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裡面的空間並不是很大,一眼幾乎就能看到洞內的所有東西,但由於黑暗,視線也受到了很大的阻礙。
石洞四周形狀不一,壁面如老人臉上的皺紋,迭連起伏,有的地方還開着巴掌大的石縫,裡面卻深不見底,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擺放在是石洞中央的那一樣“東西”。
在遠看,它彷彿就是一隻趴伏在地上的巨鳥,鳥頭,鳥身,鳥尾,通體膝黑,長兩米多,高近一米,寬約半米。但很快我就發現這並不是一隻巨鳥,因爲我看到那條繩子竟然延伸到了這鳥形東西的背上。那裡裂開一條裂縫,繩子伸了進去,透過縫隙可以看到鳥形東西的身體裡面居然是空的。
“這裡怎麼有一個鳥形的雕像?真是奇怪?”老肥打量着巨鳥的頭部,小聲地嘀咕着。
忽然我透過鳥形雕像背部裂開的縫隙看到了裡面有一抹光線,一張人臉若隱若現,我倒退了兩步,聲音有些顫抖:“老肥,這是一具棺材!”
“棺材?”
老肥嚇了一跳,退到我的身邊,仔細望去,除去鳥頭和鳥尾,眼前這東西還真的就像是一具棺材,黑色的棺材。
“這裡怎麼會有棺材?那傢伙怎麼跑到棺材裡面去了?”老肥低聲咒罵。
我定了定心神,從褲兜拿煙,但煙一拿出來,發覺已經全部溼透了。
“媽的!”
我將溼透的煙扔在地上,罵道:“真奇怪,居然有這麼特別的棺材……”
“鋒,裡面有亮光!”
“這好像是高鵬的那隻手電筒所發出的光線,他有可能在裡面,我們先將他救出來再說。”說着我便走到棺材旁邊,抓住裂縫用力掀開,這東西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木料做的,觸手如鐵一般冰冷,堅硬。但我知道這並不是鐵,因爲若是鐵的話,在這陰溼地地方寄存,早就應該上滿了鏽跡。
蓋子沉重,以我的力量竟然擡不起來,也不知道高鵬是怎麼鑽進去的?
老肥趕緊跑過來幫忙,口中說道:“老鋒,你說那傢伙在裡面的,怎麼會沒有發出聲音?該不會是死了吧?”
我身體一抖,沒有答話。其實在意識到這是一具棺材起,我就已經感覺到了不妙,如果是在平時,我幾乎近都不想近這東西,更不要說掀棺材蓋了,這是我做夢也不敢想的事情。
但我現在卻做了……
“嘭!”我和老肥一起發力,蓋子被掀翻在地上,當我看到棺材裡面的情景時,整個人都呆了住了。
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高鵬,他就躺在裡面,姿勢很是詭異,右臂前探,五指張開,左手握着拳頭,手電筒落在他的頭部旁邊。
他的一雙眼睛圓瞪,嘴角奇異扯起,露出了一個不像是笑容的笑容。
我後退了幾步,這個表情,我再也熟悉不過了。
“身體冰冷,沒有心跳,他已經死了!”老肥在高鵬身上摸索了一下,沉聲說道。
“他……死了?”我有些不敢相信。
老肥點了點頭“看他的樣子似乎生前與什麼東西在搏鬥,繩子還綁在他的身上!”我走到了老肥的旁邊,不敢去看高鵬的臉。
剛剛還活生生的一個人,現在竟然死了,這令我怎麼也無法接受,且我們還不知道他究竟怎麼死的,死了之後爲什麼又躺在這鳥形棺材之內?
周圍一片黑暗,氣氛有些壓抑,甚至我還感覺到身後有一陣陣的冷風吹來,我打了個寒顫,吞了吞口水對老肥說:“我們
先將他弄出來!”
儘管無法接受,但我知道現在並不是自己犯傻的時候,和老肥將高鵬從棺材裡面擡出,放在地上,看着敞開的棺材,裡面空蕩蕩的,什麼東西也沒有,乾淨得一塵不染!
“不會吧?難道這是專門爲這傢伙準備好的棺材?我還以爲裡面會有另外的一具屍體呢!”
我瞪了老肥一眼:“別廢話,將蓋子蓋上,我們先帶着高鵬的屍體從這地方出去再說!”看到高鵬這個樣子,我心中升起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還有另外一個人,我們不找他了嗎?”
我斬釘截鐵地說:“不找了,先出去再說,出去後,我們將這件事情告訴族老,讓他們去想辦法。”我頓了一頓接着說:“出了這樣大的事情,並不是我們能夠扛得下來的,我懷疑林蓉的死,蘆花的失蹤與這鳥形棺材一定有什麼關係!”
老肥沒有再說什麼,跟着我去擡棺材蓋,忽然,我發現棺材蓋的底部,刻着一張人臉,與我和老肥所得的那件青銅器把手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老肥顯然也發現了這個圖案,吞了吞口水沒有說話,我們匆匆地將棺材蓋掩上,便打算帶着高鵬的屍體出去,但當我轉身去看躺在地上的高鵬時,腦袋轟然一聲:“高鵬居然不見了,我們剛纔明明就將他放在地上的,他去了那?”
我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明明已經死了的人,居然從我們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見了,難道他自己跑了?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我頭皮發麻,拿着高鵬的手電筒朝四周打量,洞內除了我和老肥還有一具鳥形棺材之外,什麼沒有。
老肥一邊咒罵,一邊朝洞口走去,我忽然間想起了什麼,緊跟在老肥的身後。
洞口外瀑布轟鳴,下面是一個深潭,距離我們有七八米高,我們離上面的那個出口也有五六米距離,“前不着村後不着店”若是沒有繩子的話,徒手根本就不可能攀爬得上去。
“怎麼辦?沒有繩子我們就只能呆在這個鬼地方了!”我有些焦急。
“老鋒,你看上面……”
老肥眼尖,指着我們頭頂上面的瀑布,驚呼出聲。
我此時已是驚弓之鳥,聽到老肥驚呼,心中一緊,擡頭順着他手電筒的光柱望去,瞳孔突然收縮,滿是不可置信。
在瀑布上面居然有一個人,他正逆着水流向上爬,激流竟然沒有將他衝下來,就在我們愣神間,那人已經鑽進了黑暗的通道之內,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之中。
“那是高鵬!”
我捂着自己的嘴巴,眼角不斷有淚水流出。
老肥愣了半響,破口罵道:“靠!狗孃養的,我們來這裡救他,他竟然自己一個人走了,真沒良心……”
我聲音顫抖問老肥:“你剛剛真的確定他已經死了?”
“千真萬確,我騙你還有飯吃不成?況且你剛剛也不是沒有看到,他那樣子,像是一個沒有死的人麼?”老肥氣憤地說道。
我有些佩服老肥,在這種情況下,他居然還能生氣!
如果在平時,我聽到老肥說這樣的話,肯定會笑罵他“神經病”,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怎麼還可能自己會動?會走?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大大的笑話!
但我現在卻笑不出來,不但笑不出來,還有些想哭!
看着從頭頂奔騰而下的水流,我們根本就無計可施,老肥口中不住地咒罵,我並沒有阻止,至少聽着他的粗嗓音能夠
驅散我心中部分的恐懼。
能夠想象,如果我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的話,可能早就已經瘋了。
罵了一會兒,老肥似乎累了,癱坐在洞口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老肥的聲音一停,周圍的氣氛立刻就變得壓抑起來,陰暗之中,只有水流轟鳴聲,四周一片膝黑,恐懼,無助,漸漸地佔據我的心靈。
“老鋒,你看看手機上有沒有信號,打個電話出去叫人進來救我們,今天早上掉到那窯洞裡面就算了,想不到現在又被困在這個鬼地方,真倒黴!”
被老肥提醒,我心中一動,打開手機來看,頓時失望了,手機沒有信號,一格信號都沒有!我不死心,問老肥道;“你的手機呢?有沒有信號?”
老肥搖了搖頭說自己的手機被水浸壞了。
過了一會兒,老肥忽然伸手入懷中掏出一包煙,拆開拿出一根來叼在口中,我怔了怔,一把從他手中奪過香菸,罵道:“你丫的,有煙怎麼不早點拿出來?靠!”
原來老肥的這一包香菸並沒有拆過,外面有一層薄膜包着,所以並沒有被水弄溼,我從褲兜內拿出打火機來點,但打了幾下都沒能點燃,忍不住咒罵出聲。
老肥在旁邊嘿嘿一笑,慢慢地再次伸手入懷,掏出打火機啪地一聲就將口中叼着的煙點燃了,很是得意地說,“還是我有先見之明,買了個防水打火機,現在終於派上用場了。”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丫的還有心情開玩笑!”我點燃了煙,瞪了老肥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煙有時候還真是個好東西,至少對於現在的我和老肥來說是的!
“抽着煙,看着瀑布,這生活簡直就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我吧嗒吧嗒地抽了幾口煙,看着自言自語地老肥,嘆了一口問道:“我們現在怎麼出去?”
“能有什麼辦法?現在只有等人來救我們了!”看着陡峭的懸崖石壁,老肥也是嘆了一口氣,很是無奈地說道。
我皺着眉頭:“在這裡等總不是辦法,萬一他們不進來救我們呢?我們豈不是要在這裡被活活地餓死?”
“不可能吧?丫頭和那個傢伙見我們沒有出來,肯定會回去搬救兵的。”
看來也只有這樣了,我搖了搖頭,忽然聽到身後有聲音響了起來,扭頭用手電筒看去時,除了那黑色的鳥形棺材什麼也沒有。
我心中疑惑,因爲身旁的瀑布聲很大,我聽得並不是很清楚。但過了一支菸的時間,那奇異的聲音又從身後響了起來,這次我聽得分明,扯了扯老肥的衣服,壓低聲音:“老肥,你聽這是什麼聲音?”
老肥一怔,奇怪地望着我:“沒有啊!什麼聲音?”
老肥並沒有意識到情況的不對,我轉過身,用手電筒緊緊地盯着那具黑色的鳥形棺材,以爲聲音是“它”發出來的,但我很快就發覺不對,聲音並不是從那具黑色的鳥形棺材傳出來的。
老肥的一雙眼睛似乎總能比我先一步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他打着手電筒的光柱忽然停在石壁上一條巴掌大的石縫內,叫道:“老鋒,聲音是從石縫裡面傳出來的!”
我朝老肥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石縫裡面有許多黑影在動,聲音正是從裡發出來。
“蛇?”
“不對,不是蛇!”
那一條一條黑影從石縫之內爬了出來,這那裡是什麼蛇?我幾乎拔腿就想跑,但身後是高高的懸崖,哪有逃命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