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肖天健稀裡糊塗拿下可笑的嶽州的時候,湖廣和河南、山西、陝西、南直隸等地,都燃起了戰火。
刑天軍年後在肖天健的率領下大規模南下入犯湖廣,使得朝野十分官吏們既驚又怕,崇禎更是爲此夜不能寐,先是將楊嗣昌趕出京,到湖廣坐鎮阻擋刑天軍入湖廣,可是因爲襄陽一戰楊嗣昌所部大敗,楊嗣昌自知罪責深重,同時加上身染重病,最終絕食而死。
無奈之下,先招陳新甲入京,爲兵部尚書,主持軍機大事,緊接着便調丁啓睿赴湖廣接替死了的楊嗣昌,繼續督師對刑天軍“進剿”。
而這個時候崇禎同時令孫傳庭督調輔南、山東諸軍,對河南入剿,再令四川巡撫邵捷春派兵入湖廣入剿,企圖在刑天軍周邊對刑天軍形成包圍之勢,趁着肖天健分兵南下,河南兵力比較空虛,拿下河南。
可是雖然崇禎這麼安排似乎很有道理,而且比較穩妥,但是崇禎卻還是高估了各地官軍的實力,也低估了刑天軍的實力。
先是閻重喜率領晉南刑天軍兵馬攻佔了整個平陽府以南的晉南地區,接着王承平李凌風二人率部在晉北起事,席捲了晉北並且進入到了陝北一帶橫行,大大牽制了山陝、宣大一帶的邊軍,使之無法參與中原戰事。
而孫傳庭雖然堪稱能臣,但是眼下也是巧婦難做無米之炊,麾下基本上沒有大將不說,兵馬數量也很是有限,即便是糾集起來了一批官兵,又新募了一批官兵,可是因爲尚無機會加之操練,所以戰鬥力很是虛弱。
雖然孫傳庭奉旨率兵南下,但是也僅僅是抵達彰德府之後,表面上雖然擁有一定的兵力又是,也僅僅只是能對衛輝府和懷慶府的刑天軍形成威脅,但是在劉寶的調度之下,卻無力克復衛輝府和懷慶府,孫傳庭率部這段時間多次在彰德府和衛輝府一帶,和劉寶的手下李延田交手,但是面對着兵力雖然不多,但是卻十分精悍的刑天軍的人馬,孫傳庭悲哀的發現,其麾下的官兵,根本就不是刑天軍的對手,而現如今他對付的刑天軍,根本就不似當初他和洪承疇對付的其它各路義軍那樣,更無法和李自成麾下的人馬相比,刑天軍顯然是兵貴於精,而且擁有獨特的戰法,而這種戰法和刑天軍特有的軍紀相配合,可以發揮出極大的戰鬥力,想想當初刁正在漳河邊,以一當十,擊敗高起潛那一戰,高起潛好歹麾下帶的還是比較有戰鬥力的關寧諸軍,都栽到了刑天軍的手中,而他現在剛剛拉起的人馬,又豈能是刑天軍的對手,所以孫傳庭在和李延田交手之後,數戰數敗,最終不得不承認,以他目前麾下官軍的實力,是無法克復衛輝府和懷慶府的,爲了穩妥起見,孫傳庭只得收攏兵馬,陳兵於廣平府和彰德府一帶,恢復成了防守的態勢,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先守住彰德府再說吧!
至於山東那邊,孫傳庭調集了一支人馬,由山東總兵劉澤清率領,試圖側擊開封和歸德府兩地,可是劉澤清乃是個嘴頭功夫遠超過手頭功夫的鑽營小人,這些年來,在山東崛起,基本上靠的是投機鑽營才一步步攀上了總兵之職,而且因爲登州之戰,克復被孔有德佔據的登州,年紀輕輕便又加封左都督之銜,所以說也算是平步青雲了。
可是年初韃子入寇濟南,這廝陳兵於登州一帶,卻不相救,而且韃子在山東肆虐期間,他畏敵避戰,最終使得韃子安然從天津撤出山東,根本就沒幹什麼事情,至多也就是跟着韃子的屁股,護送韃子離開了山東,幹掉了幾個韃子喝大了而掉隊的幾個散兵,而年後因爲濟南被克的事情,朝廷議罪,他安然無恙,倒是山東巡撫顏繼祖被楊嗣昌擺了一道,承擔了山東遭韃子軍入寇的罪責,被朝廷給逮去砍了腦袋。
現如今讓劉澤清發兵對付刑天軍,劉澤清是不肯下死力的,雖然奉命出兵進抵濟寧府,但是卻遲遲不肯發兵配合孫傳庭對開封和歸德府用兵,使得劉寶得以抽調力量,先修理了孫傳庭一頓,又在閻重喜打下解州之後,派出刁正入衛衛輝府和懷慶府,接替了李延田的防務之後,調動兵馬趕到了開封府一帶,徹底的堵住了劉澤清入寇河南的道路。
劉澤清試探性的對開封發動了兩次攻勢,但是皆在剛出定陶,便被劉寶派兵堵了回去,所以最終孫傳庭兩路進犯河南的計劃,也在八月初的時候,徹底破產,朝廷官方和刑天軍繼續維持各自的控制區,基本上誰都拿誰沒有辦法。
倒是這幾個月間,李自成趁着朝廷把主要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刑天軍的身上的機會,而陝西兵力又比較空虛,趁機在漢中一帶,率兵控制住了漢中周邊的數個縣的地盤,開始效仿肖天健的做法,以漢中爲根據地,一邊募兵操練,一邊打造兵械,還安民種田,實力開始逐漸的恢復,而且他也開始接受刑天軍的建軍理念,決定走精兵路線,減少裹挾大批民衆的數量,將百姓留在土地上安心耕作,僅留下部分精銳人馬,加緊對他們進行操練,並且不斷對四周川陝一帶的州縣進行襲掠,以資軍需之用。
如此一來,先是賀人龍率部入湖廣被刑天軍殲滅,使得陝西官軍實力更加虛弱,到了這會兒,新走馬上任的陝西巡撫傅宗龍,也基本上沒有能力,再像以前那樣,將李自成趕出漢中了,只能不斷的派兵在漢中北部和東部一帶,和李自成打打停停,始終無法再將漢中給收復回朝廷控制之下。
也正是因爲李自成在漢中站住了腳,並且不斷的派兵襲擾川北一帶,原本朝廷令四川巡撫邵捷春入湖廣協助對刑天軍進剿,可是邵捷春怕李自成趁虛而入,殺入四川,所以只能派少數兵力入湖廣助戰,大部分川兵則陳駐於川北一帶,防範李自成的入寇。
某種程度上李自成在漢中一帶的重振,正好給肖天健幫了一個大忙,使得肖天健免去了腹背受敵的可能,替刑天軍牽制住了川陝兩地的不少兵力,使得肖天健得以使用更多的兵力,加快對湖廣的攻伐。
至於丁啓睿奉旨南下之後,在七月底抵達了南直隸,但是不待他調兵遣將,安排好對付刑天軍的事情,等待他的卻是湖廣總兵,平賊將軍左良玉在荊州全軍覆沒,而左良玉本人也兵敗身死的消息。
驚得丁啓睿是一蹦老高,當場茶杯都掉到了地上,說實在的這次丁啓睿南下,本來指望的也只有左良玉了,畢竟左良玉手中兵馬衆多,是湖廣一帶實力最強的官軍力量,雖然驕悍了一些,好歹總是他們這邊的人,有左良玉在,湖廣的形勢應該還有挽回的餘地。
可是現如今賀人龍和左良玉這兩員大將,一個失蹤一個陣亡,兩部十幾萬人馬,都轉眼間在刑天軍的兵鋒之下煙消雲散,使得他手頭便更缺乏可用之兵,什麼對刑天軍的進剿,都成了笑話,現在他要考慮的已經不是如何剿滅刑天軍了,而是該如何保住南直隸了!
湖廣一帶局勢可以說已經是徹底糜爛,想要保住湖廣,在丁啓睿的眼中,已經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了,而南直隸雖然還有些兵馬,但是再將這些人馬調往湖廣,去保武昌,一旦再被刑天軍所敗的話,那麼南直隸也將無兵可用,到時候刑天軍兵發南京的話,他又該怎麼辦?
於是丁啓睿連忙召集南直隸周邊的諸官和武將,商議接下來該怎麼辦,現如今在南直隸數得上的戰將,也就算是孫應元和黃得功了,但是這二位很不幸,都是刑天軍先前的手下敗將,提起刑天軍便膽寒不已,更何況他們手頭上雖然有點兵馬,可是他們很清楚自己去湖廣,照樣還是一個死,肯定討不到好處。
所以南直隸諸官都力主先穩住南直隸一帶,加緊練兵造械,待到兵強馬壯之後,再揮師湖廣,克復失地。
丁啓睿雖然有聖命在身,要求他保住湖廣,可是何乃手頭上實在是拿不出像樣的人馬到湖廣對付刑天軍,只能調集了一支浙江的人馬,令浙江總兵候方統帶,大致七千人左右,沿長江逆流而上,趕赴武昌幫助宋一鶴防守武昌。
而這個時候,羅立已經在六月底先是攻下了隨州,隨即開始進兵光州,在劉寶手下的駐守汝寧府的刑天軍部衆的協助之下,在七月間一鼓拿下了光州,殲滅了光州一帶萬餘官軍,徹徹底底的肅清了朝廷官府在河南的最後的一個釘子,徹徹底底的將河南全部收歸了刑天軍的控制之下,然後在接到了肖天健的命令之後,他將光州一帶移交給了暫時在劉寶麾下聽命的東山虎駐防,而他則率兵開始南下先是攻打應山、禮山、孝感等地,而這些地方的守軍和官吏們早已都沒了死守的決心。
當羅立率部抵達之後,當地守軍立即降的降,逃的逃,官吏們有的逃走不及,便降了刑天軍,有些則棄城而逃,奔向了武昌漢陽躲避,使得羅立基本上沒有費多大力氣,便將德安府北面和隨州周邊一帶給基本肅清,迅速的佔領了這一帶的地方。
只有當地的明總兵賴任率部在孝感和羅立死戰了一場,但是賴任兵力不多,再加上碰上了羅立這個戰爭狂,根本就不是羅立的對手,一戰之下,賴任當場被刑天軍陣斬,所部大部投降抑或被殺,使得德安府暴露在了羅立的兵鋒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