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聖旨頓時讓大中軍將士上下一片譁然,紛紛表示在這個節骨眼上對於皇上這個聖諭無法理解,更有軍官直接派人向他們的上級詢問原因。
本來羅立也對肖天健的這道諭令表示同樣的不滿和不理解,幸好前來傳旨的人員低頭附耳對羅立耳語了一番,羅立聽罷之後,臉上頓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連連點頭稱是,一臉賊笑的對傳旨之人說道:“末將明白了!請您回京之後回覆聖上,末將定會按照聖諭來辦,定不會讓下面亂來!”
大中軍在羅立的統御和指揮之下,很快肅清了盛京城外的建奴的抵抗,牢牢的將盛京給包圍了起來。
但是在完成合圍之後的大中軍忽然間卻又停止了繼續的攻擊行動,忽然間改爲了圍困,連續半個月的時間,除了每天時不時的朝着城內開炮,給城內建奴造成混亂之外,並沒有立即發動大規模的攻勢。
大中軍這樣的行動讓多爾袞還有奴酋的新皇順德很是有點疑惑,但是很快他們便還是搞清楚了大中軍的意圖。
盛京到了這個時候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座孤城,根本不可能再有援軍會來救援他們,他們只能在城內坐以待斃,而因爲連續的戰禍和旱災,使得盛京城內糧食嚴重匱乏,現如今逃難的旗人又都擠入到了盛京城中,更是加重了城內的糧荒。
本來建奴並沒有打算堅持的時間太長,在他們看來大中軍應該很快便能打下盛京,到時候他們玉石俱焚與城同亡也就拉倒了,所以對於糧食匱乏的問題倒是也沒有太過重視。
可是幾天之後,他們便發現城內的糧食開始出現斷絕,最初幾天建奴還能硬撐着,可是十天之後,他們便開始殺馬用以果腹之用,半個月之後城內的馬匹也已經被他們吃光,於是他們只能想辦法吃樹皮、皮革之類的東西。
而大中軍這個時候卻利用這半個月的時間,派出騎兵在盛京周邊方圓百里之內展開了行動,將這一帶許多旗人以及他們的包衣奴像趕鴨子一般的驅趕在一起,然後將其抵抗粉碎,令其放下武器投降,又將他們盡數都關入到了一座座新建起來的集中營之中。
這些集中營統稱爲勞役營,被抓起來的旗人以及他們的包衣奴被分別看管起來,然後派人對其進行甄別,按照大中軍制定的原則,凡是在關內被擄出關的漢人,在這裡被甄別出來之後,就地對其釋放,大中軍給予他們糧食土地,對其就地在關外進行安置,並且選擇其中精明之人充任甲長之職,重新編成屯堡散佈開來進行屯耕抑或是放牧。
但是對於其中曾經跟隨建奴充當過跟役參與過入關行掠之人,卻要繼續留在勞役營之中做事,以示對其的懲罰,然後根據他們的罪責大小不同,給予其五年至之年的勞役期,勞役期間視其表現,可以給予減免刑期,勞役期滿者,就地編入各處屯堡之中成爲遼東的原住民,可以恢復他們平民身份。
至於那些旗人,不管他們之前是什麼族的,統一全部歸入勞役營之中服勞役,期限爲終身,不得減免刑期,直至其服役到死爲止!
於是許多大中軍兵將總算是理解了他們聖上的一片苦心,原來他們英明的聖上這是要免費的勞動力呀!
經過近二十天左右的肅清行動之後,遼東現如今撫順以南的區域基本上都落入到了大中軍的手中,重回到了大中朝的統治之下,這些地方的幾十萬旗人,經過這番鉅變之後,近半以上死於了戰禍之中,剩下的幾十萬包衣奴則紛紛被釋放,被分配到了遼東各地屯耕編制,形成了一個個的全新村落。
在九月十五的時候,眼見着天氣逐漸的再次進入到了冬季,隨時都可能會下第一場雪的時候,羅立這才和刁正會同諸軍大將來到了盛京城下。
大中軍最後一次對盛京城內的建奴進行了勸降,令其馬上打開城門向大中軍無條件投降,否則的話便要開始發動攻城行動。
而此時盛京城內早已是糧食斷絕,連戰馬基本上都被他們殺光吃掉,多爾袞這些奴酋到現在才明白,大中軍根本就是在消耗他們的力量,只等着他們自己吃光了戰馬之後再無突圍逃走的可能,纔對他們發動最後一擊。
對於大中軍的最後通牒,多爾袞和順德帝都發揚了他們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勇氣,斷然拒絕了大中軍的最後通牒,督率着剩餘的那些建奴兵將登上了盛京的城牆,架上了他們僅存的一些火炮。
羅立從望遠鏡之中觀察了一番盛京城頭,和刁正等諸將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對視冷笑了一聲,羅立輕咳了一聲嘴角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
“開始吧!……”
盛京攻防戰歷時總共三天時間,大中軍集中全軍重炮共二百餘門,全部陳布在了城南的德盛門和天佑門這兩個南門外,其餘城門則以營屬六磅輕炮進行封鎖,攻城開始之後,大中軍兩個重炮團和諸獨立炮營便集中火力於兩個南門處,開始了長達一天一夜的連續炮擊。
這一天下來,許多重炮幾乎都大紅了,不得不進行反覆的冷卻之後,才繼續得以開火,甚至於出現了多起炮膛炸膛的惡性、事故,可見這一場炮擊的強度之大,炮火之猛烈程度。
大中軍實現用兩個多月時間儲備下來的彈藥,幾乎在一晝夜間,被這些炮兵都傾瀉、了出去,現如今氣溫已經到了結冰的程度,許多炮兵還是熱的甩去了身上的棉衣,赤膊上陣對大炮進行復位和裝填,一些人甚至炙熱的炮管燙傷,更有人後來感了風寒。
後來炮兵體力耗盡之下,羅立將輜兵營的士卒也派給了炮兵,讓他們幫着炮兵對火炮進行復位,畢竟這個時候還都是架退火炮,尚不可能出現管退火炮,每放一炮之後,都要對炮架重新復位裝填才能繼續發炮,所以火炮的復位是炮兵的最大的體力工作。
幸好大中軍兵力充沛,輪番派出輜兵營的兵將幫忙,否則的話僅僅是這一天的炮擊,就能把所有的炮兵徹底都給累趴下。
經過一天一夜的炮火準備之後,再看盛京城的南面城牆,這個時候彷彿先是遭了一場冰雹的豆腐一般,遍佈着密密麻麻的坑洞,整個南面城牆的城垛,到了這會兒全部都被炮火削平,再也看不到舊日的景象。
大段大段的城牆開始發生了崩塌,一些地方甚至出現了寬達盈尺的裂縫,整面城牆的包轉全部都被炮火剝離,露出了下面的夯土城牆。
甚至於連西側的天佑門的甕城城牆,全部都被轟塌了下去,露出了翁城內的主城門,此時天佑門甕城內的主城門,也早已被炮火摧毀,敞開成了巨大的黑洞。
建奴在城上的守軍不用說了,在這樣的炮火之下根本無法在城上生存,紛紛逃下了城牆,避入到了城中,幾員建奴守將輪番登城觀看戰況,結果都被大中軍猛烈的炮火撕碎在了城牆之上。
眼看天佑門甕城城牆倒塌,露出了後面的主城門,建奴多次試圖封堵城門,可是最終在大中軍猛烈的炮火襲擊之下,建奴也沒有能將主城門封堵上,反倒是在城門洞裡面丟下了一地的碎肉和人體的零件,最終建奴只能勉強在主城門內,臨時扒掉了幾個院子,利用磚石和木材,搭出了一個簡陋到了極點的內甕城來作爲城門最後的防線。
大中軍到了這個時候,一支支突擊部隊都進入到了出發地點,隨着炮擊結束的同時,數千突擊人馬紛紛躍出了胸牆,呈幾路齊頭並進,喊殺震天的奔向了城牆和坍塌的城門。
多爾袞親率正黃旗和正白旗兩旗兵將負責鎮守城南,雙方激戰近兩天時間,多爾袞終於表現出了他作爲悍將的本色,在城南一帶愣是率兵死守了兩天時間,才最終讓大中軍攻入到了城中。
雙方這次攻防戰打的是極爲慘烈,灰濛濛的夯土城牆上灑滿了兩軍將士的鮮血,城上城下更是遍佈着兩軍將士的屍體,在入夜之後的寒風之中凍得梆硬,許多奴兵和大中軍將士的屍體糾纏在一起,怎麼都無法分開,可見的雙方都拼盡了力量。
但是建奴這樣強烈的抵抗,也早已是強弩之末了,在大中軍花樣百出的攻城方式和行之有效的諸兵種配合之下,他們付出了慘烈的代價,大中軍除了用排槍戰術在城外對攻城部隊進行支援之外,還派出工兵部隊不斷的對城牆進行爆破作業,另外大中軍還利用他們手中的霹靂炮作爲近戰利器,不斷的轟殺堵口的奴兵。
奴兵的死傷極爲慘重,幾次都險一些發生崩潰,但是最終都被多爾袞給穩定了下來,可是隨着一批批生力軍倒在城牆上下的時候,多爾袞漸漸的拿不出更多的兵力來阻止大中軍的進攻了。
最終多爾袞心知無幸,帶着身邊僅存的數百白甲兵發動了一次決死反衝鋒,這些建奴兵皆爲建奴之中最強悍的兵卒,每個人都戰技超強,而且防護極好,數百人同時衝出城門,瞬間便摧垮了一支正在攻擊城門的大中軍。
面對着這樣一支強悍無匹的兇獸般的建奴兵將,負責指揮天佑門作戰的李定國當即下令暫時後撤,集中火力對其進行打擊。
兩千多杆燧發槍對準了這夥衝出城門的建奴兵,同時開始集火射擊,在城門處頓時便騰起了一片片的血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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