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冉愣愣的看着莊曉,看見莊曉眼中有着憐憫和施捨,徐冉的心再次疼痛起來。以前的以前,這些表只有我看着莊曉還有資格流露出來!呵呵,她的嘴角最次泛起一絲冷笑。
“曉曉,你真的認爲你徹底的勝利了嗎啊?你真的認爲除了我就沒有別人會繼續出現在你們的生活中了嗎?”徐冉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心酸,她定定的看着林白的臉輕輕的說着。
“也許他能這樣離開我,也會這樣離開你,不是嗎?”
“冉冉姐,也許以前的我會這麼想,可是現在的莊曉,不會這麼想了。也許以後他的生活中會遇見其他人,也會對其他人產生好感,可是那又如何?我能做到的就是我真心實意的對他好,陪着他走過快走過絕望,給他空間,只要他不希望我離開,我就一直在他身邊。哪怕是以後分開了,我的心也不會因爲悔恨而日夜煎熬,最起碼我無怨無悔。”我的聲音依然低低的說着,我看着林白的眼眶越來越紅。林白輕輕的環着我的肩膀,傳遞這無限的溫暖。
“冉冉姐,有些人一旦錯過就是一輩子的錯過。你以爲你能在以後的漫漫人生路上找到更合適的,更愛你的,可是等你回頭看看的時候,也許你最愛的人已經失去了。”我重複了一遍我初次跟林白碰見徐冉的對話,不是炫耀,不是秀優越,我只是覺得她這麼優秀的女孩子,不應該沉浸在這樣一段充滿遺憾的感中。
徐冉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眼眶紅起來,低低的垂下頭,長長的頭遮擋那巴掌大的小臉,眼淚也一滴一滴的砸下來,一切的感覺都是那麼楚楚可憐。忽地徐冉直挺挺的站起來,腳步踉蹌的走到我的牀前。林白下意識的將我護在身後,安安也防備的站在了一遍。徐冉看了看他們,嘴角微微的揚了揚
“我只是想抱抱她,然後道歉。畢竟是我讓她受傷了。”
安安看了一眼林白,林白詢問的看了看我,我想哪怕是徐冉要再次傷害我的話,林白跟安安都在身邊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我就點了點頭,示意他們讓她過來。
“莊曉,我媽媽說,我們不要的玩具都要送給窮人,這樣就不會浪費了,現在我把林白這個玩具送給你,你好好玩。呵呵,還有,你給我時刻提高警惕,我啊,不會放過你的呢!”她緊緊的抱着我,嘴巴在我耳邊輕輕的動了動。我的臉色也隨着每一個字的帶來而蒼白一分。看來,我們之間真的回不到回去了,那兩個單純的小女孩緊緊牽着的手,現在終於要分開了。
徐冉拍了拍我的肩膀。臉上的笑容看起來那麼的善良,那麼的誠懇。我有一瞬間的恍惚,剛纔聽見的話都是我自己的幻覺。可是那一字一句裡帶來的恨意是那麼的明顯,恨不得讓我粉身碎骨挫骨揚灰都不解恨。我的頭突突的疼,她說的話到底幾分真幾分假?她到底要如何對付我?
我搖了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搖開。我只是緊緊的抓住安安和林白的手,只要他們平安無事,哪怕我承受再多的痛,再多的難我都願意。畢竟這兩個,是我值得用生命守護的人。
林白和安安對視了一眼,將眼中的不安的信號傳遞給對方,低頭看我的時候兩個人都把緒掩飾的很好。可是兩人心中卻統一的升起一個念頭,只要莊曉平安無事就好。
多日不見得陽光終於穿破雲層,慵懶的照進房間裡相互依偎,相互信賴的三個人。信任,溫暖,守護化成一絲一縷的熱氣在是三個人中間圍繞,久久不曾散去。每每想到這個時刻,我的心都充滿了溫暖,也許人世間的事總是如此的坎坷,可是在我們心中只要有愛,就會變得無比的強大。到如今,我依舊相信,世界上有不變的愛。
畫展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當中。我因爲受傷了所以特赦不用參加任何的佈置活動。只是坐在輪椅上看着那些同學們一點一低將空蕩蕩的會場佈置的華美高貴。
“腿好點了嗎?你就在寢室休息就好了,還折騰來這一趟做什麼?”歐陽睿蹲在我的輪椅邊上,看着我的腿有點擔心的問。
“沒事沒事,反正我也沒意思,不如就過來看看。要不然一點參與感都沒有。而且,我好煩啊!以前就算殺了我,我都懶得跑步散步,可是現在我看見操場上來來回回的有人走有人跑,我都羨慕死了!”我無聊的快要瘋了,這該死的腿什麼時候能好!不能走不能蹲不能自由支配的感覺,快要讓我崩潰了。
“好吧,只要你不舒服,你就告訴我,我送你回去休息。”歐陽睿的大手放在我的頭上揉了揉,拍了拍就繼續去組織同學們去佈置會場了。看着忙碌的身影,思緒漸漸飄遠。徐冉在說完那些話之後就消失了,在社團裡,在公共課上,在畫室,在學校的各個角落都看不見她,我的心有着隱約的不安,但是我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曉曉,你在想什麼?”安安的聲音在旁邊想起,溫柔細膩,沁人心脾。
“沒什麼,在想我的畫掛在上面會不會有很多人喜歡,哈哈,到時候我就紅了!”我眨了眨眼睛收拾好緒誇張的說。
“到時候你人紅事多,我就當你的經紀人,幫你拉畫展賺錢。咱們兩個五五分成!”安安也配合着我瞎說,我能清楚的看見安安嚴重的不安和擔憂,可是還是生生的忍住逗我開心。
“嗯,說好了,五五分成!但是得事先說好。誰是五?”我學着之前看過的電視劇裡的橋段戲謔的說。
“切,我真都不願意搭理你,你這個智商啊!曉曉,人傻不能復生啊!”安安丟過來一個大大的白眼。
我也哈哈的笑着,感覺徐冉帶給我們的低氣壓終於有消散的趨勢。我拉着安安的手,她順從的蹲在我的腿邊,我也輕輕的一下一下的拍着安安的肩膀。也許我們都害怕,可是我們仍然不希望對方更加害怕更加的無助。
畫展正式開始的時候,每個參賽的學生都會上臺介紹自己的作品,聊聊作品背後的故事。當我聽到這個流程的時候,我覺得這是標準的選秀流程啊。我是不是從頭哭到尾,我就能得第一啊。當我嗤之以鼻的時候,我看見好多同學都在準備自己的稿子,一遍一遍的練習。
“曉曉,一會要說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歐陽睿穿過重重人羣向我靠過來,小心的躲開我的傷口,輕輕的靠近我的輪椅。
“沒有,沒準備!我又不是選秀明星,我也沒那麼多的感慨。一會要是評委問我是什麼支持你走到這個舞臺的,我就說是腿!”我撇了撇嘴慢慢的說,
“哈哈哈哈,黑的漂亮!不過,曉曉,這次參賽的獎品還是很誘人的,第一名將會有機會開一場自己的畫展。”歐陽睿的聲音裡有濃濃的期待和興奮,我轉過頭看着歐陽睿好看的側臉,輕輕的笑了笑。
“歐陽睿,我從來沒看過你的畫,真想知道你的畫裡有什麼動人的故事。”
“我的故事裡只有一個人,那個姑娘讓我難過讓我笑,讓我不自主的想幫她撫平所有的傷痛”他看着我,那濃烈的感讓我不敢跟他對視。我慌張的低下頭,不停的擺弄着手上的手鍊。
“緊張什麼?我也沒說是你!”歐陽睿的聲音難得有一絲輕快。我轉過頭怒視着他,才現他眼中的戲謔。
“去死吧你!你給我離遠點!狗屎怎麼滾蛋你就怎麼滾蛋!”我一把推開他的臉,臉紅的好像要燒起來了,推開他的臉,我的手深深的埋在自己的手中。歐陽睿,也許是你對的人,可是時間卻是錯誤的,我們之間只有遺憾吧,
“請藝術系大二年級歐陽睿講述他與他的畫”主持人的聲音催促着歐陽睿走向舞臺。歐陽睿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穩步走向舞臺。站在臺上的他,光芒耀眼,英俊的面容配着一身不羈的打扮,讓他更加的帥氣,我能聽見下面女生低低的尖叫和抽氣聲。
“這幅畫,叫做她。我從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無藥可救了。她不是個美女可是笑起來的時候卻讓我移不開眼睛,那種乾脆乾淨明亮的笑容,讓我浮躁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可是後來的每次相逢,都是她哭的最慘的時候。我想去擁抱,可是卻沒有任何資格,於是我知道世界上最大的距離不是我愛你你不知道,而是我愛你卻沒資格告訴你。”歐陽睿的聲音略帶着沙啞,有着一種如其訴訟的感覺。
我看着畫上的那個我,表淡淡的趴在窗臺邊上,看着下面的人來人往。熱鬧是他們的,只是與我無關。我能清晰的從畫上看見我當時的緒,我討厭所有人,卻奢望獲得他們身上的溫暖。我厭惡他們的虛僞,卻依舊希望自己身邊也能告別孤單。我不斷的對所有人憤怒,不斷的對所有人失望,缺不斷的希望有人能夠在這個時候緊緊的拉住我的手,告訴我,有我在,不要怕。
我緊緊的閉上了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如果不是深愛,那麼肯定不會有如此深刻的描繪,可是我註定不能給歐陽睿迴應,我的心滿滿的被那個人佔據,再也裝下不其他人了。心裡突然隱忍的難過起來,難道在愛裡,一定要有人受傷嗎/?我們都用屬於自己的方式去愛着別人,卻不知道對方最想要什麼。
“請藝術系大二年級莊曉,分享畫與人的故事。”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主持人的聲音呼喚回神,我緩緩的推着輪椅,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走上了舞臺。
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那副圖,圖上林白的臉那麼的清晰。我跟林白的故事一幕一幕的在腦海中不斷的播放。我有一瞬間忘記我應該要說些什麼,直到主持人不斷的催促我纔拿起手中的麥克風。
“其實,我畫裡的人,是我最喜歡的男生。我們認識23年了。我們從一出生的時候就是註定的緣分。我們一直在一起,從懵懂無知的小孩子到現在牽手並肩向前走。也許當我垂垂老去的時候,想起這段的時光的時候,我都會覺得甜蜜。上帝,感謝你讓我們在最美好的時光相遇,無論以後的結局如何,我都真心的感激。感謝上帝讓我遇見你,感謝上帝讓我們彼此信任,彼此扶持。”靜靜得分放下手中的麥克風,我安靜的離開。在輪椅被工作人員放在地上的時候,我感受到了林白的眼神。
他眼中的溫柔像誰一般的包圍着我,像大海一樣無邊無際。林白緊緊的抓住我的手,放在嘴邊親吻。我也緊緊的擁住林白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膛裡。瞬間呼吸被那淡淡的青草氣息佔據,我想這是幸福的味道。
畫展都沒有結束,我便跟林白走掉了。我們再也忍受不了有些學生的感言,爸媽去世,自己生病,沒人照顧自己流浪的故事讓我有些反胃,也許這些都是真的,可是拿出來一遍一遍的說,賺足了觀衆的眼淚,誰還能記得那副畫?那麼這個畫展真的是爲了畫嗎?
歐陽睿看着林白把莊曉帶走,他急急的想伸出雙手挽留,可是有頹然的放了下去。他看着他空空的手掌心,心裡也是一陣一陣空蕩蕩的疼痛。莊曉,假如你回頭,你就會現我一直在你身後,不曾走遠。
人羣中,有一個人卻沒有在在意臺上的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演講,只是專注的看着那些圖。分析着構圖是否合理,考慮着線條是否流暢,觀察着明暗處理是否得當。他一會搖頭,一會微笑,看的很認真。他想他找到了他想要的人,只不過還需要把畫帶回去仔細研究一下,畢竟第一感覺還是很不準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