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目光全部聚集在鬼臉上,不過很快就有人把目光給收了回來,它給人的感覺就是瘮人,深深的瘮人。
“走了,別看了。”我在後面催促。
馬胖子拔腿往前走,隊伍又緊緊的跟上了,我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忽然,我感覺腦神經被劇烈的撞擊一下,恍惚中看見那張鬼臉在慘笑。
“怎麼了,”泥人出聲。
我晃了下腦袋:“沒事。”
就在這時候,突然,走在最前面的馬胖子發出一聲慘叫聲,隨即跟在他身後那人也是如此。“不好了,你們讓開,”我喊道。
但是由於墓道狹小,他們根本不可能及時讓出一條道路讓我過去,等他們全部貼着牆的時候,馬胖子和那人已經不見了。
看着腳下一口黑兮兮的洞口:“快放繩子,”我幾乎是快速的下意識說了這句話。
沒人應聲,當繩子出現在我手中的時候,我沒有任何猶豫就跳進了洞口,可是我估計錯了,這個黑通通的洞口,根本不是直線垂落的,相反就像是公園裡小孩子玩的那種滑滑梯,九曲十八彎。
我一隻手抓住繩子,一隻手捉住手電筒,極力保持自己的身體平穩的同時,催他們往下放繩子:“不夠,再放。”
隨着繩子的不斷增加,我感覺洞口已經快到頭了。
我嘴裡大聲喊道:“胖子,你在哪?”我的聲音在這條環形洞口路里迴響着,不過卻沒有人迴應我。
就在我話剛落下,一陣詭異的風吹來。忽然,一陣急促喘氣聲傳來,“呼哧”“呼哧”,很快就佔據了我的腦海。
“是誰?”
“呼哧”的喘氣聲還在繼續。
“胖子,是你嗎?”
什麼聲音都沒有,除了這粗重的踹氣聲。上面沒有得到我的命令,沒有繼續往下放着繩子,我眼神四處捉摸着,下面,上面,都空空如也。
不管了,拽了下繩子,繩子很快又放長了,我繼續往洞口裡滑落。一陣詭異的風適時的吹來,頭皮一涼,雙腳差點懸空,我及時剎住,手心裡的涼汗都冒了出來。
可是抓繩子的人卻沒有意識到,繩子依舊放下放着。我卡在圓滑的洞口,感覺身體支撐不住了,終於,我的一隻腳失力,立刻往下跌去。
幸好他們及時抓住了繩子,但我還是被懸在半空中了。手電筒因爲衝撞力,掉到地下,光線剛好照到一堆陰森的白骨。
我往後倒吸了口涼氣,腦袋一片空白,強制的定了定心神。落差在三米的樣子。但是我沒有立刻下去,先是喊了聲胖子。
耳邊又想着粗重的喘息聲。
“痛死老子了,”忽然傳來胖子的聲音。我心頭一喜,抓住繩子的手立刻鬆了,往下跳去。先是撿起手電筒,看了下四周的情況。
突兀的一副棺木映入我的眼簾,完全沒有防備,雖然驚懼,但還能接受。
除了地上的一堆白骨,這裡再無他物,對了,地上密密麻麻的似乎隆起了些土堆。除此之外,再別無他物。
“奶奶的,老子真是倒了血黴了。”
“胖子是你嗎?”
“不玩了,你還沒死吧?”
“我沒事,”我接話回道。
“你的手怎麼斷了?”
我又回了句:“我的手沒事啊!”我突然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他似乎不是在跟我說話,而且這裡根本就沒有胖子的蹤跡。
我能肯定是,我和胖子下來的是同一條道路,不對,我並沒有親眼看見馬胖子從這口洞裡掉下來,是我大意了。
“來,我幫你看看,手是怎麼斷了?”
我附耳傾聽,並喊道:“胖子,你們在哪裡?”話落,我等了會,聲音再也沒有響起過。於是我放棄了。真他孃的奇怪了,根本聽見聲音,但是卻沒有見到人。
我回了神,目光又撞上那副棺材,這反倒使我更加冷靜了,索性不去管胖子了。
這是一間密封的墓室,四面牆壁看起來已經垂垂老矣,枯敗的景象,和第一間墓室完全沒有可比性。
一副棺木,一堆白骨,和地上隆起的小土堆,勾勒出了這間墓室形態。看着身後的垂落下來的繩頭,我心不禁安了安。
我朝着棺材走去,一眼過去,棺材已經有些腐爛了,這應該是一副普通棺材,而並不是什麼特殊的木料造就的。
黑色完全掩蓋了棺材,脫落的黑油漆,掀起了一層木板,棺蓋和棺身,微微的有些分離,我謹慎着每一步。
開吧!我心裡暗示自己。此時四周沒有任何活物,這也是我第一次單獨幹這種事情。我先是打量了這副黑色的棺材,找到棺身和棺蓋最大的縫隙處,然後試圖直接擡開,但是我卻忽略了一個問題,棺蓋本身的重量而且棺釘還在。
白費了力氣,卻沒有任何進展,於是我打算先卸下棺釘,然後再動手。
時間如此過了段,棺釘被我處理的差不多了,真當我要處理最後一步的時候,忽然棺蓋自己顫抖,似乎要掀翻了。
我被嚇了個猛的,一時有點不知所措,這時候一隻手搭在我肩膀上,我感覺我的魂都要離開自己的身體飛天去了。
我立刻反應,回頭看去,泥人正穩穩的站在我身後。
“沒事吧?”
我出了口長氣:“你想嚇死我啊!”
泥人一臉無辜的狀。我也沒有再糾纏下去。
“他們沒事吧?”
泥人點了點頭。
“這副棺材有問題,恐怕又是詐屍,”我把心裡的擔憂說了出來。
泥人眼珠子收縮了下,看向棺木,瞳孔似乎有些散光,就在他的目光裡,棺材又抖動了下。詐屍似乎已經成定局了。
現在上去也來不及了。
“傢伙都在吧?”泥人開口問道。
“嗯,”我應了聲。我把刀子握在手中,泥人神色嚴峻,我倆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這副棺材。
又抖動了一下,不過很快又安靜下來了。
過了些時間,便再也無動靜。
難道沒事了?
泥人沒有接話,而是繼續盯着棺材。
黑色的棺材此時如同上一間墓室陶甕,穩穩的沒有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