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腹經倫,驚才絕豔,但生性不羈,自十七歲起,周遊列國,四處講學,人稱“天下第一公子”。
有人許他高官厚祿,有人許他絕色佳人,有人許他家財萬貫,但是都無法挽留他離開的腳步。他說,只要心跳不息,他的心就會在路上。
直到,他遇上了那個令他心跳驟然暫停的姑娘。
初見,她坐在櫃檯裡,正在專注地給一隻受傷的小兔子包紮,低着眉,寫滿溫柔,似不勝涼風的水蓮花。
他竟不忍打破這幅寧靜雅緻的寫意水墨畫。終是侍衛不解風情,“姑娘,住店,上房。”
她擡頭冷冷瞥他一眼“十兩。”
“十兩?!黑店!”
“不錯,黑店,絕無僅有,只此一家。住還是不住?”
“住,當然住!”
因爲一個人,戀上一座城。他開始喜歡上這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但是,他以爲,也只是喜歡,久了,一樣兩看兩生厭。他是漂泊的雲,可以駐足,但不會停下。
他走,告訴她,學着遺忘。
她固執地空了那間房。
一年後,他終究放不下,他對自己說,回來看一眼就好。
“住店,天字一號”
她瞬間難掩欣喜,眉眼含笑。
“你住?五十兩!”僞裝成冰冷的模樣,話語中隱含着俏皮的味道。
“五十兩?黑店!”
“不錯,只此一家,別無分號。住還是不住?”
這次,他住的更久些,但是離開時,她並不知道。她這裡本來就是客棧,紅塵喧囂,客來客往。可笑也只有她傻, 固執地再次空了那間房,落了鎖,封閉了門窗。
“住店,天字一號。”聲音溫潤,帶着疲倦的味道。
她擡頭,臉色漠然冰涼“對不起,漲價了!一千兩!”
“砰”的一聲,一個沉甸甸的包袱放到櫃檯上。
“我所有的房產,店鋪,下人契約,還有銀票,如若不夠,再把我的賣身契搭上,我要在這裡住一輩子,姑娘給打個折可好?”
“一輩子?有多久?可嘆可笑。”
“白頭偕老。”
這次,是真的,爲了你,作別天涯。因爲一個人,戀上一座城,有你的地方,纔是我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