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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有人再也堅持不下去了,不管是官兵還是鄉勇,他們以前大多數人是沒有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的,當看着自己這邊的人如同草芥一般的被人屠殺,恐懼感已經徹底攥住了他們的心臟,別說他們只是一幫烏合之衆了,即便是換成精銳的官兵,恐怕也承受不住如此的打擊。
一些人渾身顫抖着丟了手中的兵器,哭爹喊孃的便朝着後面鑽去,嘴裡面更是如同在噩夢中一般的叫喊着:“不打了!不打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讓我過去,我不幹了!嗚嗚……讓我過去,我要回家去!老天爺,他們不是人!他們都不是人呀……”
恐懼如同瘟疫一般的官軍和鄉勇之間蔓延開來,所有人都開始拼命的後退,有些人甚至爲了擠回到來路上,將手中的武器對準了自己這邊的人痛下了狠手。
丁保全身體太胖了,在攻破天龍寨的山門之後,他指揮着手下人灌入到山門之中,自己帶了幾個親兵也跟着衝了進去,何乃他這身材,想跑快也沒法子,手下人於是給他牽來了一匹馬,把他扶了上去,跟着大隊人馬朝着寨子中央趕去。
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就快要接近寨子中央的時候,前面卻忽然走不動了,人挨人人擠人的就這麼擠在了一起。
他一邊喝罵着,用馬鞭抽打着擠到他身邊的那些官兵還有鄉勇,一邊急急忙忙的詢問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這會兒路都已經擠死了,誰也不清楚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也就沒人能給他解釋清楚了。
“前面的人到底幹什麼?爲何不走了?快點走呀!奶奶的前面到底出什麼事了?”丁胖子騎在馬背上伸着基本上沒了的脖子,朝着前面張望,但是這兒剛好是一個彎兒,根本就看不到最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這麼後面的人罵罵咧咧的擠在路上,一個二個都搞不清狀況,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所有人都聽到就在拐彎的山那邊忽然間傳來了一連串密集的火槍聲,頓時讓所有人都楞了一下,不知道這槍聲自何而來,一個個還心道里面不就是二三十個杆子嗎?這麼多人灌進去還犯得着用火銃打嗎?
但是接下來傳來的一聲巨響,卻頓時讓丁保全的心一下墜入到了谷底,他可是聽得出來,這一聲巨響可不是火銃的聲音了,而是大炮的聲響,這會兒他帶來的幾門火炮都在山門外面擺着呢,而裡面傳出炮聲,那說明了什麼呢?
幾個念頭頓時輪番在丁保全的腦海中閃現出來,第一個念頭便是不好,遭伏了!這杆子在寨子裡面設了伏兵,他們上當了!
第二個念頭馬上又浮現出來,否決了第一個念頭,不可能呀!大股杆子已經逃跑了,這山寨裡面只是堵住了小股的杆子,怎麼可能會遭伏呢?一定是杆子在寨子裡面用存在山寨裡面的火炮試圖負隅頑抗,肯定是這樣的。
但是奇怪的是前面已經灌進去那麼多人了,怎麼卻連幾十個杆子都解決吧不了呢?幾百上千人堆進去,十個人打一個還有抱衣服的,怎麼還能讓杆子放炮呢?
這事兒想起來越想越讓丁保全想不通,越想不通他便越想去裡面看看,而且隱隱中他開始感到了強烈的不安,於是便騎在馬背上大聲喝道:“都給老子退後,讓開道路!讓老子進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快點讓開!滾到一邊去!都給我滾開!”
他手下的幾個家丁也各自揮舞起了鞭子,使勁的抽打着阻着路的那些官兵以及鄉勇們,讓他們後退,爲丁保全騰出一條道路,讓丁保全過去看看裡面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捱打的雖然不忿,但是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得紛紛後退,給丁保全讓開了一條道路,丁保全在幾個家丁的保護下,擠開了人羣,緩緩的朝前行進。
而這個時候從山寨裡面又傳出了很多人的慘叫聲、怒罵聲、哭嚎聲,混雜在一起,亂的一塌糊塗,根本讓人聽不清楚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越着急丁保全就越想知道,越想知道就越着急,於是更加狂躁的讓人給他讓路。
但是不一會兒的時間,便看到前面的人開始紛紛朝後涌,接着便有人哀呼大叫道:“敗了!敗了!快跑呀!再不跑就沒命了!……”
隨着越來越多的人喊叫着敗了,快逃!於是後面擠在一起的官兵和鄉勇們也都開始亂了起來,雖然大家搞不清到底爲何前面的人叫着敗了快逃,但是這世道還是留個心眼的比較好,既然前面的人說敗了,那就是敗了,敗了該做什麼?
跑唄!於是一些聰明點的人便開始掉頭朝山外跑,隨即引得更多的人也掉頭開始逃竄,丁保全這會兒再也朝前走不動了,因爲開始有越來越多的人從前面涌了下來,大量的人羣簇擁着他,讓他即便是想上前查探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也沒有這能力了。
於是丁保全也只得在幾個家丁護衛下,調轉了馬頭,在人羣中朝山門外退去,他這一退,便帶着更多的人認爲敗了,於是更多人跟着一起跑。
這逃跑可是會傳染的,隨着越來越多的人嚷嚷着快跑,起初的撤退便迅速的演變成了潰退,嚇慌神的官兵和鄉勇們一邊怪叫,一邊你推我搡的想要跑到前面,稍有不慎者被人推一把,倒在地上,瞬間無數大腳便踩在了他們的身上,任憑他們趴在地上嗚呼哀號,也沒人顧得上他們了,只要倒下便意味着死亡,沒人有機會從這麼多人腿之中再爬起來。
丁保全心驚膽戰的在幾個家丁拼死護衛下,騎着馬連撞帶踹的在洪流中擠出一條路,不知道撞翻踩倒了多少人,這才勉強衝出了山門。
到現在丁保全還沒搞清楚寨子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讓他們居然如此狼狽的潰敗了出來,這件事他怎麼也想不通,但是隱隱中卻又非常不安,覺得今天肯定是哪兒疏漏了。
一出山門,他便看到了留在山門外面的那些負責看管火炮的手下,於是趕緊想要收攏潰兵,在這裡重新集結起來,阻擋後面的追兵,畢竟他還有幾十個火銃手和四門火炮在這裡,並非沒有一戰的能力,只要有效控制住這些潰兵,那麼他估計還有翻本的能力。
“都不要跑!站住!都給我站住!整隊,快點整隊!裡面到底發生何事了?……”丁保全在山門外面氣急敗壞的大喊大叫着,試圖阻攔那些從山門中涌出的敗兵。
但是山門外面的地形也並不寬敞,嚇慌了的官兵還有鄉勇們只恨爹孃給自己少生了兩條腿,哪兒還有興趣聽丁保全的調度呀!他們亂糟糟的擠在一起,驚恐萬狀的朝着山外奔逃,這裡簡直就像是虎口一般,他們生怕跑的慢一點,便被惡虎給一口吞下,連渣子都剩不下了。
所以根本沒有人聽丁保全的招呼,人羣像是從山門中崩出來了一般,瞬間便將站在山口外面的這些留守的官兵給淹沒在了人海之中,直衝的這些官兵們也根本沒有立足之地,只得被他們裹挾着繼續朝山外奔涌而去。
丁保全喊得喉嚨都啞了,皮鞭掄的山響,不停的抽打那些簇擁到他身邊的潰兵們,但是被打急的潰兵不知道是誰,居然一把將他的馬鞭抓住,用力一扥,一把便將丁保全的馬鞭給奪了去,還險一些把丁胖子給從馬背上拽下來,一個趔趄之後還是被一個家丁給攙住了,這纔沒有摔在馬下被人活活踩死。
“大人!頂不住了!此地不能久留,還是快快退出山口再說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裡留不得啦!”一個家丁拉着丁保全的馬繮,歇斯底里的對丁保全叫道,他的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劃了一刀,開了個口子,流了一臉一脖子的鮮血,臉上的表情也是一臉的恐懼。
丁保全側眼望去,只見那四門火炮這會兒也被人羣給淹沒在了其中,再找那些操炮的炮手們,這會兒早已看不到人影了,氣的他在馬背上一頓腳,心道這下算是徹底完了,兵敗如山倒呀!他這次徹底敗了。
什麼狗屁軍功,這會兒都已經不重要了,保住命纔是最重要的,丁保全心知沒有辦法挽回了,於是一撥馬頭,叫道:“走!快點離開這兒鬼地方!孃的別擋路,去死……”
急眼的他一把拔出了腰間的青鋼寶劍,揮手便將一個阻在他前面的鄉勇給刺了個透心涼,那個鄉勇驚愕的扭頭看了一眼面帶兇厲之色的丁保全,身體頓時便軟了下去,臨死撕心裂肺的又慘叫了一聲。
刑天軍的兵將們這會兒也已經涌入了山道之中,長槍手持着長槍,發足狂奔,不停的用長槍把眼前追上的敵人給戳翻在地上,仗打到這會兒,已經早已不是打仗了,已經演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潰敗的官兵和鄉勇們一個個都跟受驚的兔子一般,被這幫彪悍兇殘的刑天軍嚇得手軟腳軟,就算是有點功夫在身的人,這會兒也發揮不出半點戰鬥力了,集體把屁股對準了刑天軍,撒丫子拼了命的朝着山外潰逃而去。
把後背交給敵人,那只有死路一條,緊隨其後的刑天軍兵將們,這會兒一個個都興奮的嗷嗷直叫,兩條腿撒開之後,更是跑的跟飛風一般,生怕落在了後面,連新兵營的新兵們也不甘示弱,一個個挺着手中的竹槍,朝着前面追趕。
削尖的竹子捅起人來,一點也不含糊,這些官兵鄉勇們絕大多數沒有披甲,背後一竹槍捅過去,就是一個血窟窿,殺傷力也絕對不小,所以新兵在開始追擊之後,跟老兵相比,也不差什麼,其中膽小的人不說了,膽大的人捅起來敵軍,比起老兵的兇狠,也不含糊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