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閣老府上的六郎君把魏王世子給氣死了!
崔閣老府上的六少夫人又把魏王世子給救活了,還把他的病給治好了!
這兩則消息一天之內傳遍長安城上下,成爲所有人茶餘飯後最熱衷的談資。
自然,‘文摯之死’、‘情懷療法’也成爲了大家現在極爲追捧的話題。
武立新那日從大理寺回去後,果然就被武侍郎給按住痛打了二十板子。他二十板子一點水分都不摻,生生將他的兩瓣屁股都打開花了,疼得他直到現在都趴在牀上哀嚎不斷。再加上他死活不肯用慕氏百草廳出的藥,也就只能用次一等的藥膏敷着,慢慢恢復了。
好容易聽說了第一個消息,他頓時滿心歡喜,屁股上的痛都不覺得了,差點就想叫人扶着他去魏王府門口看熱鬧去。
但纔剛動幾下,屁股上撕心裂肺的痛就席捲而來,叫他趕緊老老實實的趴了下去,只好叫小廝來回往時魏王府門口跑,一有消息趕緊回來告訴他。
結果,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多久,他就得到了第二個消息,立馬氣得跳起來:“他們這是在幹什麼?耍人玩嗎?把人氣死又弄活的,顯擺他們的好醫術是不是?”
“他們便是顯擺又如何?有本事你也去顯擺一個?”武侍郎突然走進來,沉着臉冷聲道。
這幾年,每次回長安,他總會被武侍郎給修理一頓,這次尤其厲害。上次武侍郎惡狠狠的往他身上蓋板子的情形還記憶猶新,所以現在,一看到武侍郎走進來,武立新下意識的就把脖子一縮,老老實實不說話了。
武侍郎看着他這沒出息的樣,也是氣不打一處來。“現在,接連兩件事又讓這對夫妻名揚天下了!崔六是個混不吝的,只要是他護在羽翼下的人,別人誰敢東一根手指頭,他一定就和他對着幹,寧願不要自己的命也要護住自己的人;崔六娘子醫術高明,敢用旁人所不敢用的法子、走別人不能走的路。現在,別說全長安城了,以後他們的性子一定會深入全新唐王朝百姓的心裡去。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意味着什麼?他們倆膽大包天,肆意妄爲?”
“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兒子?”武侍郎恨鐵不成鋼的大吼,“這意味着,現在誰都知道他們不好惹,誰也都知道這對夫妻倆真有真本事!崔六性子果敢有擔當,值得追隨;崔六娘子一手醫術超凡脫俗,誰不敬重?那麼以後,這對夫妻會被越來越多的人敬重,選擇投奔他們的能人異士也會越來越多!你現在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了吧?”
武立新臉色終於變了。不過,他還是撇撇嘴道:“那又怎麼樣?他現在區區一個知縣,又能養得起多少能人?咱們武家家大業大,還有姑母在上頭撐着,難道還會少了能人異士來投奔?”
“那也不會是投奔你!你別忘了你都對錢先生做了些什麼事!現在海陵縣那邊的人已經都寫信到我這裡求告老還鄉了。我如今再在身邊給你挑人,他們也都再三推諉。你真是……真是氣死我了!”武侍郎看着這個沒出息的兒子,真恨不能再給他來上幾板子。
“算了!我看,你也別再指望壓崔六一頭了。以後,你就老老實實窩在天長縣,做你的知縣吧!多磨幾年,好好磨磨你的性子,說不定你還能有點長進。以後那個姓崔的你離他遠些,別惹他的人,你惹不起!”
這邊武侍郎氣急之下,又把武立新給罵得狗血淋頭。而在皇宮深處,聖人也同武惠妃說着這個話題。
“當年朕就道小崔愛卿那個娘子脾氣大,以後怕是不好和人相處。結果現在看看,她脾氣大,那醫術也的確超羣。就衝着這一手好醫術,便是她有多大的脾氣旁人也都得忍了!說不定,以後你我也有求到她的時候呢!”聖人今天聽說這個故事,勞累一天的心情大爲緩解,還有心思開起玩笑來。
武惠妃聞言卻道:“崔縣尊夫人的醫術的確高明,可是十八郎府上不還住着一位她的師兄嗎?這些年他在十八郎府上住着,十八郎的身子是眼看着越來越好了。前些日子他不是還送來一盒養身的藥丸給您吃,您用過後覺得很好嗎?那就是那位彭郎中專門爲您做的!”
“是嗎?如此說來,他們這一門的確人才輩出啊!只可惜,這一門纔出了這兩個徒弟,實在是太少了。”聖人嘆道。
“徒弟少,才能專心教嘛!要不然,下次妾叫壽王帶上那位彭郎中一起進宮,順便給您瞧瞧?”武惠妃連忙藉機推薦起彭彰。
“朕暫時沒覺得身體哪裡不適,這事還是暫緩吧!”聖人卻擺手。
武惠妃卻不依不饒。“哎,就當把把平安脈嘛,有什麼大不了的?更何況,這是十八郎的一片孝心,難道您捨得拒絕?”
眼看就要說動聖人了,一個小內侍突然跑了進來。“啓稟聖人,河間郡王來了。”
“快請他進來!”聖人趕緊便道。
大好的機會被打斷了,武惠妃臉色幾分好看。“是聖人您叫他進來的?”
“是啊!他回長安有些日子了,朕還一直沒見過他呢!今日聽說了魏王府上的事情,朕突然想到他這兩年不就在揚州休養嗎,或許還知道什麼趣事呢,就叫人叫他進來說說話。”聖人笑道。
說白了,他還是對慕皎皎更高看一眼。武惠妃暗暗咬牙,心中暗道一定要儘快讓彭彰來聖人跟前露上兩手才行。
說話間,河間郡王來了。
見他衣袂飄飄,氣度斐然,風姿更勝以往,聖人十分滿意。“看來十三郎你在揚州日子過得很不錯啊!怎麼,小崔愛卿的夫人給你調養身體十分用心麼?”
“是呢!”河間郡王含笑點頭,“這兩年多虧了她的照料,臣覺得身體好多了。一開始她便斷定臣是因爲失去至親爲思念所苦,所以纔會落下這個病根,要治的話就只能重新組成一個家,再納些親人在身邊。可是臣現在這樣,哪裡還有可能重新組成一個家?所幸臣對她這個女子不反感,對她生的小娘子也不反感。因此,她竟然就決定將小娘子每年送來陪臣一天!這份醫者的良苦用心,真是讓襯感動莫名。”
“如此看來,這情懷療法她也不是第一次用了,竟然早就已經在你身上用過了!”聖人大笑,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一般。
河間郡王也跟着笑。“是啊,所以今天剛聽人說起魏王府上的事情的時候,臣就一點都不驚慌。果然,您看才過多大會,她就又一次證明了自己的醫術!這個小娘子,總是不停地給人帶來驚喜。對了,還有她家的小娘子,那也是個可人兒,臣真是太喜歡了!好久不見,臣都開始想她了。”
“這還不簡單?朕現在就將他們召進宮,讓你見上一面就是了。順便,朕也想見見那位小崔知縣。幾年不見,看來他的性子是越發的膽大妄爲了啊!”聖人說着,便和河間郡王相視而笑。
武惠妃見狀,一口咬都快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