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央聽到我的話,頓了一下,像是特別爲難,壓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立刻逃難似的離開了。
空落落的房間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愣的發呆,抱着自己坐在了沙發上,看着外面,心裡很空。
直到秦子墨回來,把熱騰騰的酸辣粉放在我面前,我纔回了神。
沒有開燈,藉着月光。我靜靜得吃着,眼淚掉下來,吸吸鼻子,推脫給辣椒的過失。
秦子墨遞過水來,我又拒絕,就是死活不喝他給的,一邊咳一邊哭,跟他慪氣,可一想到他不知道理由,我就忍不住更氣了。
到最後,吃完了酸辣粉,秦子墨遞過紙巾來,我不接,他就自顧自得幫我擦眼淚鼻水,跟貓奴守着小貓似的,大大的桃花眼裡又是寵溺又是小膜拜的溫情。
我的心一下就軟了起來,一個殺伐果敢的男人被我磨成這樣,我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可他明明說要保護孩子,卻爲何要那樣做。
我感覺腦子裡像是有兩個小人打架似的,最後還是耐不住秦子墨的美色,花癡得在他臉上摸了一把,妥協了下來。
我把那個百合味的香囊舉起來,帶着幾分試探,“百合特別傷身,孕婦戴在身上的話,好像會流產,難怪我買回來那麼難受。”
秦子墨沒有回話,於是,我把香囊丟進了垃圾桶,“我不喜歡百合花。現在更接受不了。”
直到重新去睡覺,我們都沒再多說一句話,只是在我假裝睡着後,秦子墨才又擁緊我,動作很輕柔,怕是我清醒的話,會推開他。
伴隨着秦子墨的嘆息聲,我眯住了眼睛。
第二天,一睜眼就看到秦子墨好看的桃花眼望着我,我猶豫了很久,終於擠出一個詞,“早安。”
秦子墨蹙着的眉終於展開了,把我抱在懷裡,嗓音有些暗啞,“不管我做什麼,都只是想把你留下來,林潔,信我。”
我不知道回答什麼,過了一會,他還是沒有鬆手的意思。
我微微推搡了他一下,今天還有事呢,快起來。
秦子墨勾起我的下巴,落下一個早安吻,起了身。
出去後。舅媽就向着我招手,催我們快點吃飯,等會跟她去白雲觀上香。
這習俗好麻煩。
至於夜央的事,好像舅舅一家都清楚了,那個黑衣小孩是他,雖然好奇,不過倒也沒說什麼。
而死夜央就大大方方得變成貓,趴在陽臺上睡覺。
我們向着白雲觀出發,秦子墨牽着我的手,風有些涼,秦子墨自發得走在風來的方向,幫我擋着風,碎髮揚起來,怎麼看怎麼像是畫卷裡走出的人。
秦子墨對我是真的好。
秦子墨守在觀門口,他是鬼進不去,但還是扯出個笑,幫我整下了衣服,“林潔。我就在這裡,等你。”
我重重點了點頭,舅媽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兩口感情這麼好,我們一會就回來了,幾個人幫你看着小潔。放心吧。”
可就算是這樣,秦子墨還是蹙了蹙眉頭,握我的手有點捨不得鬆,我踮起腳尖,在他俊臉上親了一下。
對着他眨了眨眼睛,在他的注視裡進了白雲觀。
我進去後。回過頭,發現秦子墨還在看我,像是有些不安心。
應該是很少這樣分開吧,不太習慣?
作揖跪拜的時候,看到觀裡太上老君的神像,我不由得想起那座非廟非觀的地方。那下面好像藏着真正的白璃。
我們還願之後,還沒出門,就聽到外面咋呼起來,人聲鼎沸像是發生了什麼事,大家一窩蜂往那邊涌。
我心下一驚,難道秦子墨的預感是真的?於是,緊緊跟在了舅媽的身後。
可走了幾步,就感覺有種濃郁的陰氣漫了過來,學過陰陽二氣之後,我速度已經很快了,可那個冰涼的觸感卻更快,我轉頭才一半。就感覺一悶棍拍在了我的太陽穴上,我向着前面抓人,卻什麼都沒握住,眼前一黑,栽了過去。
鬼不是進不來麼,而且這裡人這麼多,它怎麼敢動手,偷襲我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腦子特別疼,眼皮特別重,好不容易逼自己睜開,剛想揉太陽穴,發現手被綁住了。
我是香餑餑麼,又被綁架了?
這裡黑黑的,跟地洞似的,點的燈很亮,我完全不知道離我昏迷過去了多久。
秦子墨是不是還在觀外等我,他現在肯定很着急,不行,我得趕緊出去。
被綁出經驗來了,上次利用身邊的東西成功逃脫了老王家粗繩束縛,所以,當我觀察到桌子上的那個鏡子,星星眼一下就亮了。
我就滾呀滾滾,蹭到桌子旁邊後,雙腿一伸,夾住鏡子一砸,碎了。
然後又蠕動過去,手抓住個碎片,往繩子上劃。
點背,後面沒長眼,一不留神就磨到手,等繩子崩開後,手一道道的一堆劃痕,這下,秦子墨又要心疼了。
等我掙脫所有束縛。好好舒展了下筋骨後,看戲人終於捨得現身了,她拍着手掌,“還不算太蠢。”
黑色斗篷,黑色面具,病態的皮膚,我只見過兩次,就拉入了厭惡黑名單,所以一下就認出了來人。
“白夕?”我立刻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她搞得幺蛾子,調虎離山就是爲了逮這個機會,“你想幹嘛?”
“東西該還回來了!”白夕很快得對着我出手,我自然側身躲過,祭出掌心火,卻像是失靈了一樣,什麼都沒出來。
一旁的白夕就靜靜等着我,一次又一次,連個星星火都沒出來,我耐心都快磨完了。只能使出煉血咒,可是同樣失效了。
我恍然大悟得看向白夕,她卻莞爾一笑,“這下該我了吧?”
芊芊素手向着我抓過來,力氣大得出奇,將我兩個手合住。往前面拖,速度快的,我根本跟不上,腳都磨得疼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把我甩向一個特別硬的東西上,我得到自由。理所當然得撐了上去,質感冰涼,是一顆樹?
還沒等我扭過頭去看,突然伸出來很多枝條將我鎖住了,要命的是,它竟然有觸角?
“你到底想怎樣?”
“要你的壽。”白夕悠悠然得看着我。像是大發慈悲一樣解釋,“既然秦子墨不願意把長生拿出來,我自然要用別的長生之術代替。”
這棵樹非比尋常,可以將人的壽命吸出,一個一個得累積,等養分補夠了。結出的果子就是壽。
足夠的壽,或者說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壽難不成就是長生?
“我只有幾個月的命了。”那觸角還在吸允着我的脖子,我又疼又怕,“這你都要?”
“你是最應該死的,不是麼?”白夕對着我咬牙切齒得說出這句話,我想起上次的事。瞄向她的手,現在好好的,根本不像斷了樣子。
這人還會肢體再生?她到底什麼人物?
“可我死了,白璃就回不來了,我是她復活的關鍵!”
我趕緊亮出自己最後一道底盤。
白夕卻像是聽到最好聽的笑話一樣,絲毫不在意我的生死,告訴我復活白璃確實需要我,但不一定非要活着的我,我根本就是個禍害,早死對白璃更好。
聽到這話,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一直仗着自己是主角所以肆無忌彈得浪,現在你告訴我死棋子也是可以的,我感覺打好的算盤崩塌了。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一個嬌俏的人影出現,聲音特別好聽,又十分熟悉,“這麼熱鬧,怎麼能少了我。”