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都走了,惜然陷入一種未知的焦慮中。她不知道那個ANDY的真正身份是什麼,她也不知道,林若謙何以那麼地激動。ANDY叫她去他那裡,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而林若謙爲什麼又是那麼激烈的反對?
僅僅是因爲他對她的那份霸道的執着嗎?懶
那個晚上,她並沒有去找ANDY,她早早地哄了小水晶睡下了,轉天便是二十九了,林若謙打電話過來,說要帶小水晶回北京過年。然後他過來接女兒了。
“爸爸。”小人兒高興地抱住了男人的腿。
“嗯,爸爸帶你去爺爺奶奶家好嗎?”
“好。”小人兒眨了眨黑葡萄一般的眼睛說道:“爸爸,我們可以帶媽媽一起去嗎?”
林若謙沒有回答女兒的話,他擡頭看了看對面的女人。她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低頭,摸摸小人兒的頭,“媽媽要和沈姨一起過年,你和爸爸一起去吧!”
“哦。”小人兒抿了小嘴,神色好像有些鬱郁的。林若謙帶着小水晶離開了,他們的車子已經開去了前往北京的高架路,惜然忽然間感到一陣說不出的空曠。是一種失掉了什麼東西似的那種空落,一個人漫步在衰草連天中的荒蕪。
她站在窗子前,夜色已經降了下來,外面點點的燈火映亮這片暫新的住宅區的天空,她的手落在窗玻璃上,似乎想要抓住什麼,可是手下只是一平如鏡。蟲
這種感覺,想要抓住什麼,卻是什麼都抓不住,這種空落荒蕪在她的生命裡從未有過,即使是那三年最艱難的時光。
外面鞭炮聲聲,人們都沉浸在新年的喜慶中,她穿上厚厚的棉衣,又裹上了圍巾,從樓上下來,冷冷的風撲面而來,心裡的那種荒蕪好像是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她沿着門外的那已經漸漸破敗的路漫無目的地走着,天空倏地亮起一道焰火,接着又是一道,漆黑的夜晚在那一刻的光焰中璀燦起來。
“若謙,我們把那些焰火放掉好不好?”耳邊有清脆俏皮的女聲響起來。
“好。”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溫柔。
“你怎麼不動啊?”男人說完一個‘好’字,卻並沒有付諸行動,女孩兒扯了扯男人的衣角。
“我沒說我放啊!”男人挑眉,脣角有戲謔的笑意。
“你這個……哼!”年輕的女孩兒鼓起了小嘴,焰火點亮的夜裡,他看到她的嘴脣嫣紅如媚。
“吻我一下,我去點。”夜色中,他壞壞的一笑。
她哼了一聲,踮起腳來,雙手扶着他的臂膀,將那如媚的紅脣湊了過來,僅僅是一觸而已,他便已經被點燃了全部的火。他伸臂將她的身子一抱,薄涼的脣狠狠地吻住她。她驚得在他懷裡抽氣,而他,眉梢眼角都是得瑟的笑。他狠狠地掠奪了她脣齒間的芬芳,然後將她一鬆,大步向着不遠處擺放着的煙花走去。
打火機找到焰火的火芯,點着,砰的一聲伴着女孩兒的歡叫,焰火昇天。眼前豁然開出燦爛的花朵,他的眸光卻是落在身旁的女人臉上,她仰着那張可愛的小臉,一雙黑寶石一般的眼睛帶着某種看得出來的憧憬,眉梢眼角便是明媚的笑。
“唔,真漂亮!”她跳着叫着,兩隻手捂住了耳朵,他看着她那天真可愛的模樣,心裡全是暖暖流動着的溫情……
回憶還在繼續,那道纖細的人影已經走近。他的隱在光影中的身形向前一步,擋在了她的面前。
惜然恍然的神智在看到眼前那張熟悉的容顏時,倏然一怔。
林若謙高大的身形站在她的面前,凝着她,夜色下,他的黑眸比星子還要亮。惜然的心頭一瞬間掠過一種奇異的感覺,是驚喜嗎?她被自己的念頭駭了一跳。林若謙仍然黑眸裡不見波瀾,卻仍是灼灼的落在她的臉上,“這麼晚了,怎麼一個人跑出來?”
他淡淡的聲音壓制着心底跳動的喜悅。
“外面有人放煙火,所以就來了。”惜然垂眸,不看男人那異樣微動的眸光,問道:“你不是回北京了嗎?怎麼會在這兒?”
“我在北京,可卻想着你,所以吃過晚飯就回來了。”林若謙坦言,絲毫沒有半分難爲情。
惜然的面上頓時一熱,他的話讓她的心頭一下子亂了起來。
“然然。”他念着她的名字,卻是伸出雙手將她絞在一起的兩隻手攥進了手心。感覺到她雙手冰涼,他又攥緊了些,又覺得不夠,乾脆將大衣拉開一些,將她的兩隻手都收進了他的懷裡,在他暖暖的胸口處捂着。
她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手心貼着的地方是他溫暖結實的胸口,她的身體卻是一陣的輕顫。許多年之前,她經常是這樣的,將兩隻凍得冰涼的手調皮地伸進他的懷裡捂着。眼裡有熱熱的液體流了下來,然後迅速地冷卻,又變涼。
她不知道林若謙在這裡站了多久,如果她不出來,他會一直站下去嗎?這樣做,值得嗎?
她心裡想着,竟然已經唸了出來。
“你說過,和我沒有未來,那麼我,就只有這樣遠遠的看着你了。”低沉柔軟的聲音在她頭頂處響起,她的心頭像是被銳利的刀子狠狠地劃了一下,絲絲的疼登時又冒了出來。
砰的一聲,又是煙花滿天。漆黑的夜空被點亮,燦爛的煙花絢了人的眼,在這個寒冷的冬夜,大年二十九的晚上,她和他站在夜色下,他暖着她的手,兩個人竟然看了半宿的煙花。
霧裡看花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