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林看了她一眼,笑得別有深意。
賀行行都快急死了,趕緊催着又問了一遍:“你笑什麼?還沒回答我呢!”
鄭林慢吞吞道:“她是來參加顧湛和江槿西孩子的週歲宴的。”
“週歲宴?”賀行行用力掐了下掌心,雙眼驟然緊眯了起來,陰陽怪氣道,“你說,我要是出現在週歲宴上會是什麼場景?”
鄭林和榮徹相互對視一眼,榮徹簡直就要煩死這蠢女人了:“你有本事就去啊!去了之後保證回頭你爺爺就給你腿打斷信不信?顧家這次請了不少人,商場和官場上的精英都有,你把事情鬧大了丟的不僅僅是顧家的臉,還有賀家的,說不定連你大伯和三叔的仕途都會受到影響。你以爲自己是誰啊?不過就是賀家的一個繼女而已!”
賀行行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雖然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認他說的話還是有道理的,她咬牙切齒道:“那好吧,我就等着顧家那三個小東西的週歲宴過去,等我媽回了江北之後再去找二嬸!”
下了飛機之後,賀行行才發現這兩人根本就不是帶她回茗江市,飛機降落的地方是京都機場。
“你們帶我來京都做什麼?”
之前辦手續什麼的都是鄭林在辦,她根本就沒注意飛機是從哪到哪的!
見她站在原地不走,鄭林回過頭來衝她一笑:“你急什麼?先在京都待幾天,去我那住,等你媽走了你再回去!”
賀行行有些猶豫:“去你那住?”
鄭林撲哧一聲笑了,上下打量了她幾眼:“你不用怕,除非你去做個變性手術,否則我對你是沒興趣的!你要是不去那就算了。”
賀行行面有赧色,看兩人真的不理她自己走了,急忙加快腳步追了上去:“我有什麼可怕的?”
鄭林將賀行行安排在了自己名下的一棟小公寓裡,還請了個阿姨來照顧她。
黃昏時分,榮徹別墅中,鄭林與他皆穿着一襲白色睡袍翹腿坐在小陽臺上。
鄭林晃了晃杯中的酒:“你家老爺子怎麼說?”
榮徹皺着眉道:“還能怎麼說?他說之前已經迂迴着探過賀老爺子和賀首長的口風了,對方無意結親。我爺爺還說了,賀老爺子那人固執得很,他看不上我們家,就算讓他知道了賀行行有了我的孩子大概也沒用。要麼就是讓人把孩子打了,要麼乾脆直接不認賀行行是賀家人,反正她本來就是賀二夫人帶進來的拖油瓶而已。不過”
鄭林放下手裡的酒杯,急道:“不過什麼?”
榮徹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眯着眼道:“不過,如果讓她先去顧家鬧一場,鬧得賀家丟了臉之後,我再去求娶,這事就等於是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了。”
鄭林是個聰明人,想了一會兒就明白了榮家老爺子打的什麼主意:“你的意思是你爺爺不讓你告訴賀行行還有賀家孩子是你的,只讓賀家人以爲你們爲了結成姻親肯受委屈讓你戴下這頂綠帽子?”
榮徹點頭。
鄭林忍不住感嘆道:“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不過聽說賀首長精明得很,難道他就不會懷疑?”
榮徹不以爲意道:“會不會懷疑都好,總之到時候事情鬧開了誰都想着壓下去儘快了事,賀行行孩子是不是我的有區別嗎?又不是我強迫的她!”
“哎!”鄭林拿腳尖踢了踢他的腿,“說真的,有一天賀行行要是知道了真相她肯定得鬧得雞飛狗跳的。你就沒有想過等到她的孩子生下來之後換個別的人在一起?講真,你家老爺子這是走了步臭棋,賀家會看在賀行行的面子上對你們多有照顧?我看不盡然,個人自掃門前雪,反正你們不差錢,你何必要爲了一大家子人犧牲那麼多?”
“換誰?”榮徹斜了他一眼,開玩笑道,“該不會是你吧?”
鄭林狀似不在意道:“我不行嗎?好歹咱倆也是彼此身邊留的最久的人了。你有了孩子,以後也不用擔心後代的問題。”
榮徹登時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玩玩可以,在一起?那還是算了吧!
他可不想一輩子身邊就只有一個人!
關於孩子的問題,鄭林其實也和賀行行討論過,他問她,如果將來發現孩子不是顧湛的,到時候打算怎麼辦?
結果賀行行像看白癡一樣看着他:“你是傻了吧?那天晚上我看得清清楚楚的,明明就是他!再加上時間對的上,後來我也沒和別人在一起過,不是他的還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鄭林一本正經道:“如果,我說的是如果。”
“如果啊”賀行行滿不在意地咬了口手裡的蘋果,“不是顧湛的我要他幹嘛?我都還沒結婚,難道要我生一個父不詳的孩子?”
鄭林雙眼眯了眯,語氣有些嚴肅:“不管他爸是誰,但到底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不是嗎?”
“鄭林。”賀行行放下手裡咬了一半的蘋果,一邊拿紙巾擦着手一邊滿臉戲謔道,“你是不是以前在婦產科待久了,所以見不得人家不要孩子啊?”
鄭林在醫學上算是挺有天賦的了,但他大學的時候學的就是婦產科,立志就要成爲一位有名的婦產科醫生。
畢業後在醫院裡也待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後來是因爲鄭家的大家長覺得一個男的待在婦產科太給鄭家丟臉了,他們好歹也是京都有頭有臉的人家,所以就逼着鄭林離開了。
他乾脆就自己弄了個診所,開始研究起那些奇奇怪怪的藥劑了。
因爲這事,賀行行以前沒少笑話過他。
鄭林卻不覺得好笑:“我說的是正經事。”
說着,看了眼她微微凸起的小腹:“好歹他在你肚子裡也有幾個月了,說不定都能聽懂你說的話了,你這樣說,心裡就沒一點不安嗎?”
“嘁!全球每天有多少個小生命還沒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消失了你知道嗎?那麼多,你管得過來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我顧好自己的就行了,別人的”賀行行起身,攤攤手道,“愛莫能助,管不了那麼多。好了,我累了,現在要回房睡一會兒。”
看着賀行行頭也不回的背影,鄭林沉下臉,眼底漸漸浮起一片戾氣。
顧家三胞胎的週歲宴是定在鼎豐酒樓的牡丹廳裡,請了不少人過來。
週歲宴前夕,夜幕降臨之際,一輛低調的黑色捷豹緩緩停在賀家公館門口。
阮琴和黎晚一早就得到消息說是賀秉天今天從京都過來茗江市視察,而且晚上會住在這邊,明天和她們一起過去酒樓。
一年多沒見,賀秉天依舊是一副冷淡的樣子。
許是因爲心虛,阮琴每次看到他渾身都繃得特別緊,就連說話都是斟酌再三才開口的:“大哥,你回來了,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賀秉天嗯了一聲,目光掃了一圈,待落在周瀟抱着的孩子身上時,這才緩和了一些。
“這是殷尋的兒子?”
阮琴忙讓周瀟將孩子給賀秉天抱一下:“是啊,纔剛剛九個月,可討人喜歡了!”
只可惜話音剛落,那孩子就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一點都沒給阮琴面子。
賀秉天伸出去準備抱孩子的手縮了回來,淡淡道:“小孩子,可能是怕生。”
阮琴面色訕訕地附和道:“他之前沒見過您,下次就不會這樣了。”
賀秉天微微頷首,大步走了進去。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阮琴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其實這個時候,如果說還和年少時期對他一樣迷戀喜歡,那其實也是不大可能的。
自結婚後,賀秉章對她很好,她很清楚,自己心裡也是有他的。
賀秉天於她而言,大約就是心頭那一顆硃砂痣,心裡那一抹白月光,沒得到才最懷念。
所以她不喜歡和孟靜寧有關係又長得像的江槿西,所以她本能地排斥所有間接和她扯上關係的人,一如喬衿。
題外話
六一小劇場七
江槿西纔不上這小丫頭的當,她嚴肅着臉道:“從今天開始,一個月內不準吃任何零食,要是讓我發現了,回頭就將你所有的玩具娃娃全都沒收!”
寶寶扁了扁嘴,作勢又要哭,江槿西淡淡道:“哭一次多加一個月!”
寶寶瞬間委屈爆棚,這不是親媽啊!這是童話裡白雪公主的後媽!
她眨巴着大眼睛看向顧湛,顧湛聳了聳肩,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而且這會兒元宵還沒停下來,不管江槿西怎麼哄他,他就是一個勁地在那哭。
最後顧湛試探着道:“明天拔拔帶你去超市裡買巧克力?”
還買巧克力?這就是巧克力闖的禍!
元宵看了看他,漸漸止了哭聲,又一臉期待地看着江槿西。
江槿西張了張嘴,拒絕的話實在是說不出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