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流瀑布,懸崖峭壁,這裡的環境非常惡劣。
懸崖有十幾米高,我們不敢跳下去,我扭頭往身後望去,在水中走了這麼長一段距離,那些狗鼻子就算是再厲害,估計一時半刻也尋不到我們。
我和陳雅婷爬上巨石,喘了幾口氣後,很快就發現之前我們落水的那個地方有光束在晃動。
我對陳雅婷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不要出聲,舉目往四周打量。
發現巨石左邊是一處山坡,山坡陡峭,上面長滿了荒草,根本就沒有路;右手邊是險峻的石崖,石崖上有裂縫,許多藤蔓從石縫裡面生出。
我略微一沉吟,拉了一下楊潔的衣服,指了指右手邊的石崖示意我們往那邊走。
楊潔點頭,我伸手往兜內摸去,想拿煙出來抽,但拿出來時,發現整包煙都溼透了。
出來得匆忙,身上也沒有帶有多餘的煙,只得將溼掉的煙扔下深潭,咒罵了一聲,開始往右手邊的懸崖裂縫攀爬過去。
裂縫離地有七八米高,下面是亂石,從高處往下瞧去,令人腳底直冒涼氣。
幸好石縫之內長出許多荒藤,有手臂粗,堅韌無比,懸崖峭壁看起來雖然危險,但只要小心一點,還是能夠爬過去的。
這次我爬在前面,楊潔緊跟在後。
楊潔不是紅梅,更不是丫頭,因爲家庭原因,她自小便學會獨自生存,賺學費上學,性格堅韌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
若是其它嬌滴滴的女子,看到這懸崖都腳軟,更不要說爬過去了。
趁着那些警察還沒有尋下來,我們得抓緊時間,從裂縫繞過石壁,爬到另外一邊。
爬了十幾米,我本想停下來休息等楊潔,但扭頭望去時,發現她正緊緊地跟在自己後面,並沒有落後。
“小心點!”
“小心點!”
我和陳雅婷幾乎異口同聲地向對方說道。
我一愣,旋即笑了笑,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楊潔的小腦袋說道:“本來是一個好好的女孩,爲什麼要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還把頭髮給染了!”
楊潔抓住藤蔓穩住身子,對我撇了撇嘴道:“你不是喜歡短髮的女孩嗎?所以我就把頭髮給剪短了,如果你不喜歡我染髮的話,我可以把它給染回來的!”
其實在現代社會,染個頭發,打個耳洞對於青年來說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或許是自小出生農村的緣故吧,村裡的人一直將那些染髮,不循規蹈矩的社會青年稱之爲散仔,也就是所謂的黑社會,我在耳目濡染之下,對染髮燙髮也有些反感。
說得明白一點,就是那句:“山裡出來的娃,沒有見過世面!”
現在還不是說話的時候,我們休息了一會兒,便繼續往峭壁那邊爬去。
過程雖然驚險,但總算是平安無事地爬過了懸崖裂縫,來到了一個比較安全,隱秘的地方。
到了這裡,那些警察應該暫時還找不到我們,我和楊潔此時體力消耗巨大,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得坐在一處荒石之下休息,等恢復力氣了再走,與小五匯合!
舉目四顧,發現自
己所在的地方看起來還算空曠,周圍沒有什麼高大的樹木,但卻有很多的怪石,石頭上纏繞藤蔓。
淡淡的銀白色月光灑下來,把整座山林都渡上了一層迷幻的色彩,四周很安靜,只偶爾有夜風吹來,搖動着樹木,發出沙沙的聲響。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四點多,再過一兩個小時,天就快要亮了。
剛剛走着路的時候沒有覺得什麼,但一停下來休息,我便感覺肩膀上的傷口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我都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是第幾次受傷了,身上的傷疤用十個手指頭已經數不過來。
本以爲從墮仙沙漠回來之後,帶着丫頭和孩子離開,就可以好好地休息整頓一段時間,卻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我此時真的累了,身體累,心更加累。沒完沒了的事情,一直將我往崩潰的邊緣推。
我很想休息,很想找一個安靜無人煙的地方,獨自一個人生活一段日子。
但生活就是生活,它好的時候,充滿着甜蜜與幸福;它不好的時候,甚至能將人逼瘋掉。
我現在還不能休息,至少現在不能,我必須得查明白樑洪到底是怎麼死的,比並不是爲樑洪討還公道,他那種人就算沒死,我也不會讓他的日子好過,而是爲了丫頭!
她是老肥最在乎的人。
老肥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必須得將事情查清楚,不然我睡覺也會不安穩。
肩膀上的傷,痛得厲害,我把衣服脫了,想查看傷口有沒有發炎。
但我剛剛把衣服脫掉,一旁的楊潔便指着驚呼起來,滿臉不思議地盯着我的胸口,聲音有些發抖:“鋒……哥……你的胸口……怎麼會這樣子?”
我低頭看向自己胸口上的詛咒之印,一臉平靜地說道:“是不小心摔的,沒事!”
“胡說!”楊潔氣沖沖地說道:“你身上的圖案從天堂秘境回來的時候就有了,那個時候還不是這個樣子的,你想騙我?”
我看着楊潔嘆了一口氣道:“你能不能別問這麼多?你知道這麼多對你根本就沒有好處,真的!”
楊潔一言不發地走過來,伸手替我解開肩膀上傷口的繃帶。
“幹什麼?”我問。
“別動,我看看你的傷口!”楊潔此時的臉色很認真,非常專注地盯着我肩膀上傷口。
看了半響,她的眉頭不禁蹙起來,然後伸手摸了摸我傷口,我頓時慘叫道:“別亂動,痛着呢!”
楊潔的臉色突然陰沉了下來,冷冷地問我道:“怎麼傷的?”
她的語氣冰冷,就好像在審問犯人一樣,楊潔的態度突然轉變,令我有些反應不過來,愣了一下才說道:“是摔……不對,是被一個混蛋打了一槍!”
我本還想騙楊潔說是摔的,但想到楊潔以前是學醫的,雖然是獸醫,但我的話肯定瞞不了她,只得實話實說,免得被她戳穿,面子掛不住。
楊潔瞥了我一眼,指着我身上其它地方的傷疤冷冷道:“這些傷疤呢?你是怎麼弄的?”
我扯謊道:“天妒英才,摔的!”
楊潔沒有再說話,用一種非常奇特
的眼神看着我。
我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不禁尷尬道:“你看着我幹什麼?我身上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楊潔沒有說話,但眼圈卻漸漸地紅了起來,不一會兒,兩行淚水便順着臉龐滑落,滴在我的肩膀上。
這女人的轉變實在是太快了,剛剛還好端端的,但現在卻突然流淚,令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自己好像沒有做錯什麼呀?怎麼突然就哭了?女人心海底針,真是令人難以捉摸……唉!”
楊潔越哭越厲害,最後竟然輕輕地抽泣出聲,我最怕就是看到女人哭,只得小心翼翼地問道:“喂!楊大美女,你怎麼啦?好端端的怎麼哭了?”
楊潔抹去臉龐上的淚水說沒事,然後擡頭朝四周打量,過了一會兒,他忽然站起身朝左邊的那片石崖走過去。
石崖上有許多植物,她從石縫內拔了一株植物回到我身邊,說道:“你的傷口已經腫了,嚴重發炎,剛剛又泡了水,必須得馬上處理,不然的話,再過幾個時辰,你連路都走不了!”
我瞥了一眼左肩,只見傷口發白,裡面有濃血溢出,對楊姐說道:“小傷而已,不會有你說得那麼嚴重吧,我以前受的傷比這還要嚴重,也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你不信是嗎?那好!你試着不處理傷口就這樣晾着試試,我看你天亮之後還能走路不?”
“哎呀,別呀!你是醫生,醫生的話我怎麼能不相信呢?我錯了,剛剛是我一時口快,絕對沒有懷疑你的醫療技術的意思,原涼我吧!”
楊潔冷哼一聲,也沒有答話,將手中的植物放在地上,然後拉過我的手臂。
她的指甲很長,手掌的皮膚很滑,我此時全身赤裸着,感覺尤爲真實。
“你……”
我剛想問楊潔幹什麼,卻發現楊潔腦袋一低,小嘴巴便湊到我肩膀上的傷口允吸起來。
我想要阻止她,但這時傷口被她吸着痛得厲害,不禁咬牙握起拳頭。
楊潔一連從我傷口吸出了幾口濃血,用衣袖抹了抹自己的嘴巴道:“我們身上沒有帶消毒藥,只能用嘴巴把你傷口的濃血吸出來了,其實人的口水也是可以入藥的,它有很多功效!”
聽到楊潔這話,我有些想笑,但看到她一臉認真的樣子又笑不出來。
藉着月光,看見肩膀上,傷口的地方還印着楊潔的口紅,我的心情不禁有些複雜,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楊潔此時根本就沒有以前本分戲謔之色,認真得令我感覺她看起來有些可怕。
在我愣神的時候,她又從地上撿起那株植物,摘下植物的葉子放入口中嚼爛。
我這個時候纔看清楚她手上那株植物的樣子,那是一株說是藤又不像是藤的植物,葉子細小,如魚的鱗片一樣,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但想來應該也是一種草藥。
楊潔將葉子放進口中嚼爛之後,然後吐在自己的手掌上,再將其敷在我的傷口。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氣涼氣,只感覺傷口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過了一會兒,忽然又涼颼颼的,疼痛頓時減輕了不少,看來這草藥還真是有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