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要麼林治賢死,要麼方家和薛家亡!
甚至可能還帶上了文家。
雖然薛別鬆覺得方振還是謹慎過了頭,而且對於許開能否打通上升的渠道並不報太大希望,但是除此以外,他還能想到其他的辦法嗎?
屋內現在就剩下許開和方振兩人。
“你給思璐打電話了沒?”
“放心,孟老師可是影后,不會露陷的。”許開笑道。
“你說別鬆會不會想到咱們在忽悠他?”
“你希望他想得到還是想不到?”
方振神情複雜地道:“最好還是想不到吧。老實說,哪怕他和思璐在一起都十年了,我還是覺得思璐瞎了眼纔看上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你這話就有失偏頗了,薛導還是有他的可取之處的。“許開大言不慚地道,”嗯,自大一點說,能和我成爲朋友的人,都不簡單。”
“德性!”方振笑罵了一聲,隨即一嘆,“誰能想到,思璐竟然厲害到這種程度!”
孟思璐真的是薛別鬆所言的那樣,是文家後人嗎?
未必!
至少目前,許開連她是否出自世家都不敢肯定的。
因爲她幫許開的忙,走的竟然是正規渠道。
還記得許開說過他懷疑種花三大私營傳媒集團極可能穿一條褲子,並讓薛別鬆轉告給孟思璐麼?
其實根本不用許開反映。
官方對於資本的滲透從來都保持着足夠的戒心。
而孟思璐,便是這種戒心的體現!
否則她怎麼會在別人無論如何都查不到她背景的情況下,卻破天荒地在節目組透露了她的祖父過世了二十年?
這是一個局!
林治賢的野心,早就被官方察覺,並重點照顧了起來。
而孟思璐作爲其中的一環,本身就有對這幫人行蹤的知情權。
至於那個信息部的領導,其實身份和孟思璐是一樣的,都是同一辦案組的成員之一。
這份工作許開還是挺熟悉的,前世的他,不也是從事相關職業麼?
只不過他和孟思璐的區別在於,他是對外的,而孟思璐是對內的。
這個辦案組的目的,就是要誘導林治賢出手,從而挖出他埋在官方里的棋子,並拿住林治賢的證據,最終收網。
但是林治賢這人確實厲害,明明大家都看到在這件事背後有一隻手在操控着事件走向,甚至幾乎可以肯定這隻手就是林治賢,卻一點都抓不住他的把柄。
所以這張網還得繼續張着。
於是孟思璐的身份被“坐實”,她和她的“家人”都面臨着隨時喪命的危機,而許開等人則不得不另覓出路。
他們等的就是林治賢爲了打壓他們,繼續出手,從而露出破綻。
這是孟思璐根據上級指示給許開和方振下達的任務。
而薛別鬆和方小琴,不過是這項任務中的一環。
信仰這個東西,其實有時候並不是那麼可靠的。
比如林治賢,年輕時何嘗不是一腔熱血?
但是仇恨一定可靠。
當薛別鬆知曉薛家和林治賢的恩怨情仇之後,想必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和林治賢死鬥到底吧?
……
第二日天才亮,央媒文藝頻道的著名主持人鄒俊便早早給許開打了電話,詢問今天的行程,他馬上跟過來。
央媒參與其中倒是跟許開他們的這項神秘任務沒半分關係,而是方振早早就託關係聯繫上的。
除非先知先覺,否則怎麼可能嗩吶昨天晚上纔出世,央媒居然還提前到達準備做人物專訪了!
一件劃時代神器出現所代表的意義何其重大,讓官媒喝這碗頭湯,本身就是一種討好。
當然,最主要還是有官媒介入的情況下,林治賢不管做什麼,都應當有所顧忌。
對於鄒俊這麼客氣,許開還是有點受寵若驚的。
不過他很快就想通爲什麼會如此了。
這不許開在《超級天籟》搞的人設就是透明真實麼?
官媒除非傻了纔會讓許開按劇本來演,這不打官媒自己的臉麼?
約好了在笙蕭默見面後,許開聯繫了趙曲,讓他趕緊過來。
大約等了一小時後,鄒俊出現了。
“鄒老師,就您一人?”許開非常吃驚!
鄒俊連忙擺手:“許老師,您纔是宗師,這聲老師我是真承受不起!”
兩人一番客氣,最後覺得反正要相處很長一段時間,還是隨便點好,乾脆還是直呼其名得了。
“人多了你不方便不是?我恰好也是攝影專業出身,領導就讓我一個人把活兒給全攬下來了。就跟你那個VLOG的拍攝方式差不多。”鄒俊眨了眨眼,一副自來熟的模樣,“你放心,你讓我拍我才拍。”
鄒俊的表現,成功地得到了許開的好感,甚至覺得有點不真實。
這個可是央媒的當家主持啊!
“其實也沒啥,隨便拍!”許開客氣了一番,“對了,下午我得趕往滬城文娛基地……”
鄒俊笑道:“我已經訂好票了。”
“讓你自己破費,這多不好意思。”
“能報賬的。”鄒俊揚了揚手中的攝像機,“我開拍了哦?”
許開自然不會阻止:“我們上午要抓緊時間把嗩吶推廣曲給定稿,老鄒,要是有照顧不周的地方,多擔待哈。”
“你看,又客氣了不是?”鄒俊找了個凳子做了下來,“你們就當我不存在,該幹嘛幹嘛。”
於是三人便走進錄音棚,開始琢磨起推廣曲來。
忙活了近兩小時後,他們也才定下來《百鳥朝鳳》這一首曲目。
時間關係,他們決定收工,然後啓程去往滬城。
有朋自遠方來,自然得招待鄒俊一番。
方振作爲老江湖,接人待物這塊自然非常懂得分寸。
他們並沒有去往那種極其奢華的會館,而是在濱江路一家消費適中,但是極具滬城特色的餐館進餐。
鄒俊很滿意這種安排,於是連他們用餐過程都放心大膽地錄製了起來。
席間鄒俊問了一個曾經困擾了趙曲和方振很久的問題。
“老許,爲啥這件新樂器叫嗩吶啊?老實說,吶字我能理解,與我所聽到的嗩吶聲非常貼切。
只是這個嗩字,我查了下資料,還真沒見過這個字。
也就是說,你爲了發明這件樂器,還專門造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