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自己足夠堅強,可在說出這樣一番話的時候,卻依舊結巴的不成樣子,根本沒有辦法將這句話完整而順暢的說出來。
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跳樑小醜,從來沒有這麼希望自己是隱形的,那樣的話,我的窘迫就不會被發現了。
可是即便我多麼想迅速地逃離這裡,可我的身體卻根本不聽大腦的支配,兩條腿像是被抽去了骨頭,不論我多麼努力的想要站起來,可就是站不起來。
無助的淚水頃刻涌出了眼眶,我不敢轉頭看向客廳的位置,強硬的抑制着言語中的哽噎,說:“我有點兒困了,晚安!”
說完,我努力地讓自己爬起來,可試了一次又一次,我發現我真的做不到了,司夜被元神吻住的瞬間,就像是幻燈片似得,一遍一遍在我腦海中放映着,怎麼也揮之不去。
“阿然……”元神的聲音再一次傳進我的耳中,聲音很輕很柔,像是劃過我心間的一根羽毛,哪怕我見到她那樣吻着司夜的畫面,卻因着她的溫柔,怎麼也無法討厭她。
我的身體依舊在原地僵着,聽到她的聲音後努力平復着激動的情緒,輕輕的迴應了一聲:“嗯?”
“謝謝你給我講了那麼多有關於司夜的事情,我覺得自己已經變得完整。”
她是在向我炫耀嗎?
我強忍着喉嚨的疼痛,自嘲地勾了下嘴角,這場愛情哪怕還沒有宣佈勝負,可我已經做好退場的準備。
我反覆的吐納了幾次後,情緒才稍稍平復下來,我扶着欄杆站起身,步履艱難地朝着臥室的方向走。
然而,就在我邁出兩步的時候,一絲冰涼的氣息突然從客廳的位置飛了過來,未曾回眸去看,我卻也很清楚的意識到,她是元神。
“阿然,謝謝你。”
我眉頭皺了皺,這是勝利者在向失敗者示威嗎?
即便是,我也並不覺得自己是失敗者,畢竟我已經擁有了司夜一千多年的愛,我已經很幸運,我並不覺得自己是失敗者,更也不該在這種時候表現的如此狼狽,不是麼?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轉身看向元神,她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清新而淡雅。
我說:“你不需要謝我,你只是得到了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已。”
“嗯,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她依舊淡淡的笑着,而這句話聽在我的耳中,卻讓我的情緒瀕臨崩潰。
我開始討厭她喜歡用溫柔的方式傷害人於無形,爲什麼她要這麼殘忍,她明明知道這些話在我聽來,如同一枚枚鋒利的刀片,能夠輕易將我傷害的體無完膚。
她明明已經勝利了,卻還要在我面前炫耀嗎?
我想轉身離開,卻突然被她拉住了手。
當冰涼的手觸碰到我的手時,我的身體緊繃了一下,完全沒有料到她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我憤懣地想要掙脫,她卻突然說道:“我得到了屬於自己的東西,我已經完整,你也應該變得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