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南營村其它幾個方向,此時也都傳出了喊殺聲還有成排的銃聲,雖然高起潛以主力對南面發動進攻,但是其它三個方向的官軍也同時發動了牽制性的佯攻,成批的官兵被派上戰場,朝着南營村營壘攻去,不過因爲地形的原因,他們不能有效的結成大陣,要不斷的繞過一些土坑,方能接近刑天軍的營壘。
如此一來便發揮不了官軍兵力的優勢了,同時也沒法靠着人海戰術壓垮刑天軍的營壘,更有不少倒黴的官兵不小心踏入到小土坑裡面,頓時便被擰了腳脖子,疼得坐地上嗷嗷直罵,而這三個方向的刑天軍守軍數量也很少,在官兵開始進入到百步遠的距離的時候,便開始了成排的齊射,每一排五十人,都儘可能的進行精確一些的瞄準,雖然這時候他們所用的自生火銃的精度在百步遠打中敵人的概率跟中獎差不多,可是每一次齊射,還是多少可以放翻三五個官兵,使得官軍進攻的時候不得不小心翼翼,老遠也放銃抑或是放箭試圖壓制刑天軍的火銃手。
可是低矮的胸牆正好給刑天軍部衆們提供了很好的掩護,他們短暫的露頭標準放銃,便立即矮下身姿,開始重新裝彈,對於官軍打來的銃矢,幾乎對他們構不成什麼殺傷。
看着一排排刑天軍的火銃兵有條不紊的放銃,而且表現的非常沉穩,這些輔兵們也都漸漸的安定了下來,開始有樣學樣的保持着鎮定,只等着管帶他們的刑天軍軍將們的命令,便起身放箭抑或是投梭槍之類的東西截擊官軍靠近。
官軍就這麼冒着刑天軍火銃並不算密集的齊射,緩緩的在坑坑窪窪的地面上朝着刑天軍的營壘靠近,但是等他們進入到五六十步的時候,此時刑天軍的火銃手的射擊精度就開始變得精準了許多,每一次排槍射出,幾乎都能打翻十幾個官兵,而官軍的傷亡開始迅速的增長,不等他們靠近營壘,當兵的便開始承受不住壓力,紛紛掉頭撤了下去,反正他們是牽制佯攻,用不着拼命,真的要是攻到營壘前面的話,還不知道要被打死多少人呢!於是每個方向的官兵都丟下了幾十具抑或是百餘具屍體,落荒逃了回去,而後面的官軍炮手們則又一次開始朝着刑天軍營壘亂轟了起來,一時間又是砲石亂飛,火箭鋪天蓋地的灑落在了營壘之中。
官軍這一次知道了刑天軍“鳥銃”的厲害了,比起他們軍中所裝備的鳥銃,刑天軍的“鳥銃”顯然是要打的更遠,威力更大,同時精度也更高一些,另一方面也基本上沒有看到他們的“鳥銃”發生什麼炸膛的事故,這樣的威力可以說甚至堪比他們聽說過的魯密銃了,甚至於在精準方面還要遠超過官軍中極少的魯密銃,真想不出刑天賊怎麼獲取到這麼多的犀利火器的,而且這一次也證實了傳言中刑天軍非常厲害的傳言,使得這些興沖沖而來的官軍軍將們都有點泄氣,一時間不太敢再派兵上去發動牽制性的進攻了。
而這些刑天軍兵將看到官軍不再進攻,而是又開始發炮放一窩蜂火箭,於是便都立即再次跳入壕中抑或是矮牆下面避彈,等着下一次官軍再上來的時候出去收拾他們。
別看這幾個方向的兵力十分薄弱,但是卻給官軍產生出了一種錯覺,因爲按照官軍裝備鳥銃的比例,刑天軍能在一個方向集結起來幾百杆鳥銃(刑天軍裝填速度快,所以給官軍產生出一種錯覺,覺得這裡的刑天軍火銃手數量遠超過一百多人的數量)那麼肯定這裡還有不少刑天軍兵將,以此地的地形還有他們的兵力來看,攻進去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於是乎他們也就停止了進攻,只等南面主力進攻得手之後,他們跟着再上了。
可是南面的的戰況卻遠沒有他們想的那麼輕鬆,官軍派出攻營的大批步卒僅僅是一個照面,便被刑天軍給打了個屁滾尿流損失奇慘,這還不算,這夥刑天軍居然在這樣的兵力劣勢之下,還發動了一次大規模的逆襲,組陣殺出了營壘,只朝着高起潛的中軍大旗所在的位置攻殺了過去。
高起潛看着潰敗下來的官軍,心中既是生氣又有點驚懼,他沒想到本來被他認爲應該是手到擒來的一場交戰,卻打成了這麼一個德行,刑天賊的兇悍程度,遠超過了他和手下這些將領們的預料,而且看架勢這夥賊軍兵力也遠不止兩三千人,否則的話他們也不可能一下就集中起來兩千兵將出來逆襲,對此他立即便將火撒到了夜不收的身上,下令將帶回“錯誤消息”的那個夜不收把總給綁起來,等回頭再論罪處置他。
高起潛這廝號稱知兵,其實都是吹出來的罷了,他一個太監,以前守着朱由檢這個太子,能有什麼本事,不過是抱住了朱由檢這條粗腿罷了,這時候他本來是該想辦法控制局面,可是他卻反倒本末倒置的去找夜不收的麻煩去了,結果扭頭過來才發現,此時刑天軍的賊軍們已經打垮了他派出去攻營的步軍,殺得這數千步軍橫屍遍野,四散奔逃。
更讓他驚懼的是到此這夥刑天賊似乎沒有停下腳步撤回去的打算,反倒是加快的速度,撇開那些被打亂的官軍步卒,直挺挺的便朝着他的中軍大旗方向殺了過來。
“他……他們要做什麼?瘋了!簡直是瘋了!來人呀!快來人,派騎兵上去,攔下他們!不得讓他們靠近!給我開炮!轟散他們!”高起潛似乎感覺到了這夥刑天賊的想法,察覺到他們來者不善,於是頓時有點慌亂了起來。
這個時候一個軍將對他叫道:“高大監,使不得呀!不能開炮!這會兒賊軍和咱們的步卒尚糾纏在一起,開炮的話就會打到咱們的兵將的!”
高起潛一看可不是嘛!刑天軍如同一個移動城堡一般,殺入了敗退的步卒之中,許多官兵正在他們周邊亂哄哄的擠成一團,開炮轟的話,以這時候大炮的精度,稍有不慎就把自己的兵將給轟殺了,這會兒他還沒到黔驢技窮的程度,要是悍然下令開炮轟,用火箭射殺的話,一旦幹翻了一幫自己這邊的驕兵悍將們的話,他們搞不好當場就能給他高起潛來個大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高起潛趕緊下令派一隊騎兵上去,側擊刑天軍的隊陣,牽制住他們,逼迫他們停下抑或是撤回營壘,這麼一來,他便還有機會繼續慢慢的跟刑天軍磨,一直依靠着兵力的優勢,磨死他們。
一隊官軍騎兵授命之後,當即便啓動起來,開始催馬朝着刑天軍右翼方向奔馳了起來,想要圈到刑天軍右翼,從側翼打擊刑天軍,最好是能一下衝垮他們,這樣一來這些刑天軍深陷官軍之中,便萬難有逃回去的機會了。
理想很豐滿,但是現實卻很骨感,高起潛的想法沒什麼錯,可是他卻不瞭解刑天軍方陣的厲害之處,這支騎兵殺入戰場之後,行動雖然也很果斷,兵將表現的也很悍然,可惜的是刁正這支從晉南帶出來的兵將,自生火銃的裝備率極高,幾乎佔了七成左右,即便是刨去留守在營中的數百火銃手,帶出來的這些兵將之中的自生火銃的裝備率也超過了五成還多一些,而且刑天軍步軍方陣的火銃手均勻分佈於四個陣角,根本沒有太薄弱的方面,不管官軍從哪個方向殺奔過來,他們都可以調動相當的火銃手對其進行反擊。
眼看着一支官軍騎兵從右翼出現,朝着自己右邊殺了過來,刁正立即下令暫停前進,右翼火銃手開始待戰,不多時右邊的火銃手們便又開始了排槍齊射,而且這次對付騎兵他們用的是五段擊,火銃的發射綿延更加密集,幾乎一排槍響之後馬上第二排槍便又會響起。
關寧軍以鐵騎著稱,號稱善於野戰,可是今天碰上刑天軍這種方陣,還是隻有吃癟的份,加上他們戰意並不強烈,幾排火銃打過去,他們便撂翻了上百匹的戰馬,驚得剩下的騎兵們撥馬便跑,再也不敢去冒死衝陣了。
“廢物!都是廢物!這麼一支賊軍便擋不住!朝廷養活你們又有何用?你等食君俸祿,被朝廷供養着,就這點本事嗎?”高起潛看到騎兵也被打散,於是怒不可遏的尖着嗓子罵了起來,這會兒他義正言辭,好像很正義一般,卻忘了對付韃子的時候,他乾的那些齷齪事。
軍將們臉上無光,但是也不敢頂撞高起潛,一個個不知道是凍得,還是氣的,臉色都有點鐵青,不過扭頭一看,他們也有點慌神,因爲刑天賊們這會兒剛剛打退那支騎兵,便再一次移動了起來,義無反顧一般的朝着他們中軍位置殺了過來,沿途火銃手們在行進間還進行着一次次的發射,將阻在他們面前的官兵打散,似乎誓要打入官軍的中軍之中一般。
而且隨着他們的攻進,官軍又被潰兵一衝,一時間居然再也組織不起來像樣的兵馬來阻截他們了,只見得大批潰亂的官兵在中軍前面四處亂竄,兵找不到將,將找不到兵,有被刑天賊不斷的用鳥銃打,更是亂成了一鍋粥,眼看着刑天軍進攻的速度很快,距離他們中軍位置越來越近了,這些陪同在高起潛左右的軍將們都開始感到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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