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們又行進了多久,我只覺得頭暈眼花、口乾舌燥,下意識舔了舔嘴脣,這才發現原本瑩潤飽滿的脣瓣此刻已經發幹起皮。
這裡並不是冬天,氣溫較高,而樹林裡的樹木幾乎都已經乾枯,根本沒有可以遮擋烈日的樹冠。
這種情況下,身體中水分流失的很快,伴着一陣乾嘔,我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中暑了。
我想叫住走在前面的司夜,可他的背影越來越模糊,緊跟着視線像是被黑布遮擋住,腳下一軟,很快便沒了知覺。
……
當我開始有意識的時候,感覺到有一絲冰涼從嘴脣的縫隙滲進口中,我貪婪的將它吞下,頓感頭腦清醒了一些。
爾後便聽到了司夜的聲音:“你醒了。”
我緩緩睜開眼,司夜放大的臉龐正在我的眼前,我偏頭一瞅,他手裡正拿着那個從馬車上取下來的水袋。
這麼說來,我剛纔喝進肚裡的就是這裡面的水嗎?
我忍不住一陣噁心,他眉頭緊皺的看着我說:“不想死在這,就必須喝水吃東西。”
他的聲音聽上去很嚴肅,絲毫沒有勸我的意思,反而更像是命令。
我被他強大的氣場震懾住,不敢再說不吃不喝之類的話,終還是吃了幾口乾糧。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們找了一些柴點燃了篝火。
月亮很快爬上枯竭的枝頭,燃燒的柴發出噼噼啪啪的爆裂聲,這樣的聲響反而越發的詭異駭人。
我睨了眼司夜,下意識往他跟前湊了湊,見他沒有任何反映,我便與他找着話題說:“司夜,你準備去哪兒呀,爲什麼要帶上我?”
“鬼城。”
淡淡的兩個字在這詭異的夜幕下傳進我的耳中,竟然讓我有着些許的恐懼。
我驚詫的問道:“整個城裡都是鬼嗎?”
司夜說鬼城原本只是一個很小的國,裡面住着的大部分也是正常的人,只是那裡的祭司精通馭鬼之術,就連刑罰也是由祭司操控着鬼怪來進行的。
由於太過恐怖,那裡幾乎沒有人敢犯錯。
相傳這個祭司可以操控鬼軍,周邊的小國接連被吞噬,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並且鬼城爲防範周遭大國的入侵,在王城的周圍設下無數險境,久而久之,就沒有人敢攻陷這裡了。
司夜帶領着幾十名士兵來此就是想探探虛實,證實一下傳言是否屬實,帶上我是因爲我說我可以看到人眼看不到的東西,他覺得或許會對他有用。
我這纔想起臨來的前一天夜裡,他捏着我的下巴注視我的眼睛,又問了我那些問題,原來只是想利用我啊?
思於此,我就忍不住噘起了嘴說:“那我們路過的枯樹林就是其中一處險境?”
司夜點點頭。
我安慰說:“幸好帶的人不多,不然定會全軍覆沒了。”
我看着他暗下來的眼神,知道他對於死去的那些士兵一定有着極其強烈的惋惜,可事已至此,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我本想再安慰他幾句,卻突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這聲音十分浩大,就像是一整個軍隊行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