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肖天健北上,一共在河南諸師之中調集了十多個營共計將近近一萬多精兵,其中騎兵營有兩個,步兵營五個,炮營一個,輜兵營一個,精編工兵大隊一個,暫編斥候大隊一個,全部都是刑天軍各師之中的精銳,裝備的火器更是各型火炮百餘門,自生火銃、鳥銃四千多支,戰馬三千餘匹,其它隨行騾馬四千餘匹,各種戰車、輜重車輛二百餘輛,可以說是將河南的精銳抽調出了近三分之一,參與到了這場北征之中。
而隨行的大將則有羅立、劉耀本、司徒亮、林洛、東山虎、李延田等等一共數十員,都是久經沙場之人,而且是年輕人居多,使得軍中士氣極高。
至於預備營這一次肖天健爲了穩妥起見,沒有帶上一支,就是爲了保證麾下所有兵將的素質,避免會因爲預備營的裝備訓練不足,臨戰出現麻煩。
這一萬兵將,可以說是武裝到了牙齒,幾乎除了炮營和輜重營工兵營之外,人人披甲,武器更是配備的十分精良,可以說是把肖天健的老本都拿出來了,也難怪牛金星等人會爲此擔心不已,因爲一旦肖天健此行失敗的話,刑天軍這一次可就是傷筋動骨了,剛剛取下的河南大片地盤,弄不好就會因此無力防守,再被官府搶奪回去。
在某種程度上,肖天健這一次北上有點孤注一擲的架勢,除了這些兵馬之外,他甚至還動用了晉南的閻重喜的兵力,令閻重喜派出兩營戰兵,出壺關進入順德府一帶,做好策應肖天健主力的準備,一旦肖天健率部北上,後路被官軍所斷的話,那麼他便可以率部和閻重喜的這兩個戰兵營匯合,通過壺關返回到晉南根據地之中。
另外就連活動在晉北的王承平和李凌風二人,也被調動,肖天健命其二人合兵一處,隨時準備抵禦進犯宣大山西的韃子,即便是不能與之正面相抗,也要劫殺小股的韃子兵,將被韃子擄去的民衆給救回來。
所以說這一次肖天健北上,雖然冒險,但是卻提前做足了各種準備,並不能說他就是莽撞行事,另外其實肖天健爲了這一次北上,也並非是準備了一天兩天時間,他當初作出讓羅立渡黃河攻打懷慶府和衛輝府,其實也是在爲這一次北上行動打基礎,使得刑天軍在黃河以北獲取一大塊立足之地,作爲他們的出發地,現如今這些提前做的準備,都被肖天健給用上了,原因無他,就是因爲肖天健知道未來可能會發生什麼,所以他纔會未卜先知,作出這樣的安排。
就連在糧秣的準備上,肖天健也早就提前悄然開始準備了,因爲晉南和豫西兩地刑天軍控制的比較早,而且這兩地山區多,很多地方並不適合發展農業,但是草地灌木比較多,倒是比較適合發展畜牧業,所以肖天健在晉南的時候,便大力購入一些種牛種羊種豬還有雞鴨苗,甚至於在一些有水的地方大力發展漁業,放養各種魚苗,到現在幾年下來,畜牧和漁業也都有了長足的發展,大批豬羊牛等牲畜被放養在一些山坡草地上,已經進入到了出欄的階段。
爲了這一次北征,肖天健着令晉南和豫西兩地將大批出欄的牲畜和禽類殺掉,直接醃製成鹹肉炕幹或者風乾,以供這一次北征之用,畢竟肉類比起糧食所能提供的熱量要大得多,同等重量的肉食與糧食想比,可以提供給人的熱量遠超過糧食許多倍,攜帶起來也要方便許多。
另外爲了提高軍隊的行軍速度,減少因爲埋鍋造飯要紮營的時間,肖天健還着令後勤部門,炒制炒麪,將各種糧食磨成粉,加入鹽和糖以及少量的油炒熟之後儲備起來,這一次也被拿出來配備到了軍中食用,爲了增加糧食的攜帶量,每個兵卒,還發給一個長袋子,裡面裝上十斤炒麪抑或是其它糧食,單是這樣的準備,便可以解決刑天軍很長時間就糧的問題。
當然做這些事情也不容易,鹽倒是好說,他們毗鄰着產鹽的解州,鹽梟們很樂意跟刑天軍打交道,將鹽賣給刑天軍,否則的話,他們想要把鹽運出解州會很難,刑天軍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控制瞭解州的鹽業!但是在用糖上面,刑天軍卻沒有辦法解決,只能通過商賈們從南方轉運過來,賣給刑天軍,好在刑天軍早就推出了平買平賣的制度,保護商賈在刑天軍控制區內經商的自由,商賈逐利,也願意跟刑天軍做買賣,官府即便是嚴令禁止,可是因爲官吏貪墨,受了商賈們的賄賂之後,對於這樣的物資進入刑天軍轄地,多是暗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也阻斷不了刑天軍獲取這些資源,只不過是要花費刑天軍不少的銀錢罷了。
隨着肖天健一聲令下,這一萬五千刑天軍的大軍立即便開始行動了起來,十二月初三一大早,各營號炮聲連連響起,一支支刑天軍的兵馬便雄赳赳氣昂昂的整裝出發,踏出了他們的營地,逐漸的匯聚在一起,只見他們盔明甲亮,旗幡招展,長槍如林,在通往彰德府的官道上匯聚成了一條黑壓壓的長龍,各色旗幡點綴在這條長龍之中,隨着臘月的寒風獵獵招展,兵將們頭頂上各色翎羽,則像是這條長龍身上彩色的鱗片,期間兵將們的盔甲還閃爍着點點金光,將這條長龍裝點的煞是壯觀。
行軍鼓充滿節奏的鼓點聲在軍中響起,所有兵將都踏着鼓點,發出着整齊的隆隆的腳步聲朝前邁進,更有軍官起頭高歌了起來,而這一次他們沒有唱肖天健教給他們的那首男兒當自強,而是齊聲高唱起了一首南宋名將岳飛所寫的滿江紅。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擡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雄壯的歌聲頓時響徹了雲霄,伴隨着這陣歌聲,肖天健率部離開了衛輝府,踏上了北上的道路,而那些從北方逃過來的難民們早就得知了刑天軍的肖大帥要率部北上去打韃子的消息,早早的天不亮,便紛紛涌到了官道兩旁,當看到刑天軍果真出兵之後,無不大聲的歡呼了起來,有些人更是熱淚盈眶,一邊聽着刑天軍兵將們的歌聲,一邊跪倒在路旁送這些將士出征,更有些難民跪在路旁放聲大哭了起來,懇求刑天軍的將士們,要爲他們死去的親人報仇雪恨,多殺一些韃子。
甚至於一些難民將本來就匱乏到極點的一點細軟也拿了出來,非要塞給這些刑天軍的兵將們,讓他們拿着好好的去打韃子,這樣的場景就連一些兵將們也被感染了,含着淚一邊推辭不要,一邊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只要他們有一口氣在,碰上韃子就絕不會讓他們活着回關外去。
而肖天健騎在馬背上,也連連揮手向道路兩旁朝他歡呼的民衆們致意,並且不斷的抱拳還禮,同樣也是心情激盪,他之所以當初選擇造反,除了因爲要求活之外,何嘗不是因爲他想要在這個世上,能爲大漢民族出一把力,挽救未來建奴韃子將會帶給中國人的恥辱,可是這麼多年來,他卻一直在率兵跟朝廷作對,跟同樣是身爲中國人的官軍交戰,卻未曾和建奴韃子交過一次手,現如今他終於要帶兵去實現他心中的這個願望了,這如何又不讓他感到激動呢?
“建奴!我肖某人來了!你們等着我吧!雖然現在我還沒有能力將你們滅掉,但是這一次也定要你們見識見識,我們漢人的厲害!不要以爲我們漢人就沒人能治得了你們這幫野豬皮了!”肖天健坐在馬背上不由自主的仰望着北方陰霾的天空,自言自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