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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軍的兵將倒是還好一點,畢竟帳篷漏雨也有個帳篷,可是那些追着刑天軍來李家莊的流民們可就慘了,他們上無片瓦遮風擋雨,只能湊在一起,臨時弄一些樹枝搭一些小窩棚,但是這樣簡陋的棚子,根本就擋不住雨水,整個流民營之中是大人罵小孩哭,時不時的還會有人病倒,一些身體極度虛弱的人,撐不過兩天時間,便死去了。
肖天健怕這麼下去會招致疫病,於是親自到流民營中巡視了一遍,臨時指定了幾個頭一天幫忙填壕的流民讓他們暫時負責起管理流民的事務,並且撥出了一些柴刀斧頭之類的東西,讓他們自行砍樹枝搭建窩棚,收集柴草升火燒水,儘可能讓每個人都喝上開水,並且組織一些青壯,將死人的屍體拖出流民聚集的區域挖坑掩埋,避免瘟疫的發生。
兩天過去之後,天上的雨勢稍弱了一些,但是卻還是沒有停止的跡象,肖天健終於也坐不住了,他也開始變得越來越急躁了起來,心情也越來越鬱悶了起來。
幾天過去之後,除了要供應刑天軍的將士人吃馬嚼之外,他們還要每日拿出一部分糧食,熬成菜粥給流民食用,每日的消耗量都很大,糧草的問題已經開始凸顯出來,他們前來李家莊之初,一共攜來了幾百石糧食,雖然下雨之後每個人吃的糧食少了一些,但是經過這麼多人連續四天的消耗之後,剩下的糧食已經只夠他們支持兩三天的時間了,如果三天之內還不能攻取李家莊的話,那麼他們只有退兵撤回天龍寨一途。
而一旦這次放棄李家莊,那麼將會對他們刑天軍的聲勢乃至士氣都造成很大的影響,特別是對於那些新兵來說,可能會讓他們對刑天軍失去信心。
當第五天天亮之後,天空中依舊是烏雲密佈,雨勢雖然減弱了不少,但是卻依舊稀稀拉拉的在下着雨,肖天健胸中憋着一口戾氣無法宣泄出來,如同困獸一般在帳中來回轉了幾圈,伸頭又看了看外面的雨勢之後,忽然對鐵頭喝道:“鐵頭!傳令升帳!”
隨着一陣急促的鼓聲響起之後,不多時營中響起了一片吧唧吧唧的腳步聲,一個個刑天軍的軍官都在營中踩着泥水飛快的朝着肖天健的大帳方向奔來。
肖天健已經把大帳作爲臨時的醫營給了傷員使用,衆人奔過來之後,只能站在大帳外面的雨地之中。
看着一個個溼漉漉的軍官都已經到齊,肖天健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一些,不管怎麼說,這幫被提拔起來的軍官們的士氣還是不錯的,隨時都做好了準備,一聽見鼓聲,便一個不拉的都迅速的集中到了他這裡,起碼說明這些傢伙已經有了軍人的自覺性,這一點讓肖天健頗爲欣慰。
而且這幫傢伙們都披掛整齊,沒有一個人身披蓑衣,他們有限的蓑衣全部都交給了值哨的兵卒,而軍官們卻都只穿着甲冑,任由雨水灑在他們的身上。
“很好!你們這幫傢伙總算是沒鬆懈下來!好了!弟兄們!咱們不能等下去了!今日我們便要接着強攻李家莊!雖然這賊老天還在下雨,但是我們卻沒時間再跟這賊老天耗下去了!雖然下雨對我們攻打李家莊不利,但是對於李家莊來說,他們也沒沾多大的便宜,戰場對任何人都是公平的!咱們的炮用不上,李家莊的虎蹲炮同樣也用不上,原本咱們準備了火攻,看來短時間之內是不可能用上了,那麼咱們也唯有強攻一途了,兩強相遇勇者勝!只要咱們豁出命去,我就不信打不下這李家莊!我招你們來,就是想問一下你們,你等可有信心跟我打下李家莊嗎?”肖天健同樣全身披掛整齊,頭頂一頂八瓣鐵盔,腰板挺直的站在大帳前的雨地之中,對着面前的這幫軍官們大聲問道。
“有!……”這幫軍官同聲高呼了起來。
趙二驢爲了表現一下,接着還叫道:“不就是一場雨嗎?算逑!幹他孃的!”
李栓柱胳膊上還纏着繃帶,但是一旦也不影響他揮舞胳膊,跟着便攥着拳頭叫道:“奶奶的,這兩天可把老子憋壞了!俺就不信邪了!這李家莊就這麼難啃?掌盤子,今兒個還讓俺先上,弄不死那姓李的老子就不回來了!”
肖天健這下心情好了許多,從這幫軍官身上,他已經看到了求戰的慾望,雖說這場雨下的實在是不及時,耽擱了他們不少的功夫,也讓他們原來準備的火攻計劃複製東流,但是憑着這幫漢子們一腔的血勇,他相信李家莊不見得就拿不下來。
“好!諸位能有這士氣,總算是讓我放心了!廢話少說,現在就立即點兵出營,解散!”肖天健滿意的點了點頭,揮手吩咐道。
也就是一盅茶的時間,在一連串急促的竹哨聲中,一座座帳篷裡面的兵卒們便飛快的衝了出來,在門口取了各自的兵器,迅速的被帶出了營盤,完成了在營外的整隊,雖然奔跑之中每一腳下去都濺起不少的泥水,但是一點也不妨礙他們的行動。
新兵和輜兵配合着將頭些天打造的各種攻城器械推了出來,沉重的車輛不可避免的陷入到了泥濘之中,但是在衆多的兵卒的努力下,這些車輛還是被擡了出來,碾着滿地的泥水,朝着李家莊靠近了過去。
李旺津因爲刑天軍就在莊外,時刻威脅着李家莊,所以不敢回自己的宅子休息,便臨時住在了靠近莊門的一個小宅院之中,天亮之後,他的一個侍妾小心翼翼的爲他右肋的傷口換了傷藥,在重新包紮的時候不小心碰了一下他的傷口,疼的李旺津悶哼了一聲,擡腳便將這個侍妾踹翻在了地上。
“滾開!粗手粗腳,不會小心點嗎?難道想害死老子不成?”心情不佳的李旺津對這個侍妾破口大罵了起來,低頭看了一下肋下的傷口,這兩天好歹傷口已經開始結痂,剛纔他以用力,又裂開了一點,血流了出來,把他疼得呲牙咧嘴,罵罵咧咧的不停。
那個侍妾捱了一腳,被正好踹在胸口,胸前的軟(這個詞居然也和諧,我倒!)肉疼的厲害,不由得哭了起來,但是也不敢表示不滿,趕緊跪下給李旺津賠不是,小心翼翼的湊過來幫李旺津把傷口包紮了起來,李旺津這才披上了衣服站了起來。
“三少爺!不好了!那幫杆子冒雨出寨來攻莊子了!您快點出來看看吧!”這個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了手下一個家丁的驚呼聲。
李旺津吃了一驚,他本來沒想到今天姓肖的會出來,以爲這場雨只要不停,外面的這幫窮鬼便不會攻打莊子,本來他還暗自慶幸這場雨來的及時,一聽說外面的刑天軍又有所行動,於是立即便緊張了起來。
他騰的一下蹦起來,免不了又扯動了傷口,疼的呲的叫了一聲,對着那個侍妾罵道:“你難道是豬嗎?還不快快幫我穿甲?”
那個侍妾不敢怠慢,趕緊站起來幫着李旺津穿上了他那身鱗甲,這身鱗甲可是李旺津去年花大價錢從鳳翔府買來的,第一天要不是這身鱗甲的話,羅立那一箭估計就要了他的命了,李旺津緊着忙活了一陣,將鱗甲披掛在了身上,又紮緊了袢帶,這才伸手在牆上摘下了隨身的腰刀,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這李家莊現在的守禦可以說都指望他來調度了,李旺津倒是也沒讓他老爹失望,這幾天天天都在莊牆上來回巡視。
當他撫着女牆朝外望去的時候,李旺津的腦袋不由得又有點大了起來,他看到一隊隊的刑天軍已經在莊外列隊完畢,幾架拋車也已經被刑天軍擡到了莊牆外面,拋車的砲臂低垂在地面上,已經有不少人正在圍着這幾架拋車忙活。
而且一輛裝了一根粗大原木的撞車此時也已經被退至了莊門之外,還有兩輛洞子車分列在撞車兩側,雖然頭頂的雨還在下,但是看這架勢,刑天軍還是打算冒雨要強攻他們李家莊了。
李家莊裡面到處都已經響起了銅鑼的聲音,那些衣冠不整的莊丁、鄉勇們聞聲之後也紛紛抓起了各自的兵器從各處屋子裡面鑽了出來,擠擠扛扛的在李家的親信家丁的喝罵下攀上了莊牆。
這場雨雖說對李家莊來說是件好事,但是同樣也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本來被他們視作依仗的那幾門虎蹲炮此時也都成了擺設,他們莊子裡面的一些火銃鳥銃自然也沒法在這樣的雨中使用了。
就連一些弓,也因爲被雨淋之後,變得疲軟了許多,使用起來射程縮短了不少,所以對於攻防兩方來說,這樣的大雨讓他們都無法使用遠程的武器,只能憑着人力肉搏了!
倒是外面的刑天軍前天趕造出來的幾架拋車成了可以在雨中使用的重型武器,反倒是佔了不小的便宜。
“準備!都他孃的打起精神了!這賊人瘋了!下這麼大的雨居然要冒雨攻打莊子!賞錢這兒多的是,想要的就給我使勁的幹,殺一個賞銀十兩,當場兌現!”李旺津按着腰刀滿頭滿臉都是雨水站在莊牆上對着周邊的莊丁鄉勇們大聲叫道。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十兩銀子不算小數目,於是一些莊丁們大聲的吆喝着,士氣倒是還頗爲高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