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聲大喊震得所有人都醒來過來,老肥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沒好氣地罵道:“老鋒你吵什麼呢?三更半夜的不睡覺,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我從地上撿起一根火把,一把將帳篷燒了起來。衆人一看到帳篷起火,皆是一個個從地上彈了起來,驚嚇得睡意全無。
“鋒哥,你無緣無故地燒帳篷幹什麼?”王矮子質問我道。但很快,他的臉色就變了,因爲他已經看到有幾條細鱗瓜蛇遊了進來。
紅梅最是怕蛇,嚇得驚呼了起來,至此,所有人都沒有了睡意。
“快逃,外面全都是蛇!”我急聲催促道。
老肥這傢伙醒來雖是最遲,但反映卻是最快,一把從地上彈了起來,撿起一旁的早就已經收拾好的行李,塞到丫頭的懷中道:“丫頭,你和矮子他們幾個先走,我和老鋒斷後!”
衆人匆匆忙忙地背起行李,帳篷雖然燃起了火,但還是有幾條細鱗瓜蛇悍不畏死地遊了進來,都被我拿着槍托一一打死。
老肥從帳篷後面撕開了一個缺口,讓王矮子帶着丫頭和紅梅等人先離開。他轉身回來從我手中奪過氣槍問道:“怎麼回事?怎麼突然間出現了這麼多蛇?”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那條蛇王的徒子徒孫找我們報仇來了。”
我們一行人鑽出帳篷,舉着火把匆匆地往上游逃竄,幸好帳篷燃燒了起來,攔住了那些細鱗瓜蛇。
黑暗中不知道方向,我們怕迷失路,只能順着河道一直往上游跑。一直跑了十幾分鍾,感覺已經擺脫了那些細鱗瓜蛇,衆人才敢停下來,坐在地上呼呼地喘着大氣。
“好可怕,那些蛇究竟是怎麼回事?真是瘋了……”
我苦笑地道:“它們是找我們報復來了,想不到這些細鱗瓜蛇居然還具有不弱的智慧,能夠組織起這麼大規模的蛇羣,要不是我發現得早,我們恐怕都得葬身蛇口。”
“看來我猜測得並沒有錯,這些細鱗瓜蛇也是分等級的,我們炸死了那蛇王,它們肯定不會放過我們。這天堂山這麼大,恐怕都是這種蛇的領地!”樑洪驚魂未定地說道。
“這地方不能久留,我們必須得馬上離開這裡。”老肥話音剛落,一條大腿的蛇忽然從一旁的草叢中竄了出來。
想不到那些蛇這麼快就跟了上來,這一下猝不及防,離那蛇最近的秦永肩頭當即就被大蛇咬中,然後被捲成了一團。
這蛇雖沒毒,但力量卻非常之大,能將一頭水牛活活地勒死。像這樣大腿粗的蛇,張開巨口,能將一個成年人活活地吞下。
看到秦永遇難,老肥怒叫一聲,一把就將秦永撲倒在地下,雙手按住了蛇頭。
紅梅嚇得花容失色,王矮子和樑洪想要上來幫忙,又懼怕那條大蛇,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這時,山下的草叢簌簌而動,顯然,蛇大軍已經追了上來。
我一看在這裡耽擱下去,恐怕會全軍覆沒,連忙對王矮子和紅梅幾人喊道:“走!你們幾個先走!”
“那你們呢?”
“叫你們先走,耳朵聾了嗎?”我大罵道。
王矮子臉色變了變,最後一咬牙拉着丫頭帶着紅梅和樑洪兩人轉身往河道上游走。
看到紅梅等人離開,我
微微鬆了一口氣,剛想回頭去幫老肥,卻忽然看到自己的身邊還站着一個人。
我眉頭一皺,對楊潔道:“你怎麼不走?”
“你身上有傷,你都不走,我也不會走的。”楊潔頓了頓,接着說道:“我要保護你……”
“你……”
我剛想破口大罵,但這時把秦永撲到在地上,按住蛇頭的老肥卻急聲叫道:“老鋒,打火機!”
我跑過去一看,只見老肥將半瓶燒酒灌進了蛇口,連忙掏出了打火機往蛇口上一點,火焰猛地從蛇口中噴了出來。
這種燒酒的度數非常高,如汽油般見火就着,大蛇吃痛,身軀扭曲,我單手扳開蛇身,楊潔跑過來將秦永拉走。
看到秦永脫險,老肥立即將剩下的半瓶燒酒毫不保留地倒在蛇身上,整條大蛇轉眼間就變成了一條火龍,在地上翻滾扭曲着。
我們一行四人急匆匆地往上游逃去,很快就追上了王矮子和丫頭等人。
他們因爲走得太急,紅梅不小心扭到了腳,只能靠樑洪扶着走,速度並不快。
老肥拯救及時,秦永並沒有什麼大礙。我們一行人不敢停留,怕像剛剛一樣,從旁邊的草叢中突然竄出一條大蛇來,沒有絲毫耽擱,順着河流一直往上走。
走了十幾分鍾,我們發現身後的草叢仍是傳來沙沙的響聲,怎麼也無法將那些蛇擺脫。
“這些蛇都瘋了,竟然追着我們不放,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呀!”
“快下河去!”楊潔忽然說道:“那些蛇是靠着氣味來追蹤我們的,只要我們下到河中,隔絕氣味,它們就找不到我們了。”
衆人醒悟過來,連忙竄入河中,淌着水往上游走了半個多小時,冰冷的河水弄得我們全身都溼了,身體凍得幾乎沒有知覺。
幸好山河的流量不大,也不太深。我們爬上河岸休息了一會兒。王矮子他們怕那些蛇尋不到我們的氣味也會跟着大河游上來,也不敢過多耽擱,幾個人相互攙扶着脫離河道往山上走去。
周圍都是高大的柏樹,我們在柏樹林中走了二三個小時,衆人再也撐不住,尋到了一座石洞休息起來。
其實這根本就算不得上是什麼石洞,只不過是山體內突出來的一塊石頭,形成一把傘的形狀,我們此時就躲在石頭之下的縫隙中。
“走了這麼長的一段路,那些蛇應該不會再追上來了吧?”秦永心有餘悸說道。
“要是它們還追來,老子就一把火將這林子給燒了,把它們全都烤熟!”老肥罵罵咧咧地說道。
“別天真了,樹上都結着冰,就算是給你一罐氣油,你也無法將整片林子給燒着。”我喘着粗氣說道。
“不行了,就算那些蛇真的追來,我也跑不動了。”樑洪倒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道。
本來以他的體力不至於這麼不濟,畢竟是游泳冠軍嘛,體力和耐力一般都比普通人要強些。只不過這傢伙嬌生慣養,從來就沒有爬過這麼荒僻難走的山路,加上還要照顧歪了腳的紅梅,此時已經是半死不活的了。
王矮子是學醫的,連忙走過去給紅梅處理傷腳。秦永坐在地上呼呼地穿着大氣,一副丟了魂的樣子。丫頭的情況還算可以,一路上並沒有給我們製造過多的麻煩。
我剛叫老肥到林中撿些枯枝生火,哪知道他的呼吸聲忽然急促了起來,就像是抽風機一樣,呼呼地直響。
我聽這聲音不對勁,連忙問他怎麼了?
老肥眼神怪異地看着我,忽然張口嘴巴,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暈倒在地上。
我毫無準備,被老肥噴了一臉的鮮血,看到他軟塌塌地跌在地上,連忙和丫頭扶住了他。
“老肥,老肥,你丫的可不要嚇老子。”我有些着急地搖着老肥。
楊潔端下來探了探老肥的脈搏說道:“他並沒有生命危險,你不用擔心,可能是昨天晚上受的傷還沒有好,又長時間的奔跑顛簸,引起了內傷,纔會吐血。”
聽楊潔這麼一說,我纔想起這傢伙在地下室的時候差點被大蛇勒死,估計在那個時候他就受了內傷,只是他死要面子,不願在我們面前表現出來而已。
看來這傢伙之所以偷刀疤四的酒來喝,便是想借酒精來緩解身上的疼痛。
我雖然知道老肥受了傷,但從表面看卻是沒有什麼大礙。況且這傢伙之前還跟王矮子等人鋤大D呢,哪裡有什麼受傷的樣子?所以並不太過在意,但萬萬沒有想到他的傷居然這麼嚴重,竟然吐血暈倒了。
我有些擔心老肥的傷勢,問楊潔他會不會有事情?有沒有辦法醫治好?
楊潔說老肥受的是內傷,不可能一下子就能醫好,只能靠以後慢慢地調養。他現在只是一時氣血混亂,暈迷過去而已,估計睡一覺就能醒過來。
聽到楊潔的話,我長出了一口氣,看向一旁給老肥擦去身上血跡的丫頭,奇怪地問道:“丫頭你怎麼都不說話?難道就不擔心這傢伙?”
“擔心也沒用啊,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子。”
我想想也覺得很對,看來在某些方向,丫頭比我還要了解老肥。
一路逃竄,雖然紅梅和老肥受了傷,但總算是有驚無險地擺脫了那些蛇。
我給自己點了一根菸,就要出去撿些枯枝回來,哪知道卻被楊潔一把拉住問道:“你還想去哪?”
“撿些枯枝回來生火,不然我們這樣溼漉漉的很容易會生病,況且,這冰天雪地的,沒火可不行!”
“坐下,哪也不準去!”楊潔冷冷地說道。
“怎麼?”
楊潔一把將我按在地上,指着我的肩頭說道:“你看看你自己的傷口,都這樣子了還要出去,你不要命了?”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左肩上的傷口,隱隱地做痛。剛剛逃跑的時候,繃帶脫了下來,我乾脆就將其全部都撕了。這時倒是感覺沒有多痛,就是有些發麻,如打了麻醉針一樣。
“出膿血了,再不處理,你這肩膀就要廢了!”楊潔瞪了我一眼說道。
“沒這麼嚴重吧?我先去把柴火撿回來,等下再處理傷口也不遲。”
“這裡又不是沒有人,你爲什麼偏要自己去!”楊潔說着,瞪了一眼坐在一旁喘氣的秦永。
秦永一愣,旋即醒悟了過來,連忙站起身對我說道:“鋒哥你先處理傷口,我出去撿柴火!”
“小心點!”我提醒道。
也不知道秦永有沒有聽到我的話,只見他一溜煙就跑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