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謙下了樓,大步奔向那停在樓外的車子。上了車,發動引擎,車子倏地一下駛入燈火闌珊的夜色中。
雖然喝了大半瓶的酒,但是他的腦袋卻似乎越發的清醒了。他清醒的記得,那個女人罵他噁心,她的話很輕易地將他心裡的惱勾了出來,然後隨着酒夜,他心底潛藏着的那種熟悉的煩躁又絲絲的涌了上來。
車子在星光殘淡的午夜街頭行駛,外面是一片的蕭索,他的心卻是墜入無邊的荒漠,煩躁過後,便是隻感到一陣陣的荒涼。
車子不知何時停了下來,他的十指插入漆黑的髮絲,將頭伏在了方向盤上……
早晨的兒童醫院門口,一對青年男女向着住院部大樓而去。
“皓然,你等等我。”鄧麗妍追不上男人的步伐,便喊了一聲。男人的腳步稍稍一頓,只是回頭淡淡睞了他的妻子一眼,便是回身繼續向前走去。
鄧麗妍又加快了步子,可是鞋根突然間一歪,她扭到腳了。
“皓然……哎喲。”她低叫一聲,神色痛苦。
皓然的眸光淡淡瞟來,目光淡淡冰冷,“走不了路,你就回去,不要在這裡大呼小叫。”
他說完,便是冷冷回身,顧自邁入住院部大樓。
鄧麗妍的心迅速地往下沉去。自從那件事東窗事發之後,她的男人再也沒有給過她好臉色。以往她再怎麼樣胡攪,再怎麼樣隨心所欲,他最多呵斥她一句,卻不會這樣冰冷,可是現在,他對她根本不聞不問。
她的眼裡含了淚,心裡十分的委屈,但是她又不想真的離婚,便是委曲求全地呆在皓然的身邊。必竟,如皓然一般潔身自好的男人真的不多了。
她忍着腳上的疼,跟着男人的腳步向前走。
小水晶的病房到了,還沒有進去,皓然便聽見了裡面傳出來的哭聲。
“媽媽,我不要扎針,媽媽,我不要……”小水晶哭着,兩隻小腳亂蹬,在惜然的懷裡,不停地扭動着小身子。
“媽媽,我不要扎針,媽媽,扎針好疼啊。”小水晶哭着,漆黑的眼睛裡,大顆的淚珠掉下來,惜然的心碎了一般,所謂的母女連心不過如此吧。小水晶的頭上每扎一下,她的心就疼一下,只恨不得那些針都是紮在她的頭上。
“乖啊妞妞,再扎一下,一下就好了。”她不停地哄着女兒。今天的液扎得很不順,連紮了三次,竟然都被扎偏了,小水晶疼得大哭,惜然也是心疼的眼裡含了淚花。
那護士站在一旁,眼角眉梢已有不耐之色,“快點兒,我這兒還忙着呢。”
惜然忙把小水晶的小手攥住,“乖,妞妞,再扎一次,聽媽媽話,妞妞。”
“不嘛,我不要扎,不要扎。”小水晶又哭開了,原本燒得滾燙的小臉上,此刻更是哭個通紅。
門砰的推開,皓然臉色焦灼地進來,他看到小水晶原本落滿漆黑髮絲的額頭,已經被醫生颳得禿了一大片,扎過針的地方,還又紅又腫,心裡不由疼起來。
他幫着惜然扶住小水晶的頭,那護士便找到血管又是一針下去,但不知是小水晶哭鬧得厲害亂了護士的心緒,還是她本就技術不佳,這一針又扎穿了。小水晶的哭聲放大,哭得一下子噎住了氣。
惜然又疼又氣,抱起女兒,緊緊地抱在懷裡。皓然則是騰地站了起來,對着那護士怒吼,“你倒底會不會扎?不會扎給我滾出去,別拿着孩子的腦袋當鞋底子!”
護士一聽,立刻就急了,將手裡的東西一放,掉頭就出去了。
這一走,就再也沒有人過來給小水晶扎液,小水晶的額頭越發的滾燙,女兒抱在懷裡就像是抱個小爐子,惜然心裡越發的焦急。皓然等不急出去找醫生,她則是抱着孩子在走廊裡面走來走去,不停地哄着女兒。
小水晶小腦袋趴在惜然的肩頭,兩隻小胳膊抱着她的脖子,還在低低抽咽。
不遠處,兩道男人的身影走過來,一人黑色的大衣,眸光清凜,一人身穿白大褂一副醫生打扮。
兩人邊走邊低低的說着什麼,
“林先生,患兒的病目前在醫學界還屬難題,我們只能盡全力,而聽天命。”
“我知道。”林若謙眉目之間深了幾分。
再一擡眼之間,眸光微微一怔,他看到了那個抱着孩子的女人。那女人一臉焦慮的哄着懷裡的女兒,而那女孩兒,原本烏黑髮亮的劉海已經全部被剃掉,露出光禿禿的額頂,小臉上,淚花滿布還帶着一種高燒後的紅。他的心臟突然間就是一抽。
惜然此時也看到了他,兩人視線相對,惜然的眸光瞬即移開。
而身後,那人腳步不停,已經隨着醫生向着這邊走來。兩人擦身的瞬間,懷裡的女孩兒忽然間睜大了眼睛,她好似聞到了一種很奇怪的味道,她不懂,她只是突然間地安靜了下來。她的小身子在女人的懷裡拱了拱,“媽媽,爸爸怎麼不來?小水晶想爸爸,媽媽,讓爸爸抱着小水晶輸液好嗎?”
惜然頓時愕住。
她的眸光下意識地看着從身旁經過的黑衣人影。
林若謙的身形似乎是頓了一下,接着,便是緩緩地轉過頭來。
他的眸光帶了一種極深沉的意味看向她,接着,那視線又是落在了她懷裡的孩子身上。
惜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他又看出了什麼,心跳倏地一緊。
啊啊,不好意思,下午沒寫完,月今天一早到家,又累又泛,還有點兒不在狀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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