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光,唯一的光。”
慕白頓了手下的動作,盯着我的眼睛,“這一次,是我來晚了,可我會盡可能的彌補你,你想什麼,我都可以幫你得到。”
“我可以什麼都不要,除了他。”
慕白擰着眉頭,丹鳳眼裡映出了我的眼淚,“你很清楚,他愛白璃。這樣你都不介意麼。”
“可他也喜歡我,這不就夠了麼。”我自欺欺人得說着,心口卻傳來細細麻麻的疼痛。
“你們不能在一起,如果我說,他會害了你呢。”我的心口一頓,秦子墨會害我麼,這不可能,他對我怎樣,我心裡很清楚,就算是爲了白璃,他也絕不會對我刀劍相向。
可神算子說過,有一天我會紅着眼睛想要殺了秦子墨,這又是爲什麼。
慕白將手掌覆在我的眼睛,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聽得到他不容置疑的篤定,“我不會讓任何人把你搶走,也不會放任你被傷害。”
之後,他起身,不再看我,向着門口走去,“穿好嫁衣,一會我們就行夫妻之禮。”
慕白出去後,我重新趴在牀上,看着牀上放着的嫁衣,一點都不想動。
他這是計劃了多久,婚房備好了,嫁衣也早就準備好了……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麼,還是他渴望了太久,以至於什麼都預置好了,只差一個人。
可我真的要嫁給慕白麼?
我拿起那件嫁衣,女孩子對漂亮的衣服總是沒有抵抗力的,我摩挲着上好的料子,真是精緻,若對象是秦子墨,我一定迫不及待穿上了,可不是他,我要怎麼騙自己。
我又想到他了,又一次。
好像無論在思考什麼,最後思想的落腳點都會迴歸他的身上,我喜歡他喜歡得過分了些吧。
我坐起身來,想着不能坐以待斃下去,卻發現身上涼涼的,衣服被慕白扯壞了這是?
我有點欲哭無淚了,難不成我只能穿那件嫁衣了。
難怪慕白這麼輕易得就放過我了,以現在的情況,除非我穿上嫁衣,才能出門。
不得已我換上了那件衣服,雖然逃跑是違背承諾的體現,但要我嫁給慕白,真的做不到。
如果我先遇到的是慕白,如果拯救我的人是慕白,我愛上的人,會不會是他?
這個問題,我沒法確認答案。因爲沒有如果。
遲了就是遲了,我的心已經被秦子墨徹徹底底得佔據了。
我向着門外走去,卻聽到背後竟然有人叫我,我試探性得回頭,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我扭過頭繼續走,那個聲音卻又響了起來。
我當是幻聽,不搭理,繼續走我的,可那個聲音卻不死心得響了起來,帶着急切,“你這樣根本逃不出去。”
啥?她知道我想幹嘛?
我迅速扭過頭去,卻發現入眼處竟然是一面鏡子,敢情,這鏡子真的能成精啊?
難不成跟那個魂鏡是批量生產的?
我看了過去,有點玩味得開口,“魔鏡魔鏡,告訴我,世界上最美的人是誰?”
我以爲這貨起碼會奉承我一句。哪料,入耳是被人呸了一聲,罵了一句,死不要臉。
我靠,這特喵的完全是我的語氣啊。
我湊了過去,鏡子映着我此刻的臉,帶着好奇,身上的嫁衣襯得我氣色很好,但臉上的淚痕卻又有些狼狽。
“你是白璃留下的幻影麼?那你爲什麼模仿我說話的語氣那麼像?”
沒有回答,鏡子裡只有我,帶着一臉好奇,就像個神經病一樣的,對着鏡子裡的自己講話。
難不成真的是幻聽?我特喵的吃的那個解藥有問題吧,後遺症?
我扭過頭去,卻聽到背後又傳來聲音,“聽我的,你就可以逃出去。”
可我回過頭又是什麼都沒有。
這是躲貓貓還是怎麼回事,我直接甩開門向着外面走去,卻愣在了原地。
白璃,竟然在這裡?
我底氣有些不足了,她卻斜着眼看我:沒想到,你真的要嫁給慕白,看來,秦子墨還是成我的了。
“小七?”白璃的身體被小七佔了,這種口氣一聽就是她的。
“不請我進去坐坐?”當然不請,我還急着想出去呢,可我拗不過小七,她拽着我的胳膊就繞了進去。
我挑了挑眉,“你什麼意思。”
“呵呵,別這麼敵視得看着我,你難道不好奇秦子墨的處境麼?”
我立刻扯住了她的衣角,“你說。”
小七從梳妝檯上拿出一枚簪子夾在了我的頭髮裡,我靜靜地等着她開口:他沒事,不過現在瘋了一樣找你,但這裡他進不來,所以。你就安心成爲慕白的妻子吧。
“纔不要!”我剛吼了出來,小七就眯着眼睛看向我,帶着點凌厲的味道,“不過,也會有轉機,我倒是很好奇,到時慕白的反應,會是怎樣。”
小七這是什麼意思,我心下一驚,卻突然聽到了慕白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小七,你在幹嘛?”
慕白跨步向我走過來,問我臉色怎麼變得那麼差,我搖了搖頭,卻聽見,小七揚起了個笑臉,“伴娘對新娘扯得一些家常罷了,慕白,我就知道,你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說着,小七還鼓起掌來,“這樣,她成爲你的人。秦子墨也不會再來跟你搶了。”
慕白聽到這話很高興,但察覺到我對小七的敵意後,便挑了挑眉,示意她離開。
小七很識趣得出去後,我看向了慕白,“我以爲你會殺了她。”
慕白看着門口,眼神裡透着悲傷,“那畢竟是小璃的屍體,我怎麼下得去手,不過,你若是不開心,以後我不會再讓你見到她。”
慕白重新望向了我,眼睛裡帶着迷戀的味道,“以後的以後,只有我守着你。”
說着,慕白就將那枚火屬性的戒指戴在了我的手上,這是從生火那裡奪來的。
以後的以後,哪有那麼長的時間。
“我活不過22。陪不了你多久。”
“我不會讓你死的,這百年來的寂寞,我已經受夠了。”聽到這句話,我忍不住拋出自己的問題,“你到底活了多久,長生你是怎麼得到的。”
以活人的身份存在了這麼久,一定和長生有關。
慕白摸了摸我的頭,領着我到鏡子旁,“這樣的你,真好看。”鏡子裡慕白眼神滿是誠摯,“和秦子墨不同,我是人,我們以後還可以有小孩子……”
慕白對未來的設想好像很完美的樣子,可是突然的,小七給我戴在頭上的那個簪子抖了下來,落在了梳妝檯上,發生清脆的聲音。
這個簪子,是那樣的鋒利,我撿到手心,上面清晰得刻着一個白字,這是白璃的東西。
我擡起頭望向了慕白,他灼灼得望着我,承諾得說道,如果我喜歡這些玩意兒,他以後可以送很多很多給我。
可我忍不住哭了起來,因爲在握住簪子的那一刻,白璃給了我提示,她要我握着這柄簪子扎入慕白的胸膛,就像當初的她一樣。
我閉住了眼睛,心裡猛地一抽。
穿着嫁衣的白璃握着簪子,笑臉盈盈得看着慕白,“哥,我想要的你都會給我麼?”
慕白寵溺得親了親她的額頭,可就在那一刻,簪子沒入了慕白的心臟,可他還是笑着的。
白璃拔出了簪子,“我要長生,我要他活着,哥,對不起。”
慕白波瀾不驚得像是不疼一樣,修長的手指把白璃擦着眼淚,“我不疼。小璃,別哭。”
白璃一邊哭,一邊從慕白的身體掏着什麼,好像是一塊血紅色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