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真的一早就和秦巖分手了,絕不會還和他說跟他一起回來吃飯。
“既然你和那位顧先生之間的事情是誤會,那咱們就儘快把錢還給他!”有些報社的記者爲了銷量捕風捉影就亂寫一通也是常見之事。
江槿西點頭,江晉東又扭過頭吩咐周桂芳:“明天你把家裡的存摺帶過來。”
這次的病肯定不是小錢,他們先有多少還多少,不能叫人家看輕了,以爲他們要佔便宜。
周桂芳臉一白,眼珠子四處亂轉,有些猶豫地咬着脣道:“家裡存摺上只有兩三萬,下半年蔓青就要準備出國了……”
“閉嘴!出什麼國?國內好大學多的是!再說就她平時那個考試從來都沒及格過的樣子,出去一趟就能鍍層金回來了?”江晉東怒聲打斷她的話,連帶着牽怒到了江蔓青身上。
江槿西見他又要動怒,擔心他的病又復發,趕緊上前幫他拍背順氣,勸道:“爸,你別生氣,我在報社實習了也有半年多了,手上有點錢,家裡的錢就先不動!回頭您回去之後還要買補品,家裡也要開銷。要是不夠,回頭我再問您拿。”
十幾年的相處,她知道這繼母是什麼人,要是動了那筆錢,她能成天到晚地念叨上一輩子。她倒是不怕和她撕破臉皮,就怕父親夾在中間左右爲難,說不定什麼時候又被氣着了。
都說少年夫妻老來伴,就算她再不喜歡周桂芳,也不可能自私地讓父親和這女人離婚,畢竟還有個江蔓青在那呢!
既然不可能離婚,她也不想因爲一點錢的事情鬧得家宅不寧。
畢竟,那些錢都是父親的,她從沒想過要據爲己有。
聞言,周桂芳眼中一亮,第一次看這繼女順眼了些,忙不迭地點頭:“對對對,槿西說的是。”
說罷,低頭小聲嘀咕了句:“我也是爲了家裡好。”
什麼爲了家裡好?
江晉東還能不知道她?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留給自己女兒!
當時也是看小槿年紀小需要母親照顧,早知道是這樣,他還如一個人拉扯她長大。
而鼓着臉站在一旁的江蔓青並沒有因爲江槿西開口爲她們說話就心存感激,反而狠狠瞪了她一眼。
要不是她假清高不承認和顧湛的關係,父親怎麼會非要還錢給他?還把她給貶得一文不值,難道就非要成績好才能出國嗎?
現在江槿西又一副假惺惺扭捏作態的樣子,真是讓人討厭!
江蔓青嘴一撇,哼了一聲,提着周桂芳今天帶來的另一個保溫盒轉身就走了出去,連聲招呼都沒打。
“都是你給慣出來的!”江晉東斥了周桂芳一句,最後眼不見心不煩,粥也不喝了,讓江槿西把病牀放平,就閉上了眼睛。
江槿西彎身替他蓋好被子,見周桂芳又一副有話要和她說的樣子,就搶先一步開口:“周姨,學校裡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我先走了,晚上再過來。爸這邊麻煩你照看一下,有事打電話給我。”
“哎哎哎——”周桂芳追在後頭剛要說話,人已經自顧自地拿着包開門出去了,她不悅地嘀咕了句,“趕魂呢!”
江蔓青這邊出了病房之後,順路拐到了走廊盡頭對着牆上的鏡子照了照,又整了整兩邊的頭髮,確定自己的打扮足夠迷人之後,滿意地勾起了脣,提着保溫盒就熟門熟路地往南璟的辦公室而去。
沒道理江槿西都能勾到顧二少,她長得比她好看,還拿不下一個南璟。
更何況,她還嫌顧湛年紀大了,南璟今年二十,長得又幹淨帥氣,剛好是她喜歡的類型。
江蔓青嘴角噙着笑一路到了南璟的辦公室,不過門關着,她敲了好久也沒人開,嘴裡不由得咕噥道:“明明聽到是今天值班,怎麼人不在呢?”
“你找南醫生嗎?”後面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江蔓青冷不防被嚇了一跳,轉過身見是個小護士之後,一面拍着胸口一面點頭:“他不在嗎?”
“南醫生有事出去了。”小護士漫不經心道,眼睛瞟到了她手裡拎着的那個保溫盒,不屑一笑。
江蔓青有些失望,現在是高三,又已經到了五月份馬上就要高考了,請假都不容易。父親康復了,一個星期後就要出院,估計高考之前這一個月她都沒機會來找南璟了。
“那你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嗎?”江蔓青不死心道。
小護士沒耐心和她多說:“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他女朋友!”
這種上趕着獻殷勤的女人南醫生纔看不上呢!
江蔓青臉上紅白交錯,一時間僵在了那裡沒動,小護士跟個高傲的孔雀一樣哼了一聲,轉身進了隔壁辦公室。
“我剛剛還看到南醫生了呢!怎麼就走了?”
“撲哧,你不知道呀?還不是有人厚臉皮把南醫生給嚇跑了唄!這兩天天天來送飯,真不知道這女孩到底是來看她爸爸的還是看男人的!南醫生也是看在她姐姐的面子上不好直說,怕人家小姑娘臉皮薄,畢竟小姑娘只是送飯也沒有告白不是?那些飯他根本沒吃呢,都便宜王助理了!”
“就是!那小豆芽菜的樣子,南醫生怎麼可能看得上?你說她該不會還是個未成年?”
“看樣子是!這個小妹妹厲害着呢,書還沒念完,就知道往又帥又有錢的男人身上貼了。你說咱們那時候要是有她這覺悟現在哪裡還用得着天天上班呀?”
“……”
辦公室裡談話的聲音並不小,不一會兒,就有陣陣冷嘲熱諷的笑聲傳了出來。
江蔓青就站在門外,一字一句都聽進了耳裡,惱羞成怒之下,她氣得嘴脣直髮抖,捏着保溫盒的雙手骨節直泛白。
片刻,她轉身離開,將保溫盒砰地一聲扔到了垃圾桶裡,哭着跑出了醫院。
江槿西並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麼個鬧劇,傍晚再次回到醫院的時候,顧湛正在病房裡和江晉東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