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官軍交手這麼兩年來,肖天健已經基本上摸清了官軍的戰法,所以即便是看到官軍已經將長梯搭在了寨牆上,他卻並沒有表現出一絲的緊張。
“哼哼!看來官軍下血本了!那麼咱們也別跟他們客氣了!來人,傳令將霹靂炮擡上寨牆,請他們嚐嚐霹靂炮的厲害吧!”肖天健當看到越來越多的官軍開始靠上寨牆之後,冷笑了一聲對跟着他的鐵頭吩咐道。
雖然刑天軍的鐵霹靂炮已經在上一次跟官軍交手之中應用過了,但是這一次守禦蓮花寨,他卻沒有準許大量使用這種傢伙,要的就是在關鍵的時候,給官軍來一個意外的打擊,而今天的情況已經不同於前些日子了,官軍方面已經下定了死戰的決心,他自然也就不再吝嗇手頭有限的這些鐵霹靂炮了,一聲令下之後,鐵頭便帶着一批輜兵將早就擺在寨牆下面成箱的鐵霹靂炮擡上了寨牆。
眼看火銃手已經無法阻止官軍的靠近,於是劉寶立即下令火銃手轉入攔截射擊,專門朝着寨牆外七十步左右的官軍人羣進行射擊,將大批官軍後援阻擊在靠近寨牆的部分,揮手招上寨牆了一百名刀牌手。
這些刀牌手蹬上寨牆之後,二話不說,便啓開了擺在寨牆上的木箱,裡面露出了一顆顆擺放整齊的鐵霹靂炮,伸手抓了起來,分發到了每個人的手中,所有人都持了一個火摺子,搖燃之後迅速的點燃了炮捻,一個個奮力的朝着寨牆下面丟了下去。
只聽得寨牆下不多時便發出了一連串的爆炸之聲,氣浪甚至直接衝上了寨牆上面,頓時便將擠在寨牆下面的官軍炸得是血肉橫飛,殘肢斷臂到處飛揚了起來。
而眼下的鐵霹靂炮已非當年最初試製的那種鐵霹靂炮的威力了,現在的鐵霹靂炮的爆炸威力雖然比不上後世的手榴彈,但是每次爆炸,也能製造出十餘片彈片,對付這樣密集的人羣,可以說是再合適不過了,當即一輪投擲,便炸死炸傷了相當多的敵軍,大批官軍立即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空氣之中到處瀰漫着濃郁的血腥味還有濃重的硝煙的味道,令人中之慾嘔,各種慘嚎聲充斥了整個戰場之上,使人聽罷之後不覺得都有點心中發毛的感覺。
官軍被如此突然的打擊頓時炸懵了,剛剛組織起來的攻勢隨之一窒,面對着這樣犀利的火器,他們根本無法抵擋,手中的木楯雖然擋得住一部分賊軍的銃子,但是卻無法擋住落在他們腳下的這種會爆炸的鐵疙瘩,當即便呼啦啦的退離了寨牆,使得他們的攻勢不得不停頓了下來,而寨牆腳下這個時候卻佈滿了密密麻麻的一層官軍的屍體還有傷兵。
隨着劉寶一揮手,一隊刑天軍部衆便衝上寨牆,手持木叉將已經靠在寨牆上的長梯推倒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寨牆下面,居然還砸倒了一些官兵鄉勇,更是惹得官軍之中發出一片驚呼之聲。
可是官軍數量畢竟衆多,如此反擊雖然給官軍造成了相當的殺傷,但是卻並未就此將官軍的士氣給徹底打壓下去,被左光先逼瘋了的這些官兵們稍作調整之後,官軍便又一次呼號着衝了上來,隨即更多的官軍也開始對準寨牆上放箭放銃了起來。
兩方的炮矢在空中交錯而過,紛紛灑落在了對方的身上,每一刻都有人倒在血泊之中,連劉寶一個不小心,身上也中了一箭,好在他披有鐵甲,雖然中箭但是傷的卻不算重,特別是有兩個刀牌手正要將手中點燃的霹靂炮投下寨牆的時候,同時被寨牆下面的官軍發箭射殺在了寨牆上面,這兩個刀牌手沒有來得及將手中的霹靂炮投下寨牆,便滾落在了寨牆上面,只聽得轟轟兩聲爆響之後,寨牆上的刑天軍部衆也遭了殃,瞬間便被炸倒了一片,險一些就引爆了一箱寨牆上的霹靂炮,幸好還是一個隊將反應及時,飛身撲到了一箱霹靂炮上,用身子擋住了一顆點燃的霹靂炮,阻止了一場災難的發生,可是他自己卻被那顆霹靂炮當場炸飛了出去,整個腹腔都被霹靂炮當場炸開,身體落在寨牆內之後,頓時便沒了氣息。
左光先臉色鐵青的在山腳下督陣,看着好不容易組織起來的攻擊被擊退下來,他的心彷彿在流血一般,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猛烈的反擊過,今日他幾乎動用了手頭所有的力量,將一隊隊最精銳的手下壓了上去,可是卻還是被敵軍擊退了下來。
左光先咬緊了牙關,沉聲下令道:“再給我上!今日不管死多少人,都要給我攻下這座蓮花寨!務求將賊酋拿下!違令者殺!”
隨着他的命令傳下之後,山腳下的中軍之中立即便又響起了一陣沉激昂的戰鼓之聲,滾滾戰鼓聲很快便傳至了山上,那些擠擠扛扛簇擁在一起的官兵們臉色微微一變,一個千總罵道:“他孃的,今天左副將這是要把弟兄們拼光在這兒呀!奶奶的!給老子上!誰他孃的都不許給老子跑!殺進去給弟兄們報仇!”
幾十個嚇破膽的鄉勇可不管這麼多,他們都見識到了刑天軍炮火的犀利,壓根就沒打算把命給丟在這兒,紛紛扭頭便朝山下跑去,可是當他們剛剛轉身跑出不遠,便撞在了督戰隊的刀口上。
左光先手下那羣凶神惡煞一般的督戰隊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看到有人想要逃下山去,二話不說,便對着這些逃卒舉起了他們的屠刀,嘁哩喀喳的便將這幾十個逃卒給斬翻在了地上,然後集體狂吼道:“左副將有令!如有人膽敢臨陣脫逃者,殺無赦!給老子回去繼續朝山上攻!再有人敢逃的話,這些人便是爾等的下場!”
如此一來倒是還真震懾了一批膽小之人,愣神之間,不少官軍也下了死心,再一次舉起了大盾,掩住了身形,朝着山上再一次攻了上去。
眼看着再次如同潮水一般涌上來的官軍,劉寶瞅了瞅四周的手下,剛纔一輪激戰之下,雖然他們大量殺傷了不少的官軍,但是官軍的反擊也相當厲害,使得他這邊損失也着實不小,特別是幾顆霹靂炮的誤炸,給他造成了不小的人員損失,整個寨牆上面都是一片片的血跡,許多新兵在看着下面人頭擠擠的官軍,臉上都微微有些變色。
這樣的場面實在是太過血腥了一些,整個寨牆下面死屍陳籍,空氣中的硝煙味混合着濃烈的血腥味,讓人不住的想要乾嘔,特別是看着那些殘肢斷臂,有的兵卒乾脆就大口的吐了起來,就連一些抽調出來補充到他們四營的老兵們的臉上也顯得有些蒼白。
劉寶咬了咬牙,怒罵道:“瞧瞧你們的熊樣,不就是多殺了些官兵嗎?一個個的德行!給老子站直了,不管官軍來多少,都給老子把他們幹下去,都給老子記清楚了,以前老子是怎麼教你們的!火銃手準備……”
官軍冒着刑天軍的炮矢,如同洪水一般的一浪接着一浪的重重的拍擊在蓮花寨的寨牆上面,濺起一層層的血花,不斷的被打下去,接着再次涌上來,那些長梯被源源不斷的從山下運上來,而且有更多的兵將被驅趕上了山口,補充到了攻擊的隊伍之中,將一隊隊被打垮的兵將撤換下去,左光先這一次也下了血本了,根本不計較手下付出的傷亡,鐵了心要一戰擊破這座賊軍大寨,將賊首肖天健拿下。
爲了壓制寨牆上刑天軍部衆的抵抗,左光先將手頭的弓箭手火銃手幾乎盡數壓了上去,以同樣猛烈的火力不斷的朝着寨牆上傾瀉,弓箭雖然在這個時代已經略顯落後,但是在相當程度上,它卻還具有着一定的優勢,火銃雖然犀利,但是發射速率卻遠無法超出普通的弓箭射速,所以面對着大批弓箭手的壓制,寨牆上的刑天軍兵卒傷亡也越來越多了起來,一千多兵將,在連續擊退官軍數次猛攻之後,傷亡漸漸的越來越重了起來,火力優勢在這個時候也逐漸的被官軍搬了回去,密集的箭雨炮矢疾風驟雨一般的灑落在寨牆上,幾乎每一刻鐘,都有刑天軍的部衆付出生命的代價,倒在了寨牆上面。
而肖天健看着這樣的場面,心中雖然揪着疼,但是卻始終沒有流露出一點給劉寶增兵的意思,繼續默默的關注着整個戰場,好像如同鋼澆鐵鑄一般的釘在寨門上面的門樓上,一副巋然不動的架勢。
劉寶咬了咬牙,怒吼着拔出了腰刀,飛身上去一刀將一個剛剛在寨牆上冒頭的官兵給斬翻了下去,厲聲對身後的部衆們吼道:“全部抄傢伙,給老子將他們拼下去!”
此時經過一個多時辰的猛攻之後,官軍方面終於在付出了慘重代價之下,取得了戰場的主動權,人數的優勢在這個時候也被他們徹底的發揮了出來,十幾架長梯終於穩穩當當的搭上了寨牆,大批官軍嚎叫着舉着盾牌叼着單刀抑或是乾脆挺着長槍順着這些長梯攀附而上,開始攀上了寨牆。
於是雙方兵將立即便在寨牆上展開了一場最爲血腥的肉搏戰,四營新兵們雖然成軍時間不長,但是在近期這兩次大戰之中也表現出了相當的戰鬥力,眼看劉寶親自拔刀上陣,四營的兵將們紛紛吶喊了一聲,抄刀的抄刀,挺槍的挺槍,一個個如同惡虎一般的撲到了寨牆的箭垛旁邊,和這些攻上寨牆的官兵們廝殺在了一起。
一朵朵血花在寨牆上騰起,一具具屍身重重的摔下了寨牆,其中既有官兵的屍體,也有刑天軍部衆們的屍體,在整個寨牆上面,都傳出了兵器交擊的聲音。
就連那些刑天軍的火銃手們,這會兒也都停止了發射,紛紛將刺刀插在了鳥銃前端,端着刺刀衝了上去,和攻上寨牆的官兵短兵廝殺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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