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的,支持小囡滾的人還不止一個,莫忘居然也跟着一起滾得很歡暢……
有一次,居然把他們倆從‘花’園裡給揪出來……
什麼時候小囡居然爬出了房子?!她只是一個轉身而已……
她真的很想揍人好嗎?如果小囡再稍微大一點,她一定給她一頓胖揍了!這麼小,屁股軟趴趴的,揍不上手!
這小東西,一身泥土,手黑乎乎的,還捧上她的臉,笑嘻嘻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那軟軟溼溼的感覺,瞬間,把所有的怒火都給壓下去了……
而莫忘,也是一身髒兮兮的,對於他,她更不忍心責備,只好叫上保姆一起,把他兄妹倆給好好洗了一番,她也不知道這洗澡有什麼意義,橫豎過一會兒又是髒乎乎的。
晚上寧震謙回來,陶子免不了要告狀,可明顯的,小囡太會討好她爹了,嘻嘻笑着爬到他爹‘腿’上,在她爹臉上親了好幾口,陶子一瞧寧震謙樂成那副傻樣,就知道他父‘女’倆一個鼻孔出氣,別指望寧震謙會說啥了……
正當她在那朝父‘女’倆瞪眼睛的時候,小囡卻突然抱着他的脖子喊了一聲,“巴巴!”
不是標準的“爸爸”的音,可是,卻那麼清楚響亮,那是小囡說的第一個詞!
陶子和寧震謙都‘激’動得道,“小囡!再喊一次!”“小囡!你喊什麼?喊媽媽!快喊媽媽!”
小囡好像也快活極了,在寧震謙懷裡蹬着紛嫩的小‘腿’,小手臂揮舞着一頓‘亂’嚷,“巴巴巴巴巴巴……”
“我的小囡!”寧震謙興奮得在小囡臉上親了又親,不枉他這麼疼愛她,居然先叫的爸爸。
陶子鬱悶極了,憑什麼呀,孩子是她懷胎十月生的,痛的是她,哺‘乳’的是她,成天圍着她轉的人也是她,他除了逗着她玩玩還做了些啥?居然先叫爸爸?太不公平了!
再看他父‘女’倆的黏糊勁兒,她怎麼心裡就酸酸的呢?
一賭氣,轉身不理他們了,自己下樓看電視去,反正有她爹在的時候,小妞兒從來就不需要她麼……
客廳裡擺着莫忘新畫的一幅畫,不用看她就知道一定又是小囡。
莫忘的畫筆下,會畫很多的事物,小桃來到家裡以後,他畫得最多的是小桃,但是有了小囡之後,小囡就儼然成了他畫筆下的‘女’主角。
有時候,她覺得這也是一種緣分吧……
莫忘的作息時間很穩定,到時間必然會去睡了,陶子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着不知道是第幾次重播的她的小說改編的電視劇,想着自己忙於生孩子帶孩子,已經很久沒有寫字了,之前寫了一半的新書,應該撿起來纔是。
於是一邊看電視,一邊尋找寫那本書的感覺,將故事之後的發展在腦中重新勾勒。
熟悉的感覺漸漸襲來,靈感也如‘潮’涌,她想出了神,直到寧震謙在樓梯上叫她,“幹什麼呢?電視機聲音開那麼大!叫你半天了!”
“怎麼了?”她從小說裡的情緒裡跳出來。
“小囡要睡了!找你呢!再不來可要哭了!”
“……”哼,這小妞兒也只有睡覺的時候才知道要找媽媽。
雖然心中仍然爲剛纔的事耿耿於懷,但是媽媽怎麼會真的跟‘女’兒賭氣呢?急忙上樓,唯恐去晚了小囡會哭。
小囡果然是玩累了,在‘牀’上趴着,哼哼唧唧地,見了陶子,便爬過來。
陶子將她抱進懷裡,她便在她懷中拱着,小手去翻她的衣服。
一定要吃着‘奶’睡覺的習慣短時間內是改不了的,陶子想趁這個機會威脅威脅她,於是抓着她的小手說,“叫媽媽!叫媽媽就給吃的!”小囡已經玩得極累,很想享受地吃着媽媽的‘奶’美美地進入夢鄉,而陶子卻不讓她如願,她的小脾氣頓時爆發了,揮舞着小胳膊開始大哭,還很委屈地“巴巴巴巴”地叫。
寧震謙跟着進房間,聽見‘女’兒哭成這樣,心都碎了,“這是怎麼了?該不是病了吧?上回摔着都沒哭這麼厲害!”
陶子無語,不會吧?這麼小就會搬救兵訴委屈?再大點不要告她的狀?
“沒事,餓極了!”陶子有點心虛,如果他知道‘女’兒是因爲被她威脅才哭的,不知會不會笑她吃醋?
“餓?”寧震謙怎麼會相信?“從前餓的時候也沒這麼哭過!是不是不舒服?”
“剛跟你玩得那麼瘋,哪有半點生病的樣子!”陶子微紅了臉道。
“也是……”寧震謙盯着‘女’兒,若有所思。
小囡終於幸福地吃上了食,哼哼唧唧地,不哭了。一邊吃,一雙黑溜溜的眼睛還含着委屈的淚,不時瞟陶子一眼,好像在控訴陶子,爲什麼不給她吃的……
那小眼神看得陶子心裡軟軟的,對這個‘女’兒只能無可奈何了……
吃飽了,臉上還掛着淚痕,小寶貝進入了夢鄉,陶子卻發現,身邊的人目光火熱。
她假裝沒有看到,放落衣服,將小囡輕輕放入嬰兒‘牀’,而後,一雙胳膊便環住了她的腰,某人的聲音在身後粗噶地響起,“媳‘婦’兒,你越來越豐滿了……”
這是她的硬傷好嗎?懷孕後期胃口特別好,體重飛速增長,生了小囡之後比從前胖了許多,這幾個月以來,雖然有所下降,但怎麼也恢復不到從前的樣子。
所以,聽了寧震謙的話,鬱悶極了,“從明天開始我要減‘肥’了!”她痛下決心,同時拍打着攀附在自己身上的鹹豬手。
“不準!”他稍一用力,便把她帶入懷裡,同時,炙熱的‘吻’落了下來,含糊地說着,“我喜歡……”
的持止個好。“幹什麼呀?小囡看着呢……”她拍着他伸進她衣服裡的手,躲着他的‘吻’。
這可是怨他自己,家裡不是沒有嬰兒房。也不是沒有人照顧,可他卻堅持要把小囡帶在身邊睡,當然,她自己也捨不得晚上把她的小寶貝‘交’給別人,所以,晚上屬於他們倆的時間減少了許多,加之小囡在身旁,總多了許多顧忌,不再像從前那麼盡興。
他不知怎麼回事,今天特別‘激’動,轉身便將她壓倒在‘牀’上,‘脣’舌火一般滾燙,很快將她燙化,在他身下,柔軟如泥。
纏綿糾葛,漸入佳境之時,嬰兒‘牀’上的小囡卻哼了兩聲。
雖然是細小的聲音,可卻足以讓癡纏得如火如荼的兩人瞬間如被一桶冷水澆下,陶子慌得趕緊用力推他,寧震謙箭在弦上,用力在她身上‘揉’了一把,才‘逼’迫自己從她身上起來,扭開燈,小囡卻只是翻了個身,依然在睡。
寧震謙輕斥一聲“小調皮”,便‘欲’拉着陶子繼續。
陶子心裡懸着小囡,又拗不過他,只好勉強敷衍,卻回不到之前的感覺了,寧震謙努力了好一陣,才讓她重新投入進來,剛要褪去她的衣服,小囡又哼了一聲……。
寧震謙及時打住,回頭,小囡居然是醒的……
一雙漆黑的眼睛看着他們……
“起來!小囡可能要‘尿’‘尿’!”陶子趕緊推他。小囡其實真是非常好帶的孩子,上個月開始就發現她晚上的‘尿’不溼總是乾乾的,白天要‘尿’‘尿’的時候也會伸手要抱,所以,這個月天氣漸暖,索‘性’不給她用紙‘尿’‘褲’了。
“怎麼這麼會挑時間!”寧震謙雖抱怨着,卻絲毫掩飾不住眼裡流‘露’的寵愛。
“睡前你給她餵了什麼吃啊?!”最近小囡愛上了喝果汁,寧震謙有時候不分時間,總讓她喝個飽,看這情形,剛纔她在樓下的時候,小傢伙又喝了不少……
寧震謙笑笑不語,他可愛的小囡,想喝點果汁還要節制嗎?
陶子起身,小囡果然就朝她伸出了胳膊……
對此,寧震謙也讚不絕口,說什麼他家小囡就是個講衛生的小姑娘,這麼小就不‘尿’‘牀’了……
陶子苦惱地很想反舌譏問,當她從‘花’園裡一身泥土爬出來時,他還會說她講衛生嗎?
小囡解決完自己的“大事”以後,繼續舒舒服服做她的美夢去了,陶子卻再沒心情配合她爹的大事,整理了一下衣服,去開電腦。
寧震謙也興致大減,不過,心裡總有些不甘就這麼結束,衝着她開電腦的背影,說了句,“要熄燈了啊?”
十點半熄燈。
自從回到寧家以後,就一直遵循着這個習慣,也一直沒有再碰她的稿子,今天靈感泉涌,她很想寫點什麼東西,於是對他的話只能表示敷衍了,“請會兒假行不行?”
復婚,生孩子,她從一個夢幻般的‘女’主播,一個頗有才氣的‘女’作家至少在他心裡是,變成了一隻爲了他而綁住自己翅膀,不再飛翔的籠中之鳥,他一直覺得負疚,他不想委屈她,可是又不想她在辛苦一天後還要熬夜來寫稿,左右爲難,最後只能無可奈何地道,“別太晚,早點睡!”
“嗯,好。”她答應着,卻遏制不住突然爆發的文思,一寫就到了近三點。
很久沒有再這樣持續在電腦前久坐,一下無法適應,脖子和肩膀都有些痠疼,她自己‘揉’着,走回‘牀’邊。
剛剛一躺下,就被一雙堅實的胳膊圈住,並且將她拉入懷抱深處,粗糙而乾燥的手,按在了她脖子上,輕重得當地‘揉’着。
她舒服地呻/‘吟’了出來,輕問,“你怎麼還沒睡着?”
他怎麼會告訴她,沒有她在懷裡,他難以睡踏實?只略帶了責備的語氣,“下次再寫到這麼晚試試!”
她暗暗吐舌,指揮着他的手,“再下來點,肩膀,嗯……就是這裡,好舒服……”
“你啊……”他不知道該責備她還是寬慰她,任由疼惜的感覺在心裡酸痠軟軟地氾濫。
“好了……你也睡吧,明天還出早‘操’呢……”只剩兩三個小時睡眠了,看來她晚上碼字是不行的,會吵到他休息。
————————————————————————————————-——————
小囡喊出第一聲“爸爸”的故事,第二天便傳遍了寧家上下,第三天則傳遍了寧家整個家族,寧‘奶’‘奶’和雨謙居然還打電話特意來詢問。看來,寧家是把這當成一件具有歷史意義的事件在宣傳和紀念……
而自那以後,小囡發聲的‘欲’/望和積極‘性’也是大增,時不時地會聽見她“巴巴巴巴”地念着。
於是,陶子便藉機教她別的詞,比如媽媽……
可小囡似乎更喜歡叫“巴巴”,對這個詞鍥而不捨地練習着,不時地,小桃還要‘插’進來湊兩句熱鬧,家裡,便時常上演着這樣的二重唱:巴巴巴巴,汪汪汪汪,巴巴巴巴,汪汪汪汪……
而莫忘則是這曲二重唱最忠實的觀衆,在陶子都聽膩了的時候,莫忘還不膩,倆人一狗,自得其樂,“依依呀呀,往往往往,巴巴巴巴,汪汪汪汪……”說着彼此不通的語言,好像還很能溝通……
小囡最初關於“巴巴巴巴”這個詞的發音,也許叫的不是爸爸,只是一種發聲本能,後來,卻終於知道,原來爸爸就是那個喜歡抱着自己轉圈,喜歡用鬍子扎她的臉,給她喝她最喜歡喝的果汁的人,這句“爸爸”總算是有了針對‘性’,也漸漸讀得標準,每天寧震謙回來,小囡便會笑呵呵地爬着過去,大聲叫着“爸爸”!
當然,和她一起‘毛’球似的滾過去的,還有小桃,唱着不變的和聲“汪汪,汪汪。”
每逢見此場景,陶子既覺得好笑,又有些吃醋,臭小孩,怎麼還沒學會叫媽媽,就只會拍爸爸馬屁?於是,只要寧震謙一回來,陶子便索‘性’打趣,“小囡,小桃,爸爸回來了,快去迎接。”
而後,便看着小囡和小桃爭先恐後地往‘門’口挪動,“爸爸,汪汪,爸爸,汪汪。”
直到有一天,在一片‘混’‘亂’的“爸爸,汪汪”聲之中,突然多了一個陌生的聲音,“爸爸,爸爸,爸爸……”
彼時,寧晉平、嚴莊,還有陶子都在場,均被這突如其來的呼喚給震住。
那一瞬,彷彿空氣凝滯,除了那倆個小人兒和一隻狗,其他人都無法呼吸……
“爸爸爸爸……”喊聲再一次響起。
四個大人總算可以確定,這聲音是從莫忘嘴裡發出來的,絕對沒有錯!
“莫忘?我在!再叫一聲爸爸!”寧震謙幾乎無法承受這樣的喜悅,如果說,小囡第一聲叫他爸爸讓他收穫到了幸福的果實,那麼,莫忘的呼喊,則讓他在絕望中看到了一絲光明。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喜悅之情。
只是,莫忘雖然能發出“爸爸”這個音,卻無法看着寧震謙的眼睛,如一個正常的孩子那樣叫他一聲“爸爸”。
“爸爸爸爸”這般凌‘亂’的呼喚對他,還是沒有特別的意義嗎?
不過,寧震謙卻已經極爲滿足,以爲此生再也不可能從他口中聽到“爸爸”這兩個字,沒想到,卻給了他這樣的驚喜。
是什麼原因使他們教了千百遍也教不會的一句稱呼,突然之間就能從莫忘嘴裡蹦出來?也許是小囡學說話的過程一種自然的薰染,也許,它就是一個偶然,無論是哪一種,他都認爲,小囡的降臨,給這個家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小囡在這其中所起的作用定然不小,至少,小囡、莫忘、小桃,倆人一狗,好像已經形成了一個圈子,只要在家裡,有其中之一的地方,必然有其中之二。這在他看來,是莫忘的幸福和幸運所在,一個自閉症的孩子居然能找到一個他的圈子,且不管這個圈子的‘性’質是什麼,也許小桃和小囡對莫忘而言也就等同於他最愛的玩具,可是,那畢竟是活生生的玩具。
而小囡能來到這個家,全是因爲囡囡這麼美好的‘女’子,她,是他一生都要感‘激’的人,是他的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