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防止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司夜只得將來路不明的小傢伙安置在寒夜殿的偏殿之中,這件事情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因此,殿內的侍者們也全不知情。
當侍女們見到司夜這幾日總是往偏殿裡面跑,又不準任何人踏入半步的時候,說不好奇自然是瞎話。
直到見不到夜帝大人的身影,幾名侍女再次聚成一團,開始紛紛議論,琢磨着這偏殿裡頭究竟會有什麼玄機,可不論她們如何想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如同昨日一般,司夜將隨從一早準備好的鮮奶接過,隻身踏入偏殿,他倒要看看,餓了一整天的小東西究竟還會不會那樣頑固。
可令司夜意外的是,她竟然還長了一身的傲骨,說不吃就是不吃,不論他怎麼威逼利誘,就是一口奶也不吃。
司夜活了近千百年,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耐心的誘-哄過誰,更何況還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嬰孩,他覺得自己瘋了纔會這麼有耐心,當即臉色一沉,起身離開偏殿。
看着那抹高高大大的身影漸行漸遠,小東西眨巴了兩下杏核般的大眼睛,幾乎看不見眼白的眼睛如同兩汪深不見底的幽潭,讓人捉摸不透她小小的腦袋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許是她很明白自己此刻的處境,在司夜離開後並沒有試圖衝破屏障逃離,又或許是她根本沒有想過要逃走。
她緩緩的收回視線,轉眸,看了看八角桌上的碗,那裡頭還盛着乳白色的奶水,只是早已經沒了絲毫的溫度。
細細淺淺的眉毛微微蹙了一下,或許是在琢磨着那碗中究竟裝着的是什麼,有些好奇,卻又有點兒拿不定主意上前看個清楚。
這時,又是一道咕嚕嚕的聲音響起,小傢伙下意識地擡手撫上了自己癟癟的小肚子,表情可憐巴巴的。
她猶豫了下,竟扭動着胖乎乎的小身子慢慢地朝着八角桌靠近,然後跳上桌子,肉乎乎的小手捧起碗便嚐了嚐。
只是剛剛觸碰到碗中的液體時,她便如同嚐到了極苦的藥汁一般,趕忙將口中的液體吐了出來,小眉頭皺的越發緊了。
最終,那小小的身子只得蜷縮在暗處,望着偏殿的入口,似乎在等着能有吃的送過來。
自兩次命令小傢伙吃奶沒有成功後,司夜的耐心已經被消磨殆盡,一連幾日都未曾踏入偏殿半步。
這日,早朝結束,司夜回到寒夜殿中後,一直跟在身後的隨從便躊躇着提醒道:“大人……您……好像忘了點兒什麼。”
司夜眉頭一皺,一時間沒能明白隨從的話。
見夜帝大人皺眉,隨從也不知自己是不是撞了槍口,可既然話開了頭,他便也要應着頭皮說下去,他提了口氣道:“大人,您已有幾日沒去偏殿了。”
隨從話音落,司夜這纔想起偏殿裡頭還關着一個嗜血魔嬰,那日一怒之下離開,之後的幾天接連有事情需要處理,也就把她給忘了,幾天不吃不喝,不知死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