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利用自己的身形微微一晃擋去欒老爺子犀利的目光,笑中也帶了些冷意得逞看向欒老爺子:“欒老爺,您嚇着我弟弟了。”
“這果真是你弟弟?”欒老爺子盯着薄荷的臉,目光依舊銳利的如同一隻鷹,彷彿正努力的在她的臉上找着與一羽的相似之處。
周圍有人譁然,畢竟薄家對外從來都沒有宣稱過有第三個孩子,何來之弟弟?
“我沒有必要向欒老先生回答這個問題吧?”薄荷心裡微微有些不快,真不知道這個欒老爺子只是好奇還是其中另有其意?
“哈哈……”欒老爺子突然大笑,“果然是個檢察官啊,嘴尖牙利的!”
薄荷目光一窒,這欒老爺子是在向自己挑釁?就因爲自己的反駁堅硬的態度,所以他不甘服輸了?
薄荷眯了眯眸子,湛一凡卻突然上前並將薄荷微微擋在身後,且微笑着向欒老爺子道:“欒老爺子,今晚是您的大壽,希望別因爲我和我太太而掃了所有人的興纔好。”
這話雖然是微笑着說的,可是語氣卻是十足的冰冷。湛一凡天生便有一種領導者的氣質,無論走到哪兒都是惹人注目的發光體,他不笑的時候冰冷十足,笑得時候邪氣十足,就算正經起來也眼神也是懾人的,所以他此番話一出,雖然是笑着的,卻也有一種讓人不得不有‘受到威脅’的邪氣感。
欒老爺子盯着他們二人,湛一凡懷裡的小苗苗都不安的拱了起來,桐兒更是微微的躲在薄荷的身後咬着脣連看不敢看那欒老爺子一眼,更別說周圍早些到來的賓客們,皆是抱着怎樣的心態看着這急劇變化的一幕。
“哈哈哈……”就在衆人都以爲今日薄荷與湛一凡二人甚至欒老爺子都難以收場時欒老爺子卻突然大聲笑了起來,並伸手拍着湛一凡的肩頻頻頷首道:“不愧是湛氏國際的董事長,不僅年輕有爲,人也十分的有氣魄。我老欒啊,十分佩服,也佩服薄檢察官,雖然是個女子但是氣魄卻絲毫不輸給我欒家的男兒啊!來來來,快快裡面來,今晚的宴會啊,因爲你們的到來必定蓬蓽生輝!”
欒老爺子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再度回到之前的熱情和豪氣,薄荷與湛一凡自然會依着臺階往下走,兩個人帶着三個孩子很從容的走進宴會大廳,而欒老爺子則繼續去迎接貴賓……
欒家的宴會大廳就在欒家的莊園裡,是獨立的一棟樓房,非常的奢華大氣,橢圓的房屋建築,裡面是金碧輝煌的裝潢修飾,水晶琉璃燈,金盃銀器都絲毫不誇張。
說欒家是莊園也毫不爲過,從薄荷與湛一凡的車子駛進欒家莊園時他們就知道了,這欒家不愧是雲海市第一家族,不僅處事面世神秘低調,這莊園的氣氛也猶如這個家族給外界的印象,神秘的猶如披上了一層面紗。即便你已經身在其中,卻還是看的不太清晰。這莊園究竟有多大呢?身處雲海市的東郊,它獨立的佔據大批的面積,距離大海也不過兩公里路程,一路從市中心過來也是林幽小道,雖然泊油路非常的平坦,但是兩邊的大樹就已經開始如同通向它盡頭的欒家莊園一樣神秘且幽暗。而薄荷與湛一凡在一進入欒家莊園的時候就確定了,這地方堪比他們在倫敦郊區的農場那麼大,在雲海市這寸土寸金的地方,欒家卻佔有如此莊園,的確是十分壯觀且奢華的事,就好比薄荷他們在市中心擁有那一棟洋樓,都是讓人讚歎的事,而欒家的這莊園是必定比他們的洋樓還要金貴奢華且價值千金數倍的。
薄荷帶着桐兒和一羽去拿了些吃的,湛一凡坐在沙發裡抱着小苗苗等着他們三人,等薄荷拿了兩個孩子夠吃的才又帶着他們回來,湛一凡已經讓waiter放了飲料,兩個孩子就坐在沙發裡吃了起來。
薄荷抱過小苗苗,瞧着她一切都好才微微的笑了笑,緊繃的神情也漸漸的放鬆了許多。
“一凡……”薄荷擡頭看向湛一凡,“你說,欒老爺子剛剛爲什麼這樣看一羽?”薄荷摸了摸一羽的腦袋,有些擔憂的問。剛剛一羽眼眸裡的畏懼現在還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也許和欒老爺子的眼神有關,但薄荷就是有那麼一些不安。
湛一凡也看向一羽,努力的想在一羽的臉上找出一些什麼,但是這孩子表情平靜的就像之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這孩子本就是如此,情緒難以起,就算有那麼一絲漣漪起伏也是來去很快。
薄荷知道湛一凡也迷惘了,扭頭看向人羣中鶴立精神的欒老爺子,薄荷淡淡道:“看來這個答案,還得從欒老爺子自己身上找。”
“一羽,”湛一凡拉着一羽到身邊,並看着他的眼睛冷靜的問,“剛剛那個爺爺,你很害怕嗎?”
一羽怔怔的看着湛一凡沒有回答。
“我來。”薄荷怕湛一凡嚇到了一羽,畢竟湛一凡的眼神太過認真了。於是自己拉過一羽來且握着他的雙肩看着他天使一樣漂亮的臉蛋兒微微笑問:“一羽,告訴姐姐,剛剛那個爺爺……他是不是很兇?”
一羽微微的點了點頭。
“那你害怕他麼?”
一羽頓了頓又搖頭。
“是因爲他的眼神?”
一羽又頓了頓還是點頭。
薄荷微微的鬆了口氣鬆開一羽:“和桐兒去吃東西吧。”
一羽又回到自己的位置吃東西去了,薄荷看向湛一凡:“看來是我們多想了。難道他看一羽只是因爲我多了個弟弟讓他而感到疑惑?”
“我不覺得他會閒到去關心已經沒落的薄家往事。”湛一凡淡淡的說着叉起一顆丸子並喂到薄荷嘴邊,“喏,吃點兒東西。”
薄荷張嘴將丸子咬下,心裡因爲湛一凡的這句話而越加的有些不安起來,爲什麼她總覺得欒老爺子的眼神……有什麼秘密?
不一會兒舞會開始了,湛一凡帶着薄荷滑入舞池,兩個人翩翩起舞,引來衆人的再次側目。
桐兒和一羽一起照顧躺在沙發裡的小苗苗,小苗苗則吮着手指看着水晶燈,乖乖的睜着大眼睛等着爸爸媽媽跳舞回來。一羽聽話的一動不動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看着小苗苗,桐兒則坐在小苗苗腳那邊,小手輕輕的放在小苗苗的小腿上,同樣一副捍衛保護小苗苗的姿態,在外人看來卻是一副非常溫馨的畫面。
薄荷時不時的也向這邊望來,雖然一切安然卻還總是不太放心三個小孩自己獨處,所以望來的次數也逐漸變的頻繁,於是惹得伴舞的男人有些不快,握住她腰肢的手微微用力,直到她自己有些吃痛,並且微微皺眉的看向男人:“痛了,一凡。”
湛一凡微微低頭靠着薄荷的頭髮輕喃:“不痛,你怎麼看得見我?”
薄荷偷偷的翻了翻白眼兒:“幼稚。”
湛一凡彎了彎嘴角:“我就是幼稚,怎樣?難道你不愛了麼?”
薄荷被他調戲的有些無奈的發笑:“好啦,我是真的擔心他們三個小孩子自己獨處。我們快出去吧?”說着薄荷的視線便再一次輕佻的向三個孩子的方向瞟去。
湛一凡輕揚眉梢,臉色微沉:“不再跳會兒了?”自從生了小苗苗,他們就幾乎沒再跳一起跳過舞了。
“下次跳吧,我們快出去吧,我怕苗苗哭了……”薄荷絲毫沒有注意到湛一凡臉上隱隱的期待和失落,反而拉着他的手走出舞池。湛一凡無奈的嘆了口氣,難道這就是做人父母?
剛剛出了舞池迎面便走來盛裝的欒曉曉,遇上一次在海巖島相遇的那個女孩全然不似一人。摘去了眼鏡,盤起了髮髻,粉紫色的長禮服,雖然樣貌有些平凡,但是在精緻的妝容下也美麗的異常動人。上一次在洛以爲的婚禮上薄荷也遙遙的見過欒曉曉,那一晚的她也沒有今晚的她看起來這麼明豔動人,但是那一晚的她身邊有着一個她也不陌生的男人,言畢。薄荷後來從醇兒的嘴裡才知道言畢竟然是欒曉曉的未婚夫,這個世界真是小,當初的一面之緣,誰曾料到過會有今日這樣的緣分和遇見?
欒曉曉一眼便看到了他們二人,直直的走來並且一臉微笑友善的問候道:“湛先生,湛夫人,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們。”
“欒小姐。”薄荷向欒曉曉點了點頭,上一次欒家相邀湛一凡便去查了欒曉曉,知道她是欒家六小姐,雖然不太受重視,但是自身能力非常強,是個很聰明的女孩。那一次她會接近蔡媛媛,也的確是抱了目的,因爲後來查清蔡媛媛的確是偷了一著名設計師的設計稿,後來被欒曉曉親自堪破秘密,蔡媛媛也受到了極大的處分,甚至那一門課都要重修。
“湛太太太客氣了,如果不介意您還是叫我曉曉吧。”欒曉曉微笑的看着薄荷道。
薄荷看向湛一凡,湛一凡勾了勾脣角:“這樣不太好吧?”他當然懂得薄荷的眼神,他們並沒有熟悉到能隨便稱呼對方的名字。
“湛先生別誤會。因爲我和醇兒是好朋友,所以我才這麼……”欒曉曉似乎也知道他們誤會了立即便澄清自己的態度。
“你和醇兒是好朋友?”薄荷有些意外了,醇兒可沒有說過這事。
欒曉曉只笑了笑,眼神裡閃過一抹落寞低聲道:“她應該沒有和您說吧?這也是正常的。”
薄荷這才隱隱察覺,也許醇兒和欒曉曉之間有過什麼故事?所以那一次醇兒告訴自己欒曉曉的事情時表情會那麼怪異。薄荷覺得自己真的是越來越遲鈍了,真的是生了孩子會影響人的智商麼?常常力不從心了。
欒曉曉很快就被人叫開,薄荷和湛一凡回到他們的角落坐下,薄荷看了看安好的三個孩子才微微的鬆了口氣。
“放心了吧?”湛一凡將水遞給薄荷,薄荷微笑着接過摸摸一羽的頭又摸摸桐兒的頭微笑道:“還是我們一羽和桐兒懂事,這麼小就能當家幫我照顧小苗苗了。”
桐兒笑着揚起笑臉:“這是桐兒該做的。”
一羽也揚起自己的小臉看向薄荷:“姐姐,苗苗,吃手。”
薄荷低頭看去,果然小苗苗又在吃她自己小小又短短肥肥的手指了,薄荷立即伸手拿開小苗苗的手,小孩子發燒拉肚子大多就是因爲吃了手指的原因而引起的感染髮炎,所以薄荷對這方面很是嚴肅。
手指突然又被拿開,小苗苗癟了癟嘴,那動作似乎是又要大哭了。
“苗苗乖……不吃手哦……”一羽突然拍了拍小苗苗的小身子,小苗苗就像是聽懂了似的,立即收起癟起的嘴又燦爛的笑了起來。
薄荷擡頭無奈的看向湛一凡:“看吧,你女兒就是喜歡他舅舅。”因爲湛一凡每次這樣哄必定是沒用的,但是一羽似乎是百試不爽,每次他讓小苗苗不哭,小苗苗必定就不哭了,不得不承認小苗苗似乎是真的很喜歡這個舅舅。
湛一凡彎腰用手指碰了碰小苗苗肥嘟嘟的臉頰:“小丫頭,究竟喜歡爸爸還是舅舅?快給個定論給爸爸聽聽!”
薄荷‘噗’一聲笑了:“你傻啊,她這麼小哪裡會說話?而且你還和一羽吃起醋來了?你有一羽長得可愛麼?”
湛一凡不爽的瞥了一羽一眼,這小子怎麼越來越礙眼了?
桐兒在一旁也‘咯咯’的笑,湛一凡忍不住憐愛的摸着桐兒的腦袋道:“還是桐兒乖。”
桐兒仰着頭笑,一家五口和樂融融溫馨柔軟的畫面落在旁人的眼裡,幾乎羨煞了所有人的內心。
言畢站在角落裡看着薄荷的笑顏,他並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女人笑了,而且她每一次的笑都是對着這個男人的。他從前總是懷疑,她這樣的女人也會笑嗎?後來事實證明,的確是會的,而且笑起來非常好看,比他歷任的任何一個女人笑得都要美,就好像一朵罌粟,能輕易的就將人的目光吸引而去,她一定不會知道旁人都是怎樣看着她笑得,她一定也不知道他是怎樣看着她笑得,她一定還不知道她的笑……究竟是有多美,而他又是怎樣的羨慕、嫉妒着她旁邊的男人。
是的,他言畢羨慕且嫉妒着湛一凡,這種心理幾乎佔據了他此刻所有的心情。
“嘿,眼珠子要掉了。”
直到旁邊傳來一聲低呵他才恍然醒來,擡頭望去,正是他的未婚妻欒曉曉,今晚的確是明豔動人,但是他的心卻沒有爲她泛起一絲漣漪。
言畢淡淡的收回自己的視線,揚起手中的酒杯飲下杯中紅酒,冷冷的對欒曉曉道:“要跳舞嗎?”
欒曉曉一聲冷笑:“怎麼,自己心裡不是滋味想在我身上找安慰?抱歉,本小姐不奉陪。跳舞,去找別的女人吧。”說完欒曉曉便轉身要走,言畢立即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輕揚眉梢有絲不解的看着她:“欲擒故衆?”這樣的女人他見得多了。
欒曉曉蹙眉,揮手便甩開言畢的大手,一臉不快的看着他的眼睛:“言先生,你想太多了。你,還沒有讓我欲擒故衆的資本!我不想和你跳舞,那也是你沒有資格配的上讓我跳舞。在這裡,就算你勾上了別的女人,欒家也不會有人怪罪於你,放心吧。”冷冷的笑着說完欒曉曉便大步而去了,言畢有些發怔的盯着欒曉曉的背影,這些個女人……都是什麼生物?
那晚薄荷再也沒有遇到欒曉曉,就連遙遙看見的言畢也未曾攀談過一句,他們五人形成的小世界幾乎成了今晚最溫馨的角落和畫面,無人能插入其中,誰也不忍打擾,就連薄荷也覺得今晚的這場宴會也許並不是那麼差,至少給了他們五個人相處的機會,她和湛一凡也因爲五個孩子非常的開心,雖然其中湛一凡也去宴席場中與雲海市上流圈更多的人有了更多的接觸,但那也是非常短暫的,大部分時間卻都是他們五個人自己在一起的時候。
要不是宴會結束他們要離開時欒老爺子親自來送行,也許今晚真的會溫馨落幕。
欒老爺子一直打量着一羽,就算是與薄荷和湛一凡說着慢走的話,也用餘光瞟着一羽。
一羽這個時候已經進入了生物鏈中的睡眠時間,所以整個人都暈暈欲睡,拉着薄荷的手靠在薄荷的腿上,也許是沒有在意欒老爺子的眼神,所以並沒有向來的時候那麼害怕,只是他自己似乎也隱隱的有些不安。
薄荷有些不快的微微蹙眉:“欒老先生。”
欒老爺子‘呵呵’一笑並未收回自己的視線,而是看着薄荷問:“你這個弟弟,長得非常可愛惹人喜歡啊?但是我瞧着這個孩子似乎沉悶了些?”
“欒老爺子對我的弟弟似乎很感興趣。”薄荷牽着一羽的手推給湛一凡,湛一凡將懷裡的小苗苗遞給薄荷,自己則彎腰將一羽抱起來,讓一羽趴在自己的肩上可以睡覺,而桐兒則自己牽着薄荷腰間的衣裳,五個人絲毫不見間隙或是生疏,這些小細節在這個圈子的人眼中看來偏偏就是他們最缺少的溫馨,所以欒老爺子也並不生氣,只是笑了笑並爽快的回答道:“我的確對這個孩子很有興趣,因爲他……長得很像我曾經認識的一個人。”
後面半句,似乎是刻意壓低了聲音,聽起來異常的低沉和詭異。
------題外話------
——太晚寫好,所以編輯下班了,早上起來編輯審覈通過便會自動更新哈。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