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的律動越來越瘋狂,那快意如潮般洶涌,已是她所不能承受的衝擊,搖着頭,指甲掐入他的背,嬌吟不斷,甚至想退縮,他卻用力按着她的臀,讓她更緊地貼着自己。
她不由渾身顫抖,迷亂中,被衝上頂峰,混沌中,緊緊抱着他,顫聲低語,“叫我的名字……”
“桃桃!桃桃……”粗啞的兩聲呼喚之後,激流傾瀉而出。
她被衝擊得漂浮起來,猶如被那灼熱澆融,化做柔波,與他相纏……
很慶幸,在他最激動的時刻,他記得她的名字……
“以後……不準叫我那誰……我有名字的……”她喃喃的,猶在餘波裡沉浮,放逐……
他便咬她的耳朵,“嗯……剛纔是什麼感覺?”
“嗯?”什麼感覺?爲什麼這麼問?
“是……像在雲端裡漂浮嗎?”他問着,還惡意地動了動。
留在她身體裡的東西,持續作惡,惹得她痙/攣似的一抖,餘波在體內亂竄,她忍不住夾緊了雙腿,卻發現,身體裡的某物又恢復了硬度……
“還是……如癡如醉?如騰雲駕霧?”他緩緩地,繼續動作起來。
她終於明白他爲什麼這麼問了……
她在小說裡那些大尺度的描寫就用了這些詞,他過目不忘啊……現在拿這話來問她……
不由面紅耳赤,“我……怎麼知道……我……是看人家這麼寫,就照着寫的嘛……”
“現在知道滋味,以後就不必看了!也不準看!”他的動作忽然大了起來。
他以爲她看着是爲了什麼?
餘韻未散的她,在這樣的衝擊裡很快就潰不成軍,迷迷糊糊,完全不知道自己答應他什麼,只知他說一句,她便嗯一聲……
直到最後,他再一次在她身體裡爆發……
筋疲力盡……
她已是完全癱軟,躺在牀上一動也不想動。
而他,則似乎精力還不錯,斜靠在牀頭,隨手拿起了擱在牀頭桌上的煙,正欲點火。
他每次完事都要抽菸嗎?
她從被子裡伸出一隻雪白手臂來,搶掉了他的煙。
他斜眼看着她,眼裡情/欲的色彩褪去,眸光便十分清明,似在問她,幹嘛?
她鼓起勇氣,抱着他腰,頭枕在他腹部上,“這兩次都沒有任何措施,也許……可能……會懷孕呢?”
他的身體微微一僵,良久,沉悶的聲響起,“你想要孩子嗎?”
“嗯……隨便……可是爸爸媽媽想要抱孫子了……”她做夢都想有一個和他的孩子,這樣,他們兩人就有了血與水的羈絆和聯繫,可是,還是不敢說,只拿寧晉平和嚴莊說事。
他沒有說話,只“嗯”一聲。
她大喜,情不自禁更緊地挨着他,“所以,你不可以再抽菸!”
他稍作猶豫,到底還是給了她承諾,“好。”
“真的?!我不在這裡的時候你也不能抽!你得寫保證!要不寫個軍人十不準什麼的吧!”她開心地仰起小臉,只是不希望他再抽菸,餘嫂說的,白頭偕老,白頭偕老,要一起白頭纔有所謂的偕老啊……
他凝視着她,眼神有些恍惚,竟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她有些怕他這樣的眼神,這樣的恍惚裡,他看見是她還是芊琪?捏着的是她的鼻子還是芊琪的?
忍不住便小心翼翼地問,“喂,我是誰?”
他怔怔的,好一會兒纔回答,“除了那個傻裡吧唧的桃桃還會是誰?”
她滿足的一笑,忽略了他的遲疑,不想去思考他的遲疑是爲什麼,只要他記得她是桃桃就好……
“那軍人十不準呢?寫是不寫?”她趴在他硬邦邦沒有一絲贅肉的肚皮上問。
“這個不能開玩笑!”他臉色僵僵的,自是不會應允。
“那寫老公十不準!”既然軍人倆字不能隨便開玩笑,那老公總可以吧?
他黑着臉,在遲疑,“我是軍人,說話算話,怎麼會出爾反爾!”
她努了努嘴,很是沒趣,不吭聲了。。
他身體下滑,滑進被子裡,她便躺在了他胸口。
右手將她摟住,關了燈,“睡吧,別瞎想,我答應過的事是會做到的!”
很是疲累,她卻不想睡着,難得和他有這樣相擁的時刻,格外彌足珍貴,便想和他說說話。
他說,他答應過的事一定會做到,那也就包括他曾說過的,一輩子不會離開她麼?爲什麼?爲什麼會是她呢?於他而言,自己只是個陌生的女子,爲什麼他會輕易就決定了一輩子就是她呢?因爲軍婚不能離?
“軍婚真的不能離嗎?”黑暗中,她抱着他的腰問。
“爲什麼這麼問?”他語氣間好像還有些警覺。
“呃……我是……想起方參謀長……聽餘嫂說,好像是他老婆要鬧離婚,真的不能離嗎?”她及時轉移了目標。
他想了想,“也不是不能離,如果雙方協商一致的話,當然是可以的,不過,參謀長他不想離,對於軍人而言,成個家不容易啊!”
“可是……餘嫂說他老婆很不靠譜!”女人天生愛八卦!
“別瞎說!這種事也能胡說的!”他順手捏了她一下,算是懲罰,可是好像捏到的是她的臀,圓圓軟軟的肉,很是上手。
“餘嫂怎麼可能胡說?”一個晚上的交心,她已經將餘嫂視爲偶像,軍嫂中的戰鬥機!“你敢說,她有我和餘嫂靠譜嗎?”
她的語氣很像個小孩,他不由自主笑了,同時,心裡也滑過淡淡的涼意,這樣的女孩,該是得到萬千寵愛的,如果嫁的不是他……
“參謀長沒有怨過她,嫁給我們這樣的人,是寂寞的,孤苦的,一個女人承擔起照顧全家的重任,談何容易?何況現在物質和精神的誘/惑這麼多,背叛是很容易的事……”
“你是說參謀長老婆背叛了他?”她驚訝地睜大眼。
黑暗中,他的臉沉了下來,“所以,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朋友都絕了來往!更不能一個人深更半夜還在外面瞎混!”
她什麼時候瞎混了?就一回,還是住院……
明明是說參謀長老婆的,怎麼把話題扯她身上來了!
她忽的靈機一動,“不是說可以隨軍嗎?參謀長的級別應該可以允許隨軍了吧?”
“你不是說了嗎?不是每個女人都像你和餘嫂這麼靠譜!參謀長倒是想要她來,人家也得願意來這山旮旯裡啊!”
她正要把話引到這兒來!
“誰說這山旮旯裡不好?我覺得很好啊!”她想隨軍!想像餘嫂那樣,守着自己男人身邊,一輩子不分離!所以,暗示,她願意隨軍!
可是,他究竟是沒聽懂,還是不願意她來?竟然陷入沉默,然後迴避了這個話題,“你精神頭怎麼這麼好?要不……再來一次?”
啊!那還是算了吧……
如果再被他碾一次,她怕自己會散架……
於是,老老實實趴在他胸口,不再說話。
手,輕輕地在他緊繃繃的肌肉上滑行,從肩頭,到手臂,再到胸口和腹部。
在他肋骨的地方,感覺到長長的一道粗糙的疤,手,便在那上面上上下下的撫摸。
他伸手按住了她的,不准她亂動。
“這是怎麼了?”她已經摸清楚了,那道疤,從他背部開始,一直延伸到前胸肋骨,不知道有沒有二十釐米,摸着,讓她心驚膽戰的……
“很久以前的傷了!早好了!沒事!”他抓着她的手,大而化之地說。
她的心狠狠一陣抽痛,這麼長一道疤,那他當時是受了多重的傷?又該有多麼疼?想着,眼淚就出來了,控制不住,還流在了他赤/裸的胸膛上。
他感到胸口溼漉漉的,知道她又哭了,拍着她的背,輕道,“真沒事,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那時還是一特種小兵,那回方馳州比我受的傷還重!這真算不上什麼!”
她淚水滴滴答答的,埋怨,“哪有你們這樣的?什麼不好比?比誰受的傷重?傷重更光榮嗎?”
他反而笑了,忘了有些話在女人面前是不能講的,只好道,“放心,現在不會再受傷了,以後都不會了!”
她卻像和那道疤賭了氣一樣,悶不出聲。
跟道疤也能賭氣?他只好再三保證,“我說話算話!保證的!一定!”
“真的?”她眸子裡還含着淚水,黑夜裡,亮亮地瞪着他。
“真的!”
她咬着脣,不信也得信,還能怎麼樣?
想了想,光光地從被子裡爬出來。
模糊的桐體暗影,讓他的呼吸驟然就緊了,拉着她的手不放,“你要幹什麼?”
她甩開他的手,睡衣隨意一裹,在包包的夾層裡翻出一個小錦袋來,裡面裝着她要給的玉符,上一回在機場就要交給他的。
再鑽回被子裡時,身體有些涼了,她不由自主就往他身上暖和處貼,並且舉着玉符往他脖子上套。
“什麼東西?”他順勢摟着她,玉符貼在他胸口,涼涼的。
“玉啊,可以保平安的。”她重新躺回他懷裡,枕在他肩膀上。
“可是……”他遲疑着,“我們不準帶任何配飾的……”
她心裡一堵,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心頭陰雲籠罩的,人家說,玉一戴上去最好不要取下來……
“那……就晚上戴着!白天取了好麼?好不好?”她幾乎是哀求了。
“嗯……”他無法再說“不”字……
她到底是累了,被他這樣抱着,很快就睡着,唯有他,一雙黑眸在黑暗中亮晶晶的。
懷中的人已進入平穩的夢中呼吸,他胳膊輕輕收緊,終合上眼,既是她了,就這樣吧……
這一覺,她又睡到快中午。
按理說部隊的早上,是該有軍號響的,可她居然沒聽到……
這也睡得太死了……
寧震謙中午回來的時候,見到的是這樣一副情形,穿着睡衣的她,正對着牀發呆,臉上盡是懊惱的神色,雙頰還紅紅的,額頭上有汗珠,乍看一眼,好像又是在賭氣……
“怎麼了?”誰又惹她了?
她瞪着牀的方向,“我生氣!”
“生誰的氣啊?”他先反思,自己今天大早就出去,還沒在她面前出現過,應該不是生他的氣……至於照片?他絕沒有留第二張在被子底下……
“我自己!”她雙手抱胸,果然很生氣的樣子。
“爲什麼?”這個女人的腦子裡裝滿都是他無法理解的東西……
她轉頭見了他,臉色更紅,閃過一絲羞愧之色,而後便來拉他的手,“你過來!教我怎麼折被子!我都折十幾回了!還疊不成豆腐塊呢!”
就爲這?還疊出一身汗來?至於嗎?
“這個很容易!看着!”他給了示範了一遍。
很容易!確實很容易!在他手裡很容易!
可是,她照着他的樣子做了一遍,還是那麼的遜!
“大學沒軍訓?”他瞧着她那雙柔白的手,似乎更適合在鍵盤上敲,那滴滴答答的聲音,足見她手指的靈活,對付這被子,卻怎的如此笨了!
軍訓……
別提了!那是她的硬傷!
那是她有生以來生活最有序的一段日子,可她們寢室的內務還是倒數第一,就是因爲她。爲此,她還成了寢室的衆矢之的啊……
可是,誰讓軍訓要求那麼嚴格?和她生活作風迥然不同!
大學畢業之後,她纔算是進入了自己的人間天堂,想怎樣就怎樣,再不用整整齊齊井井有條,尤其像她這種生活黑白顛倒的人,牀,是隨時都要躺上去的港灣,被子真沒必要疊……
“嗯……那是教官沒教好……”她自覺說得也沒錯,不是說只有不會教的老師,沒有教不好的學生麼?那個兇巴巴的教官,教了她一個月,連疊被子都沒教成功,當然教官是要付一定責任的!
他失笑,敲了敲她的頭,“那我親自來教!你可要受的住!”
他纔不信她那套歪理,每一個部隊派出去的教官,都是盡職盡責的,只有更嚴厲,沒有最嚴厲,說沒好好教,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好啊!你說說竅門!”她其實真的很想改變自己了!
現在的她,是軍嫂!不再是從前那個生活隨意懶散的姑娘!她不能給他丟臉!如果被人知道他的老婆是個內務一團糟的邋遢鬼,多給他丟臉?而且,他每天出去得那麼早,晚起牀的她,如果不把內務收拾好,萬一有小兵蛋子跟他一起回來,或者方馳州過來,看見了多難爲情?
所以,她要改變!
從被子做起!
他把她疊得那團不堪入目的東西打開,“竅門?就是練習!疊十次算什麼?先疊個一百次再說!”
“一、百、次?”艾瑪,他怎麼比軍訓時那個教官還狠啊?她委委屈屈的,“教官才罰五十次呢……”
他憋了笑,臉繃得緊緊的,“就是因爲沒罰夠!所以你至今還沒會!”
“那如果我一百次之後還沒會呢?”她疊完五十次的進步真的不大……
“那就繼續一百次!十個一百次就一千次!一百個一百次就一萬次!總有疊好的一天!”他的語氣,就像在訓新兵一樣,嚴肅得可怕。
“是……首長……”她有氣無力的,去和被子做鬥爭去了……
“先去食堂吃飯再來唄!”她的表情實在太較真了,較真得有些可愛,他很想笑,卻一直憋着。
她這人也是極拗的,下定決心要做什麼事,不撞南牆絕不會回頭!否則也不會執着地愛了他那麼多年!當即便拒絕了誘/惑,“不!”
他沒辦法,只好隨她,自己出去了。
出門遇上老餘,見着他便直打呵呵,那笑容裡,各種意味,笑得他心裡發毛。
“笑啥?”他皺着沒問,這笑容絕對有問題!
“沒啥!”老餘繼續呵呵,拍了拍他的肩,“氣色不錯啊,小子,媳婦兒來探親果真不同了!拼命三郎中午也知道回來看看了?”
他沒說話,臉黑黑的,隱隱透着紅。
老餘更樂了,“你這老黑臉也有紅的時候?我說人啊,就得這樣!你看看你,現在神清氣爽的,多好!一看就知道內分泌平衡了!兵蛋子們也可以鬆一口氣了,不然,整天被你這老怨男折騰,除了背地裡埋怨兩句寧團內分泌失調之外,也不敢咋的……”
內分泌……
原來這羣兵蛋子背後是這麼議論他的……
“哎!別變臉啊!”老餘發現他臉色不對,趕緊道,“兵蛋子們說的也沒錯,歸根結底他們也是好意,不是對你的終生幸福擔憂嗎?現在好了,有了媳婦兒,你好她好大家都好了!不過,你得悠着點,我看你媳婦兒身板不結實……”
“……吃飯去!”他沉着臉匆匆逃了。話說這是政委乾的事嗎?政委不是負責思想工作的嗎?什麼時候加了一條?隨時拿官兵的私生活開玩笑?他媳婦兒的身板?他媳婦兒的身板他自己知道!
想到這裡,他渾身一陣燥熱。
她的身體對他的影響力,比他想象的還要大。
性/愛這種東西,好像碰不得,真的會上癮。
這麼多年了,他剋制忍耐,也不是不能過來,可是,一旦破了戒,對件事的渴望竟然像鴉片一樣。
連續兩個晚上的運動,並沒有讓他覺得疲憊,反而正如老餘說的,神清氣爽,好像多年的鬱積得到了發泄一般,並且對那滋味無法抗拒。
他一個正當壯年的男人,裸着抱着一個同樣裸着的女人睡一整晚,早上起來的晨/勃會折騰得他難受不堪,恨不得把她軟軟的身體揉進懷裡,再狠狠地碾她一次,可是他不能,要出早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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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6000字,明天見~!亂能受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