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着馬女士的話不禁狐疑地蹙緊了眉頭,然後轉眸看看此時此刻正站在我身邊的馬漫言。
她彷彿意識到我心底的懷疑,忙衝我擺手說:“蕭然姐姐,你要相信我,我絕對沒有騙你,我真的是馬漫言啊!”
因着來這裡的時候,我讓寶兒鑽進了我的肚子裡,而司夜也已經隱身,現在只有我和馬漫言可以看到他,馬女士視線所能見到的,僅有我一個人。
她見我目光轉向一側,立刻皺着眉頭說道:“你這姑娘怎麼這麼沒有禮貌?你有沒有專心聽我講話?我告訴你我們漫言在屋裡睡覺,你聽到了沒有?!”
她的語氣加重了幾分,明顯帶着一絲怒意的,可是正因如此,我便突然意識到什麼,我覺得她的神經彷彿不太正常。
我又稍稍偏頭看看馬漫言,她也說馬女士真的和平時不大一樣。
而就在這時,馬女士見我又將頭扭向一邊沒有注視着她,她突然一把拉住我的手腕,說道:“你是不是不相信的我話?”
我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了一下,身邊的司夜正要出手,我給他使了個眼色,畢竟馬女士是個普通人,她剛剛失去相依爲命的女兒一定受到很大的打擊了,精神有些偏執也是正常的。
“沒有不相信你。”我解釋說。
馬女士將信將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道:“瞧你這樣子,明擺着就是不相信我的話,走,我這就帶你進屋看看!”
我被她生拉硬拽着拖進了屋,然而,當我被她領進其中一間臥室的時候,看到正躺在牀上的一個布偶時,我的心情再也不能平靜下來。
她見我愣住了,很得意的笑着說道:“這下你總該相信了吧?漫言就在這睡覺呢,你看,她睡的多香啊!”
一股熱流猛然充盈在我的眼眶中,喉嚨頃刻腫痛的無法發出聲音。
就像是我當時請求林帆再給我一次幻境一樣,馬女士竟然將自己對女兒的愛投注在了這個毫無生氣的布偶身上。
轉眸,我看到馬漫言面目全非的頭顱上流下了洶涌澎湃的血淚。
馬女士突然驚呼了一聲,然後跑去牀邊,一邊嘮叨:“睡着了也不蓋被子,大冷的天兒小心着涼!”
說着,她扯過被子,給布偶蓋上。
我在來這裡的路上,曾想過好多種方式來勸說馬女士接受馬漫言已死的事實,可我唯獨沒有想到她會變成這樣。
看着她懷摟着布偶,眼神空洞的唱着搖籃曲的時候,我心痛的無法呼吸,全身顫抖着如同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
一隻大掌頃刻摟住我的肩膀,我把頭倚靠在他的肩膀上,泣不成聲。
“司夜,你說爲什麼人要有生離死別呢?爲什麼活着就要經歷這麼多令人心痛的事情?”
司夜一下下撫摸着我的頭髮,語氣平靜地說:“早知你會這樣,可你偏要來。”
馬漫言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我和司夜的面前,我愣怔之際,她哭着說道:“蕭然姐姐,我不要投胎做人了,哪怕變成一隻孤魂野鬼,我也要留在媽媽身邊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