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城的話語冰冷而冷漠,沒有作爲父親的半點慈愛與關切,更像是獄警對待囚犯,透着不容置喙的居高臨下。
凌元浩聞言,小身體輕輕顫動了一下,隨即抿了抿脣,點了點自己的腦袋。
凌城:“說。”
凌元浩:“我不該在看煙火的時候,偷偷跑去給她送東西。”
在公共場合,幾乎從沒有和凌城說過一句話的凌元浩,非常順從地開口了。
孩子稚嫩的聲音,吐字清晰。
凌城:“她是誰?”
凌元浩:“嬸母。”
凌城:“給她什麼了?”
凌元浩眉頭皺了皺眉,道:“我畫的畫。”
凌城垂着眼,看着自己的兒子,道:“下次再被我發現你私自給她送東西,決不輕饒,聽明白了麼?”
凌元浩小嘴緊抿,拼命地點頭。
凌城:“回去吧。”
凌元浩聞言,後退一步,對着凌城規規矩矩地躬身,“謝謝父親。”
說完,凌元浩便搖搖晃晃着自己的小身體,用盡可能快的速度,走出了父親的書房。
在朝書房外走的時候,凌城藉着書房門正對的穿衣鏡,看到了自己兒子因爲委屈而撅起的小嘴,以及從他漂亮的大眼睛裡滾落的兩滴淚珠。
小傢伙沒有受傷的手動了動,似乎是想去拭眼淚,但小胳膊只是擡到一半,大概想到身後站着的人,又放棄了,轉而耷拉着腦袋,快步走出書房,隨即離開了凌城的房間。
聽到臥室的門被再次關上,凌城收回了落在鏡子上的視線,他坐回了自己的書桌後,沉默着給自己點了一根菸。
與此同時,凌家四少爺房裡。
凌蕭洗完澡從浴室出來,便見景悅正站在他的書桌前,手裡正端詳着一個相架。
見凌蕭走過來,景悅將相架裡的照片朝凌蕭晃了晃,問:“這是幾歲拍的?”
凌蕭走過去,目光掠過照片裡的少年和女人,道:“十二歲。”
景悅由衷道:“凌蕭,你母親那時候真美。”
凌蕭隨口嗯了一聲,將相框從她手裡抽出,道:“很晚了,先睡吧。”
每次當景悅談及羅琦,凌蕭都會不動聲色的將話題揭過,每每都是諱莫如深。
景悅有心解開他心中對羅綺死亡的心結,卻也無可奈何。
景悅:“我還不困,你陪我說會話好不好?”
凌蕭嗯了一聲,便就近在書桌後的椅子上坐下,又大手一攬,將景悅勾坐在自己一條腿上。
凌蕭:“說吧,想問什麼?”
景悅擡手,一邊給他按起了太陽穴,一邊眉梢一挑,“你怎麼知道我有事情問你?”
凌蕭微微閉目,輕笑一聲,不語。
景悅:“凌蕭,以後來凌家,低調點。你別忘了,當初咱們可是耍了心眼,讓老爺子以爲你不愛我了,他才最後同意我嫁給你。”
凌蕭:“這麼漂亮有本事的兒媳婦,你還怕他往外送?”
景悅:“兒媳婦算什麼,你這個兒子纔是他的心頭肉。我怕他到時候又覺得我紅顏禍水,說什麼溫柔鄉英雄冢,怪我耽誤了你的大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