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襄在東面山海關的關城城樓上遠遠的用一個閻重喜剛送給他的千里眼看着西面戰場的情況,不由得搖頭輕嘆,他很喜歡這種被稱作千里眼的望遠鏡,這東西暫時在大明還是絕對的稀罕物,以前他聞所未聞過,沒想到在大中軍之中,許多兵將卻已經裝備上了這等神器。
通過這種千里眼,可以將很遠處的景物拉近到眼前觀看,可謂是神奇的很,以前看不到的地方,現如今卻都通過這根小銅管,便盡收於眼底,作爲一個軍將來說,吳襄很快便想到了這種神器對於軍隊的幫助,對於持有此神器一方來說,在戰場上可以說是佔足了便宜,不但遠遠的可以監視敵軍的動向,而且可以比敵人一方提前很多發現敵人的行蹤,在戰場上便可以盡佔先機,也難怪這些年來,大中軍隊官軍是屢戰屢勝,往往能提前設伏打官軍一個措手不及,估‘摸’着也是這種神器在其中作祟之故!
而且據說此神物還是大中皇帝肖天健親自所創,就連他們的那種不用火繩便能開火的自生火銃,據說也是大中皇帝肖天健親自主持研製出來的,果真犀利異常!前些天閻重喜還親自贈送了他幾十杆這樣的長短自生火銃,他試用之後,果真厲害的很,也方便了許多,於是盡數都裝備給他的家丁使用了。
想不到大中皇帝肖天健,居然還有這等本事,不但帶兵能打仗,還能做這些奇技‘淫’巧之物,也難怪他一手打造出來的這刑天軍這麼厲害,想想吳襄就頗有點嚮往有朝一日能儘快見一下這個中原的傳奇人物,他的新主子。
本來他還有點瞧不起閻重喜,認爲閻重喜太過心慈手軟了一些,可是當看到大中軍成功的救入關內了近兩三千難民之後,不由得不佩服閻重喜和那些大中軍兵將們的勇氣。
同時他也看到了大中軍以死士發動自殺‘性’的突擊,不由得更是欽佩這些大中軍兵將,心中暗自慶幸,他幸好沒有選擇於大中軍爲敵,要是他對上了這些不要命的大中軍兵將的話,用屁股想,他也能猜得到他會敗得多慘。
真想不通大中軍的兵將們怎麼就這麼不怕死,這命彷彿不是他們的一般,硬是敢揹着霹靂炮去跟建奴軍同歸於盡,這種控兵的方法,他恐怕是這輩子都學不來了,於是他更加不敢小覷這些大中軍了。
剛纔大中軍開炮,以銃炮‘交’替,一邊掩護難民逃入關中,一邊壓制敵軍的戰法,吳襄也是欽佩的要死,他這邊就差遠了,救那些難民的事情,他想也沒敢想過,只能下令發炮轟擊,對城下的難民和建奴軍進行無差別的炮擊,雖然最終也擋住了建奴的攻城,可是卻打散了人心。
那些助戰的民夫可都看着呢,大中軍以死士去自殺攻擊,擋住建奴軍,掩護難民入關,拼了命的救下這麼多關外的難民,這不是誰都能做的事情,只有真正拿他們當人看的大中軍纔會這麼做,誰不佩服大中軍的兵將呀!兩下相比,他們也都看出來了,明軍雖然這些天也打的不錯,可是遠沒有大中軍對老百姓們好,從這件事上,不管是被救下的難民,還是關內助戰的民夫們,幾乎一下便都成了大中軍的忠實擁躉者。
某種程度上,閻重喜今天下令救下這批難民,也替大中軍做了一次非常好的宣傳,大大的收買了薊州鎮永平府一帶的民心,所以吳襄除了嘆息之外,還能說些什麼呢?總之這投靠大中軍的這條路,他是隻能咬着牙走下去了。
特別是那些萬死餘生被營救入關的那些百姓們,進關之後許多人便立即跪在地上連連對關城上正在殺奴的大中軍拼命的磕頭,感謝大中軍捨生忘死的救他們,許多人大叫着此生爲奴爲馬,也要報答大中軍對他們的恩德,老弱‘婦’孺不用說了,許多剛剛進關的青壯,馬上便奔至關下,要求從軍,跟着刑天軍幹,殺韃子去!
而且果不其然,在這些難民之中,還真就‘混’入了少量的建奴細作,不多會兒時間,便被揪出了幾個,結果這些個‘混’入的建奴細作算是倒了大黴了,立即便被這些難民撲上去,連踢帶打,有些人乾脆便撲上去咬他們,結果這幾個被指認出來的建奴細作,當場便被活活打死,幾個傢伙身上的‘肉’都被生生的咬了下來,跟凌遲活剝也差不到哪兒去了。
好一通熱鬧之後,閻重喜下令將這些難民暫時移至撫寧衛一帶安置,派人送給他們食物,先讓他們生存下去,轉而他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在了關外。
很顯然建奴吃了大虧之後,多爾袞卻並未接受教訓,而是變本加厲的派出了更多的兵馬,繼續對關城發動猛攻,無數建奴在關外再一次集結起來,推着新造出來的大批櫓車,擡着一面面大盾,再一次朝着山海關‘逼’來。
“多爾袞肯定是被皇太極‘逼’急了!要不然的話建奴不會這麼拼命的!”盧象升放下了千里眼,對閻重喜說道。
“盧大人所料應該不錯,皇太極御駕親征坐鎮前屯衛,就在多爾袞背後盯着他,多爾袞不賣力也不行!有什麼本事就讓他們使出來吧!來多少老子都接下來好了!老子要讓建奴在此關之下,把他們的血流乾!”閻重喜冷笑了一聲,豪氣如雲的揮手說道。
“死守也總不是個辦法,以本官看來,與其死守,倒不如攻守結合爲好,必要的時候本官願意親領一批騎兵,出關再對建奴發動逆襲!定要多殺一些建奴!”盧象升這個人最崇尚野戰退敵,這是他一貫的作風,現如今當看到建奴軍再一次列陣,要發動進攻的時候,便對閻重喜抱拳請命道。
“哪兒用得上盧大人親自出馬呀!有卑職在,豈能讓盧大人親自提刀上陣?逆襲是個辦法,但是即便是去,也是卑職去才成!盧大人乃是監軍,豈能幹這等粗活!呵呵!”王承平一聽盧象升的話,便立即接口說道。
盧象升看了一眼王承平,頗有點失望的感覺,自從他來到了右路軍之中以後,閻重喜這幫人便拿他當神仙一般的供着,對他甚爲尊重,但是卻從不讓他提刀上陣,剛纔他就想親自帶兵出去接應那些難民,可是卻被閻重喜死死攔住,現如今他獻計要帶騎兵出去逆襲,可是王承平卻看架勢,肯定不會讓他這麼做了。
於是盧象升苦笑了起來道:“聖上可是答應過盧某,只要打韃子,便準我提刀上陣,可是你們卻總不讓我出戰,難道真以爲我盧某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一介無用書生不成?你等可知盧某雖然身爲讀書人,但是卻天生一身的蠻力,揮得動幾十斤的大刀,馬上步下也不是廝殺不得之人!”
閻重喜立即笑道:“我等豈能不知?想當初大人還是五省總督的時候,我們早已便聽聞過了大人的威名,待大人去宣大就任總督之職的時候,我等可是很是擔心呀!哈哈!不過大人一身才學,當做的是匡扶聖上文治天下的事情,而不是跟我等武夫一般,持刀上陣當一個廝殺漢!這種粗活,還是我等來做吧!如果有一天我等倒下的話,那麼大人便再提刀上陣不遲!”
盧象升聽罷之後笑了一下,沒有再接口說什麼,他知道再說也是白說,這幫傢伙拿他當寶一般,怎麼可不會再讓他輕易衝鋒陷陣了!而且跟閻重喜解除這段時間,他發現閻重喜是一個心思很縝密之人,很知道進退,真想不出這幫人肖天健是如何調教出來的,如果換成其他人的話,能替肖天健立下這麼多功勞,恐怕早就尾大不掉了,可是在這幫大中軍軍將身上,卻很少看到他們的張狂,一個個到現如今還是很恪守他們的本分,能做到這一點,盧象升也不得不佩服肖天健控制手下的本事。
眼看建奴大軍再一次列陣要前來進攻,盧象升便又將思路轉回到了軍事之上,想了一下之後,突然說道:“事情恐怕有點不太對頭,皇太極早幾天已經督軍抵達了前屯衛一帶,但是他所率的兵馬,出了這漢軍旗幾旗兵馬之外,其餘建奴軍基本上沒有出現在山海關之外,這件事恐怕不太簡單了!
以盧某所想,奴酋皇太極絕不會就這麼放着這麼多兵馬,在山海關外屯紮,他們耗不起這時間,所以盧某以爲,建奴肯定另有所謀!恐怕會另尋通路從其它地方叩關而入,如果是那樣的話,對我們將會非常不利!”
聽罷了盧象升的話之後,閻重喜和王承平也都對視了一眼,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這幾天他們只顧着忙於應付多爾袞對這一帶的猛攻了,卻忽略了整體大局的考慮,現如今盧象升突然一提起這件事,讓他們都不由得立即產生出了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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